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問道門。


    九重護山大陣完全開啟, 一重重金『色』的光幕上流動著一道道繁複的符文, 阻隔住了陣外不懷好意的視線。


    陣外旌旗飄揚, 八匹白翼踏雪馬拉著一輛華麗的雲車, 雲車通體漆成紅『色』,鑲嵌了各種名貴寶石珠玉, 高空的風揚起紅『色』的車幔, 雲車的門開著,裏麵的座位上斜倚著一個身穿暗紅『色』長裙的女人,正是禦蒼魔尊。


    比起禦蒼的耀武揚威, 另兩位要低調得多, 赬毀魔尊和重穋魔尊一前一後, 站在半空, 重穋神情淡漠,負手不語;赬毀左手托舉本命法寶赤日金輪,麵『色』陰沉。


    “前輩, 周宸元還沒有出來。”赬毀道, “不會是跑了吧?我們先動手?”


    “嗯。”重穋點頭許可,“可以,不過省著點體力,防著她偷襲。”


    赬毀抬起手,源源不斷的靈力注入金輪之中, 熊熊烈焰瞬間燃起, 金輪膨脹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如同一輪赤日,朝著護山大陣轟然砸下!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


    隨著赬毀的動作,後麵的數百位化神和元嬰魔修紛紛出手,一道道法術砸在問道門的護山大陣上,金『色』的陣紋一道道消解,又迅速補上。


    問道門的高階修士列隊整齊,元嬰在前,金丹隨後,隔著一道陣法,平靜地看著他們。


    他們這樣冷靜,倒是讓魔修們心裏有些打鼓。


    魔門可是來了三位煉虛!重穋魔尊還是煉虛中期修為!


    他們怎麽能這麽冷靜?怎麽敢這麽冷靜?


    他們首座隻不過剛剛進階煉虛初期……魔門同問道門之間有血海深仇,若是大陣一破,這些高階修士必然被屠殺殆盡。魔修可不是道門修士,不會放過底下那些練氣築基的低階弟子。


    “他們肯定是虛張聲勢,想嚇退我們。”一個元嬰魔修道,“真當現在還是周含光還在的時候麽?問道門最鼎盛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區區一個煉虛初期,在重穋魔尊麵前不可能走得過十招!”


    “擊破問道門,瀛洲今後就是我們的地盤!”


    眾人正在圍攻護山大陣,突然感受到了一道強大的威壓降下!


    化神以下的魔門修士立刻退後,赬毀也停了手,謹慎地飛迴重穋身邊。


    這道威壓的強度甚於煉虛初期,以他的經驗可以判斷,來者應該是煉虛中期修士。他和禦蒼都是煉虛初期,對付不了高一個境界的修士。


    怎麽會……天魔封印破裂,道門煉虛死得隻剩下小貓三兩隻,活著的也多半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這個時候,誰會抽空跑來幫助問道門?


    赬毀不由得有些緊張。


    重穋多年前被周含光重傷,損了根基,戰力雖然仍舊比普通煉虛中期要強一些,也不及從前。如今雖然恢複了大半,也不知能不能對付得了……他們這一次攻打問道門,是衝著問道門的萬年積蓄和瀛洲的資源來的,要是把自己搭進去可不合算。


    來的究竟是何人?不會是鄭寧舟吧?


    不對,鄭寧舟是煉虛後期修士,那道威壓分明屬於煉虛中期……


    重穋魔尊麵『色』嚴肅,抬手召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寶。


    他的本命法寶是一把玄『色』長戟。


    禦蒼也不再袖手旁觀了,她飛出雲車,停在重穋身後,召出了自己的暗紅彎刀。


    一道白『色』的遁光從雲層之中降下,身著淡青『色』長袍的中年人輕輕一拂袖,把離護山大陣較近的魔門修士全部震開。


    “雲虛道友。”重穋皺起眉頭,“你不在浮空城待著,來這裏做什麽?”


    他久居瑒洲,並未和此人打過照麵。不過七洲四海的煉虛修士一共就那麽多,在各種刊物玉簡上都留有影像和文字記載。


    “你說呢?”浮空城主笑了笑,“道友不必明知故問。”


    “前輩隻是散修,又何必『插』手此事。”赬毀低聲說,“這是我們同問道門之間的恩怨,前輩若是理智,還請返迴浮空城。若是魔門接掌瀛洲,我們可以保證不動浮空城半分。”


    他一邊說話,一邊謹慎地盯著浮空城主的一舉一動。


    七洲四海的雜談報刊上,記載的大多是道魔雙方有門有派的大能信息,這些散修神龍見首不見尾,倒是沒有太多的記載,他隻知道浮空城主道號雲虛,本命法寶名為心魔鏡,似乎是個修煉幻術的修士。


    幻術一道,修煉到極致,言語動作之間便可『惑』人心神,必須仔細提防。


    浮空城主聽他此言,隻是微微一挑眉。


    不動浮空城?


