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令著專人送至各大門派, 各派的掌門人接到盟主令,陸陸續續都趕到了無憂穀。


    如今武林,可以稱得上名門大派的不過四家而已, 分別是北麵的無憂穀,西麵的越女閣, 南邊的南劍派和東邊的寧山坊。


    這四家的掌門人既已聚齊,也就不用管其他門派了,謝樂水在花廳裏擺了茶水, 邀請其餘三人前來賞賞他前幾日得的幾盆奇花異草。


    ——明麵上說是賞花,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就是要內部決議了, 他們四家得出的決定,十之八九也就代表了整個武林的意見。無論其他門派想不想被代表, 都隻能乖乖配合, 否則就會受到來自各方麵的壓力和排擠。


    幾人落座,寧山坊坊主率先開口了:“謝盟主今日邀我等至此,可是有什麽大事要辦?”


    他說這話的時候, 瞟了一邊的南劍派掌門蕭景一眼。


    蕭景略有些尷尬,尤其是此時越女閣閣主祝枝就在他身邊坐著,他低頭抿了口茶,就聽謝樂水道:“鐵掌派掌門上月來找我訴苦, 說是合歡宗宗主周靜姝不知何故功力大增, 合歡宗門下眾人人手一把鋒利寶劍, 肆意妄為, 橫行鄉裏,欺壓附近的大小門派,請武林盟聯合正道門派,共討魔門。”


    “那,謝盟主的意思是……”


    “我接到消息後,立即派遣無憂穀弟子前去探查,但弟子迴報我說,合歡宗附近似乎設下了極為高明的奇門遁甲,『迷』『惑』之能強大,弟子根本無法接近,更不要說探查了。”謝樂水一攤手,“我也拿不準主意,還請幾位共同想個章程出來。”


    他這是又把皮球踢迴來了。


    寧山坊坊主摩挲著椅子扶手,不說話了。


    討伐合歡宗是小事,討伐路上要花費的錢糧人力可是大事。不過這種經曆倒是也能曆練一下門下弟子,可以說是既有好處也有壞處……


    祝枝看向蕭景,蕭景被她盯得如坐針氈,他清咳一聲:“鐵掌派既然上報到謝盟主這裏,不知是否提供了證據?”


    謝樂水點點頭:“他們掌門帶了幾名弟子過來,身上都有劍傷。”


    “既然如此,我等自然應該擔負剿滅魔門維護正道之責任。”蕭景說,“況且武林太久沒有風浪,門下弟子也該添一點閱曆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寧山坊坊主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表示支持,越女閣閣主祝枝自然沒有異議,謝樂水見他們都同意了,道:“既然這樣,我就安排一下,廣發盟主令,期限兩個月,願意參加的門派,兩月內派弟子到無憂穀報道。”


    “辛苦盟主。”


    武林盟廣發盟主令,張榜招募勇士共討魔門,這可是近年來武林裏最大的一件事兒,上至名門大派,下至末流小派,都想湊湊熱鬧。謝樂水定兩個月期限,正是為了給他們騰出安排門派事務和趕路的時間。


    路邊的酒館裏,坐滿了趕路的人。有的成群結隊,服飾統一,一看就是同一個門派的弟子;也有人單槍匹馬而來;有人挎刀;有人攜劍;還有人提著大錘,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似乎都匯聚在這裏了。


    人多自然熱鬧,一個蓄著絡腮胡的壯漢端著碗酒,和旁邊的人搭話。


    “嘿,聽說了嗎,四大門派要討伐合歡宗了!”


    他旁邊坐的是個書生打扮的人,搖著折扇,聞言瞥了他一眼。


    “早聽說了,這誰不知道……不是說正道門派共討魔門嗎?怎麽就成了四大門派?”


    “武林盟的一應事宜究竟是由誰在控製,難道你不知道?要不是四大門派都同意,這盟主令也發不出來。嘖嘖嘖,話說迴來啊,我原本還以為蕭掌門重傷了周靜姝已經足夠了,沒想到人家這是要永絕後患啊!”


    “未必吧,不就一段風流韻事,用得著這麽大動幹戈?不是說是因為合歡宗殘殺正道門派弟子,剝削附近百姓嗎?”


    “這種理由你也信?殘殺正道門派弟子?就合歡宗?至於剝削附近百姓,哪個門派沒做過,拿這個理由當槍使,未免也太諷刺了。我有那麽點小道消息,據說那合歡宗宗主周靜姝被蕭景重傷後不但沒死,還有了什麽機遇,功力大增,依我看,蕭掌門準是怕她記恨報複,這才先下手為強。”


    對麵的人聽得一愣一愣:“這樣看來,那合歡宗宗主可真慘,被愛人背叛就不說了,如今整個門派都要被滅掉……”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話可要小聲點說。”


    ……


    他們鬧出這麽大動靜,合道宗弟子自然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早在盟主令發出後不久,就有入城售貨的弟子從旁人口中得知了此事,立刻迴去迴報給宗主聽。


    “無妨。”周竹楨聽了他的迴報,微微一笑,“這倒是個好機會。”


    她負手眺望:“正道門派聯合討伐,參與的人數一定不少吧?那麽多名門大派都在場,正是我們得到武林認可的大好時機。”


    她正發愁如何讓合道宗提高知名度,成為武林中的一流門派,對方就送上了一個良機。


    至於剿滅魔門?


