純靜突然驚恐地發現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麽隱秘。


    她手下動作不由得停住, 周竹楨察覺到了,有些疑『惑』地迴頭問她:“怎麽了?”


    “啊,沒,沒什麽。”純靜連忙岔開話題,“這邊傷得還有些嚴重, 我隻是檢查一下。”


    應該……是她想多了吧?也許純微隻是覺得有點尷尬?


    不行,打住,不能再想了, 看師姐的反應, 顯然是一無所覺的, 即使真有點什麽,也應該是純微親自和她說。既然純微師姐不肯說,肯定是有她的考慮, 如果自己貿然說出猜測, 反而讓她們二人生了嫌隙, 那就真是罪過了。


    周竹楨並不知道師妹在想什麽。她閉著眼睛, 腦海裏閃過了一些零碎的事情。


    含華隕落、玄幽隕落、玖洲戰禍、新晉魔尊, 還有歸真劍。


    一樁樁一件件,沉甸甸的。


    ……


    衛長歌急匆匆趕來,是為了向她報告最新的消息。天魔封印一役後,鬼族和妖族一樣,隻剩下了三個煉虛修士。除去其中一個煉虛初期的散修不提, 另外兩個煉虛中期的鬼尊一直不太對盤。鬼族雖然在其他各洲也有一點地盤, 但最大也最主要的領地還是玥洲北部的黃泉澗一帶。地盤本來就小, 免不了經常有些摩擦,原先有其他鬼尊的牽製,還出不了什麽事情,如今卻是一山不容二虎。兩個鬼尊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激烈,直到前一段時間終於動上了手。瑒洲那邊傷勢最輕的危羽魔尊趁著他們內訌,帶了十幾個化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進北玥,搶了鬼族至寶迴去了。


    “鬼族至寶?”周竹楨穿了一領月白『色』的長裙,靠著椅背思索了一會兒,“聚陰玉嗎?”


    鬼修主要依靠陰氣修煉魂體,黃泉澗之所以能成為最大的鬼修聚居地,就是因為酆都城地下有一條極品聚陰玉脈。


    這東西要是被奪走了,大量的鬼修不得不另尋地方修煉,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合適的道場。短期內看似乎沒有多大傷亡,但長此以往,必然日漸沒落。


    “是。”衛長歌道,“冥水鬼尊身隕了,月陰鬼尊似乎也受傷不輕,閉關休養了。”


    “嗯?”周竹楨有些驚訝,她問,“危羽隻是煉虛初期修士,哪怕鬼族實力稍弱一點,也不至於輸得如此慘烈吧?”


    “危羽並非一開始就同他們正麵相抗。”衛長歌說,“月陰和冥水在玥北荒原戰鬥時,危羽趁著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帶著魔門化神突襲了他們,他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我認為這不是個意外。若是深挖一下,或許鬼修內部的衝突加劇也和他有關。”


    衛長歌說到這裏,不由得有些後怕。


    危羽既然能撿鬼修的漏,說不定當初也潛伏在極北冰原附近,想要暗算她師姐,幸好她不放心,提前趕去極北冰原守著,戰鬥結束不久就接到了師姐,要不然……


    “如此說來,倒是個心機深沉之輩。”周竹楨微微蹙眉,“讓人盯緊一些,我正式閉關之後,如果瑒洲有異動,隨時叩關。”


    “師姐放心。”


    平靜悠閑的表象下,問道門上下都暗暗戒備著,情報部門更是提起了一百二十個心,生怕漏掉了一絲風吹草動。


    然而四十年的時間過去,雖然偶爾還是有小股魔修和妖修『騷』擾瀛洲,但始終沒有什麽大動作。


    一個平靜的午後,衛長歌正在劍峰道場上練劍,突然察覺到空氣中的靈氣似乎有些異常。


    她眼神一動,轉向含光峰的方向。


    天極峰上,純寧也覺察了這一點輕微的波動,她也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讓情報部門的核心人員密切關注近期消息,避免這件事外泄。


    含光峰上,濃鬱的靈氣都被吸進了正殿之中,室內的靈氣已經凝為『液』滴,牆上地上都是凝結的靈『液』。周竹楨端坐玉台之上,靈氣幾乎形成了一個淺淺的漩渦,朝著她瘋湧而去。她身處漩渦中央,丹田中的靈氣海卷起驚濤駭浪,越來越凝實,擠壓著丹田內的空間慢慢擴張。