    說得倒好聽。


    就算不動浮空城,又怎麽可能不損害浮空城原本在瀛洲享有的權利和地位?


    “是嗎?”他笑了笑,召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寶,“那本尊可要感謝魔門的各位道友了——可是本尊還是覺得,這瀛洲由道門修士掌著更好,那可怎麽辦呢?”


    他的本命法寶是一麵半透明的鏡子,不知是什麽晶石打磨而成。


    “前輩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禦蒼魔尊咬牙,“你隻有一個人,可未必對付得了我們三個……”


    她的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道威壓掃了過來。


    天邊萬劍齊發,成千上萬道紫『色』的劍氣朝著眾魔修掃去,眾人急忙祭起各種法寶和防禦罩抵擋,劍氣卻並沒有攻擊他們,而是精準地釘在他們腳尖前麵,一時間沙塵與土石四濺。


    玄青『色』的鬥篷飛揚,白袍女修禦劍而來,煞氣畢『露』。


    “何人在我山門前喧嘩?”


    “誰說我們這邊隻有一個人。”浮空城主笑了一笑,“宸元道友來得很快啊。”


    “前輩久等了。”周竹楨停在他麵前,把自在劍收入掌中,轉身麵對數千魔修,眼神鋒利如刀,“各位,別來無恙啊?”


    護山大陣內,問道門弟子見首座迴歸,頓時群情振奮!


    不少高階修士『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色』。純寧卻沒有立刻放他們出去,而是命眾人保持隊形,等候時機。


    魔門可是來了十幾位化神修士。周竹楨無所畏懼,問道門的其他修士可不行,元嬰在化神麵前或許還有逃掉的機會,金丹上去就是給人家送菜的。他們之前對付域外天魔和流雲派的時候已經折了一半的戰力,再經不起損失了。


    含華道君擔憂地看了純寧一眼。


    純寧感受到他的視線,神識傳音道:“師叔不必擔心,師姐身為劍修,戰力遠超同階,一人對戰兩名煉虛初期,應當也是沒有問題的。”


    她雖然這樣說,卻暗暗攥緊了掩在袖子下的手。


    重穋魔尊沉了麵『色』。他抬起手,擋住了掃向魔門修士的威壓。


    周宸元人還未到就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倒是好得很,希望她的實力和表現出來的氣勢相當吧,否則的話……


    “周宸元。”他終於開口,緩緩道,“當年你師父故意破壞道魔戰場,殺害我玄門修士不計其數,問道門更是掀起三月屠殺,對無辜的玄門修士犯下了不可饒恕之罪行。”


    “今日你我單獨一戰,了結前仇,如何?”


    戟尖指向了周竹楨。


    眾人都提起了心。


    “不。”周竹楨一口迴絕,她挑了挑眉,“前輩這可不厚道啊,您進階煉虛中期多年,我數月之前才剛剛進階煉虛,您要和我單獨一戰?怎麽,想以大欺小啊?”


    重穋:“……”


    重穋:“你莫不是不敢應戰?本尊聽說劍修從不避戰,你好歹也是周含光的弟子,你……”


    周竹楨根本不吃這一套:“隨便你說什麽,你無非就是想讓我單獨跟你打罷了。還我師父故意破壞道魔戰場……天魔封印破碎,若不是我師父用命堵上了封印,你現在能站在這裏威脅我?嗯?”


    重穋一時無言以對,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浮空城主以袖掩口。


    問道門這位新任首座倒著實是很有『性』格。無論道魔,高階修士講話,向來是場麵來場麵去,機鋒都是暗藏的,就算罵人也是不動聲『色』地罵,這位可好,直接把水底的東西一杆子掀了上來,正麵給了對方一巴掌。


    不過這樣鋒利的言辭一定需要強大的實力相襯,否則言語間占盡了上風,可是很容易挨打的。


    “域外天魔還沒消滅幹淨,七洲四海本應眾誌成城,集中力量平天魔之『亂』。”周竹楨提劍指了指他們三個,“在場所有長眼睛的生物都能看出來,是你瑒洲故意挑事,想要趁火打劫,才傾巢出動,跑來侵略我們。本尊聽說玄門修士多出『性』情中人,張口閉口道門全是虛偽之輩,怎麽,如今你們又要學著這套虛偽的做派,開戰前還要找個理由證明一下自己的正義『性』?你們不覺得很可笑嗎?”


    “周、宸、元!”


    禦蒼魔尊已經快忍不住了,氣得麵『色』通紅,手裏的彎刀一甩,紅『色』的刀芒迸了出來。


    “嗬嗬。”宸元道尊繼續開嘲諷,“還不可饒恕之罪行,誰不知道誰啊,說得好像你們沒殺過道門修士一樣,都是千年的狐狸,裝什麽小白兔啊……”


    她話音未落,重穋長戟一抖,一道弧光就掃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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