    魔門在哪?我們明明一直都是和諧友善的正道門派:)


    哪怕這些武林人士一言不發直接開打也沒關係,就算學習了一段時間的合道宗弟子幹不過他們,她一個人也足夠收拾他們了。


    道君並不擔心,她想了想,道:“吩咐各位弟子,去把合道宗通往外界的路修一修,既然要來客人,總不能讓人家看到我們這副樣子。”


    看來,魔教洗白計劃可以提前完成了。


    這段時間裏,合道宗眾人一直很平靜,還是該種田種田該打獵打獵,順便修修路打點一下門麵,每個月還下山義診一次。他們和村民宣傳了,生病可以上合道宗買『藥』,價格實惠還打折;家裏缺鍋勺菜刀也可以上合道宗買,學習鍛造術的弟子目前隻能煉出這種東西;周竹楨看他們一直是到溪邊挑水澆地,還打算過段時間閑下來修個水渠,可以按使用時間收費……


    時光飛逝,很快,收獲的季節到了。


    金『色』的稻穀成片地倒伏下去,佃農揮起鐮刀,將稻杆砍倒,後麵幫忙的合道宗弟子把這些掛著飽滿穗粒的稻杆捆紮起來堆放在一邊。


    工作很辛苦,但所有人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這一次他們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豐收,稻穀畝產足足翻了三倍,部分地塊甚至能達到四倍,這簡直就是奇跡。


    合道宗主峰頂上有塊突出的岩石,周竹楨一劍削平了岩石頂部,用劍尖在上麵劃了個聚靈陣出來。


    這地方不錯,視野開闊,風景優美,適合修煉。


    她在石台上盤腿坐下,開始吸納天地靈氣進入經脈。


    她現在的心境已經達到了化神初期的水平,也就是說,一旦元嬰上的封印消除,她隻需要積攢修為,就可以順順利利地進階化神,不會有任何瓶頸期。


    道君閉目內視,元嬰安然盤坐,雙目緊閉。她試探著把經脈內的靈力強行壓入丹田,封印受到衝擊,開始有些不穩。


    “您在做什麽!”係統發現她的異常行為,出聲警告。


    周竹楨沒搭理它,係統一咬牙,用力撞擊了一下她的靈台。


    劇痛從靈台傳遍全身,周竹楨身體往前一栽,不得不中止了靈力運行。


    “我相信您也不願意損壞靈台,對吧?”係統語帶威脅。


    “你可以試一試。”周竹楨說,“不過……你會真的動手麽?”


    “或者說,你敢動手麽?”


    “你!”係統的電子音變得尖銳起來,又突然壓低,“你又知道了什麽?”


    “沒關係啊,你不必這麽緊張,我什麽都不知道。”道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看起來就很假的笑容。


    係統再三追問,她都不開口了。


    丹田損毀,醫修大能還有可能救得迴來;靈台損毀可就麻煩了,修複術跟凡俗世界的開顱手術一樣,有著極高的風險和難度,成功率還相當低,即使救迴來,神識也會被大幅度削弱,甚至神魂受損,靈識全無都有可能。


    係統背後的所謂主神顯然並不想看到這個結果。


    根據剛才的封印波動狀況,道君可以確定,等到她的綜合實力達到化神的時候,在歸真劍的配合下,可以將這個封印輕鬆打破;但係統占據靈台,她不能貿然在自己的靈台裏和它動手,畢竟投鼠忌器,還得先忍耐一時。


    周竹楨重新理了理思路,按照曾經看到過的網絡的分類,她這叫身穿——修為保留,封印可解,係統反複幹擾,試圖破壞她的道心……靈台威『逼』,商城利誘,背後的主使者似乎希望她提升修為,卻又不希望她擁有獨立的意識和相符的實力,甚至想要通過係統潛移默化地控製她……


    意在何為?


    若是要培養殺手或者死士,對方根本不需要這樣『操』作,也不必找上戰鬥力高但難以控製的她。


    周竹楨有了很多個猜測,但無論是哪一種猜測,現在的她都無力解決。


    係統曾經提過,合道期修士解不開那位主神的封印,那麽主神至少應有大乘實力。如今她不過一介元嬰,除了在他們的控製下解開封印後迅速升級,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唯一能做的,大概隻有保持神智清明,道心不損了吧。


    周竹楨沉默了許久,山風拂起她衣袖。


    她重新閉上眼睛,很快入了定,調息了半個時辰,她神識感應到有人靠近,站了起來。


    一名合道宗弟子匆匆跑上山來:“宗主!”


    “何事?”


    “山門外守衛弟子來報,有大隊人馬正在朝著宗門方向行進!”


    來了。


    周竹楨精神一振:“敲鍾,召集所有弟子,穿上正式服裝,我們去會一會這群江湖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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