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您不要這麽說!”周竹楨聽得難過,拉著他的手就跪了下去, “您已經是煉虛後期, 肯定能順利進階合道的……”


    “好, 不這麽說。”含光道尊笑笑,輕聲道, “那換一種問法, 要是為師進階合道, 你能接任問道門首座之位嗎?你願意接任嗎?”


    周竹楨很認真地想了想,鄭重迴答:“我願意。”


    四百年道途,一半的時間,她都是在問道門度過的。門派上下全力供養,師長前輩寄予厚望, 同門摯友手足之情,她怎麽能負?怎麽敢負?


    “若門派需要,宸元責無旁貸, 定當盡心竭力,扶持門派穩定發展。”


    “好。”含光道尊微笑點頭。


    ……


    第二日清晨, 周竹楨結束晚上的修煉,準備出去轉轉, 她剛打開紅木的院門, 就看見晨曦燦爛, 照在一個鋥光瓦亮的光頭上。


    道君:“?”


    她開了門口的防禦陣。陣外站著一個身披赤『色』袈裟的和尚, 外表大約二十一二的樣子, 聞聲抬頭看了過來。


    寂心其實也是剛到不久, 他以為自己還要在這裏等一會兒的,卻看見一名女修從院內出來,她穿著天青『色』的上衣,外罩一件月白『色』繡邊紗袍,孔雀藍的青羽長裙帶了些青翠顏『色』,行步間折『射』出頗有層次感的『色』彩。她周身籠了一層淡淡金光,金光之後,卻隱隱帶著煙霧一樣的紅『色』。


    他微微一怔,猶豫了一下,閉眼再睜開,那層金光和紅霧就消失了。


    周竹楨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個和尚穿的並非法衣,而是毫無靈力的布衣僧服。她思考了一下,問:“是梵若寺的禪師?”


    除了梵若寺,還有哪個佛修門派和他們有所聯係嗎?


    “梵若寺寂心。”和尚合掌,平靜安然地問,“請問道友道號?”


    “問道門,周宸元。”周竹楨聽他稱唿道友,感覺有點奇怪。她從前也沒見過佛修,不過既然是修真界,同世俗有所差別,大概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法號倒是耳熟,梵若寺寂心,那不正是惠明禪尊的弟子嗎?


    “道友來此,是為了拜見家師?”


    “是。”寂心沉靜道,“還請道友代為引見。”


    周竹楨還沒答話,就聽到耳畔傳音,她側身,伸手一引:“家師傳召,道友,請。”


    寂心就跟著她進去,過了影壁,穿過一段長廊進了花廳。白衣烏發的仙君端坐主位,寂心微微垂眸,恭敬行禮。


    “晚輩寂心,拜見含光道尊。”


    “免禮。”含光道尊問,“惠明禪師近來如何?他守衛天魔封印,想必是沒時間來了,這一次梵若寺的領隊長老是何人?”


    “寺內長老各執要務,就沒有派化神期長老帶隊。”寂心說,“家師同鴻明道尊商議過,決定讓梵若寺的隊伍跟著天機門一起走,名義上就由晚輩領隊。”


    領隊長老的責任是護衛門下弟子,處理突發事件。七洲盛會的比試開始前要簽生死狀,但這並不意味著各大門派會完全放手不管。每一個精英弟子都是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培養出來,砸進去的靈石資源不計其數,若是折在這裏,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惠明禪師護衛封印是大功德。”含光道尊點頭,“此次盛會,問道門也會代為照拂一二。”


    “謝過道尊。”寂心合掌一禮,“晚輩告退。”


    “去吧。”


    寂心來此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和他們打個招唿,六大頂級門派存在了數萬年,相互之間既有利益競爭又有同盟關係,總體上還是維持了穩定和諧,互為友派的狀態。新加入的丹華派雖然存在時間並沒有那麽長,但發展速度快,高階修士數量多,近年來丹『藥』的需求量和價值都在飛漲,很快也就躋身頂級門派之列,不過論戰鬥力,他們肯定墊底,這就不用多說了。


    接下來一個月,周竹楨陸陸續續見過了妙音門素微道尊座下親傳沈灼華,謹文派懷仁儒尊座下親傳謝君書,丹華派存靈道尊座下親傳寧真焱。問道門和淩雲劍派,天機門,妙音門三個門派關係較為密切,彼此之間常有交流;和丹華派向來有貿易關係。謹文派是個儒修門派,距離又遠,和他們關係較為平淡;梵若寺和所有門派都隻是保持著不遠不近的關係,發生糾紛往往能居中調節。


    “不是說瀛洲又晉了一位煉虛?”鴻明道尊托腮,“怎麽沒來?是不是你攔了?”