    這是個十分漫長的過程。


    周竹楨閉著眼睛,微微皺著眉,看著似乎並沒有什麽痛苦,額上卻見了汗。


    靈氣還在不斷地衝刷經脈,往丹田內聚集。每多聚一分,疼痛就重一分。


    元神慢慢變得更加凝實。


    過了一兩個時辰,周竹楨汗濕重衣,從頭到腳都被打濕的時候,那一層屏障終於被衝破了。


    磅礴的靈壓從她身上傾瀉而出,整座含光峰都被籠罩在了範圍之內。所幸簡廷玉察覺不對的時候就清了場,沒有低階修士受傷。


    充沛的靈力在經脈中順暢地流轉運行,周竹楨睜開眼睛,從玉台上站起來。


    她渾身都濕透了,一頭黑發濕漉漉地,大部分是靈氣凝結成的『液』滴,小部分是她自己的汗水,黏在身上,頗有些難受。


    她彈指蒸幹了室內的靈『液』,去浴室洗了個澡,換了衣服出來。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含光峰內外都沒幾個人,廊下站了個黑黢黢的人影。周竹楨推開門,衛長歌就跟地下黨接頭一樣『摸』了進來:“師姐!”


    她眼睛亮閃閃地:“恭喜師姐突破煉虛中期!”


    “好啦。”周竹楨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坐。最近可好?沒有什麽棘手的事情吧?”


    “都挺好的。”衛長歌道,“近來瀛洲沿岸一帶,魔修活動似乎更多了一些,但始終沒有大的動作。玖洲那邊,赤瞳妖君已經閉關準備進階了;比起『騷』擾我們,魔修似乎對北玥的鬼修下手更加頻繁……”


    這也是很正常的。鬼修功法多屬陰『性』,不少魔修會捕捉他們去煉什麽萬魂缽百鬼幡,原本鬼尊鎮著酆都,他們還不敢這麽囂張,如今聚陰玉被奪,兩位鬼尊一死一重傷,剩下一個不怎麽管事,低階鬼修們頓時倒了大黴,麵對高階魔修的捕殺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還有件事。”衛長歌似乎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報給她,“瑒洲那邊……聽說幾大魔門最近在追捕一名化修,那人自號七殺魔君。”


    周竹楨嘴角一抽。


    “七殺魔君?”


    “是。”衛長歌看她神『色』有異,不由得好奇道,“師姐認識此人?”


    怎麽會不認識呢?


    那家夥的七殺刀還是她給的呢!


    不過話說迴來,七殺這個名號可真夠中二的……


    “這人似乎是趁著重穋受傷閉關,搶了九玄門內一種用來煉製煉虛丹的靈草。”衛長歌說,“離開路上似乎偽裝成了玄冥派的高階修士,又打傷了青雲門的一位化神長老……現在危羽親自帶著青雲門的高階修士滿瑒洲地搜查此人,九玄門和玄冥派也派出了長老進行搜捕。師姐認識此人的話,我們是否要施以援手?”


    危羽是肅椓魔尊的嫡傳弟子,青雲門的現任首座。


    “……不必了。”周竹楨有些無奈,“他要是真碰上解決不了的麻煩,自己會找到問道門來。”


    林羨那家夥還真是……給他一根竹竿他能挑起世界大戰。


    不過還有個問題,現在他已經把整個瑒洲攪得雞飛狗跳,他自己又不擅丹道,就算集齊了煉虛丹的材料,又要找誰給他煉丹呢?


    周竹楨突然有了點不妙的預感。


    這預感很快就應驗了。


    沒過兩天,周竹楨接到消息,她的“舊友”又上門了。


    “宸元元啊。”林羨伏在桌上,雙手交疊,用手背支著下巴,嬉皮笑臉地朝她拋媚眼,“幫個忙唄?你幫我這一次,我發誓以後肯定不會忘恩負義,等我有了能力,肯定想辦法還這個人情……”


    他已經把上次見麵時的不愉快全都拋之腦後了。


    “不是我不幫你。”周竹楨慢吞吞地說,“要煉製煉虛丹,必須要是六品以上的煉丹師,而且至少得有化神後期修為。我們丹峰代首座目前也隻是五品煉丹師,實在是無能為力。”


    無論從個人還是從門派角度出發,她都希望林羨能進階煉虛。從個人角度來說,林羨也算她的朋友,兩人好歹也共過生死,還共了兩迴;從門派角度出發,這人經常劫他人之富濟自己之貧,他的存在對於瑒洲來說簡直就是毒瘤,五大魔門就沒哪個沒被他禍害過,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這條理論來說,幫他一把也不是不行。


    但含炎道君坐化後,問道門還沒有新的六品煉丹師出現,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她雖然略通丹道,但自從來到修真界之後,一直都沒有時間仔細鑽研,目前仍舊停留在四品煉丹師的水平。


    “啊——”林羨一臉失望。


    “不過也並非完全沒有辦法。”


    “宸元元你說話能不能一次說完!”林羨立刻從桌上彈起來了,“什麽辦法?”


    “曾經的頂級門派之一,丹華派的首座首徒寧真焱,就是一位化神後期的六品煉丹師。”周竹楨靜靜地望著他,“丹華派覆滅之後,寧真焱帶著部分丹華派弟子出逃,目前不知下落。”


    “但他應該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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