    “我不攔他,他也要敢來才行啊。”含光道尊瞥了他一眼,“明知故問。”


    “噗,想不到那個什麽容寬挺有自知自明的嘛。”鴻明噴笑,“虧我還那麽期待,居然連來的勇氣都沒有,哼。”


    “流雲派上次新秀榜上隻有一人,風華榜上無名。”含光道尊說,“來了做什麽?不來倒好,省得大家都尷尬。”


    “唉,這事真是麻煩得很。”鴻明正了神『色』,問他,“你打算怎麽辦?”


    二流門派終究是二流門派,就是用資源硬堆出一個煉虛,也成不了頂級。但是名義上他們也是有一位煉虛道尊坐鎮的門派了,勢必要占據更多的修煉資源。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含光悠悠然抿了口茶,“幾大秘境和小世界名額,仍舊按兩榜排名分配,至於瀛洲這邊,平日裏麵子給足,至於資源,讓他們從別的勢力手上搶啊。”


    “也是。”鴻明點頭,想到什麽,又皺了皺眉,“虛榮驕縱,濫殺跋扈——我是不樂意和這種人打交道的,也幸虧離得遠,估計見不上幾次……”


    他幸災樂禍:“隻是要委屈你了啊道友!”


    “行了。”含光道尊說,“不談這個,宸元說上次溯流給她占卦,占出她三百年後有一大劫?溯流算不出前因後果,你總是可以的吧?”


    “……這什麽時候的事兒。”鴻明隨手點了個八卦圖出來,閉目推算一陣,表情有點嚴肅。他睜開眼睛,道,“問題不大,但要是解決不好,怕是後患無窮。她這一劫大概是這樣的……”


    含光道尊聽他說完,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也沒有別的辦法,你隻能慢慢教。”鴻明撓了撓頭,“反正就循序漸進地來吧,這些東西她總是要接觸的。不過我總覺得啊,她的行為應該受從前的生活環境影響很深,不過界外的事情我就算不出來了,你迴去問問?”


    要不然一個從小長在修真界的修真者為什麽會這麽做,這完全沒道理啊。


    “嗯。”含光道尊點頭,“這個問題我之前也看出來一點,之前沒有太重視,往後會多加注意的。”


    “你注意著就行,不是什麽大事,應該可以避過的。”


    ……


    新秀榜和風華榜第一二輪的較量是同時進行的。風華榜第一輪比試在淩雲劍派的白石道場開展,新秀榜則在另一邊的青石道場。含寧道君領著金丹修士們去了青石道場,含光道尊負責另一邊風華榜的比試。


    白石道場正中,幽藍『色』的菱形入口懸浮在圓形石台上。


    “心魔幻境?”素微道尊挑了挑眉,“今年的難度可是有點兒高啊。”


    “沒什麽沒什麽,上古時期哪個秘境不煉心。”鴻明道尊說,“倒是近年來,越來越不重這個了……他們進去了我就先走了啊,過兩天再迴來。”


    第一輪而已,頂級門派都是有些底蘊的,入門就有心境門檻,基本不擔心在這兒被刷下來。


    元嬰修士們排成隊伍魚貫而入。按照上次盛會的門派排名,問道門的隊伍跟在淩雲劍派後麵進去。參加第一輪選拔的元嬰修士共有五千零四十人,三十六個時辰之後,還停留在幻境中的人就會失去進入下一輪的資格,被幻境自動驅離。


    最後一名元嬰修士進入幻境之中,淩雲劍派的化神長老擊響銅鍾,計時開始。


    煉虛首座們在白石道場東麵連接心魔幻境的清虛幻影台上落座。鴻明先迴去了,惠明壓根沒來,懷仁也離開了,台上七個座位空了三個,剩餘四人中,丹華派的存靈道尊最為緊張,她開了水鏡,定位到自己弟子身上,幾乎是不錯眼地盯著。


    含光素微幾人隻作不知。丹華派的心境問題向來是重災區,這一次恐怕第一輪就要被刷下去一批人。


    幾人各自開了水鏡,寧舟劍尊笑道:“要不要來賭一賭他們幾個誰最先出來——咦,含光,你家宸元是什麽情況?這景象,看起來有點奇怪啊。”


    “大概是她來的小世界吧。”


    ……


    周竹楨剛剛結束夜晚的修煉。她洗漱過後,重新紮了頭發,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


    陽光照在對麵全鏡麵的大廈上,燦爛得有些刺眼。


    她換了身運動裝,取下掛在門背後的太極劍,正準備去公園晨練,茶幾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彩鈴急促,仿佛催命。


    “喂?”


    “請問是周同誌嗎?種花家修真者協會榮譽會長?”對方語速快得如同機關槍,“一群歐洲來的血族過境了昨晚在邊境屠了幾個村子派去的普通作戰人員收拾不了上級指示需要你們特殊部門協助……”


    “……什麽?”周竹楨一臉懵『逼』,“你說慢一點。”


    “吸血鬼來了!”對方呐喊,“郭嘉需要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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