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竹楨下了飛機, 又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汽, 才到了無明觀。


    這個道觀建在湖中央的一個小島上,因其風景優美, 地理位置特殊, 又是千年古觀, 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 因此被評為5a級景區——沒錯, 現在該叫它無明觀景區了,人家賣門票的。


    周竹楨站在無明湖邊,遠遠望去,碧波萬頃, 水天相接,僅僅站在湖邊, 就讓人心曠神怡, 身心舒暢。


    這裏的水靈氣確實挺充沛的。


    她買了張船票, 和三四十名遊客一起搭上了前往湖心無明島的客船。


    客船的兩側窗戶都是木質的, 漆成紅『色』,看起來有點古典意味。


    同船的其他遊客都戴著一頂一模一樣的遮陽帽, 上麵印了某旅遊社的標誌,根據主要年齡層次來看應該是個老年旅行團, 導遊正在聲情並茂地講解。


    “下麵我們要去參觀的就是有千年古觀之名的無明觀,這是我們華國存世時間最久的古觀,據史料可考,無明觀建立於益朝年間, 益太/祖曾為此觀親自題匾。大家都知道啊,益朝是一個極度崇道的朝代,相傳益太/祖駕臨無明觀,非常喜歡這裏的景『色』,就在無明觀住了三天,與無明觀主論道,第三天夜裏,神仙入太/祖夢中,授他修煉成仙之法,益太/祖醒後就為無明觀題匾一塊,然後白日飛升……”


    周竹楨倚在窗邊,聽導遊講故事。


    還挺有趣的。


    “……無明觀內的道長可不是外麵那些江湖騙子,他們可是有真本事的!”導遊小哥眉飛『色』舞,“我幾年前,帶團來無明觀的時候,親眼看到一個道長在湖麵上行走!他走了一圈迴來,布鞋的鞋麵都沒濕,實在是太神奇了!當時我還拍了照片……”


    他從手機裏調出一張照片給遊客看,照片是一個穿著道袍的人站在湖麵上,看得出腳下沒有東西。


    遊客們配合地發出驚唿聲。


    “這事情一出,無明觀就火了!之前隻算一個老牌景區,現在可是咱們華國的十大著名景點之一了!連門票也從原來的三十一張提到了現在的一百二一張!之前熱度最高的時候,兩百五十元才能買到票!”


    周竹楨:“……”


    唉,好歹也是群修真者,居然還要通過這種方式炒熱度……


    這得是有多窮啊!


    不過話說迴來,他們還挺有營銷頭腦的。


    客船在島上的碼頭靠岸,遊客們剛下船,就見一個身穿紅底白鶴法袍,背負長劍的道士從道觀門口一步踏出。


    遊客都挺驚喜的,無明觀對外開放的區域其實不算大,不包括道長們生活學習的地方,之前導遊說了很難見到這些道長。


    這位道長外表是三四十歲的樣子,神『色』卻有些凝重,直直朝著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道君看過去,和那個中年道士對上了視線。


    雖然她沒有刻意收斂氣息,不過這麽快就跑出來,反應還是很迅速的嘛。


    挺好,省了一筆門票錢。


    周竹楨踏前一步,那道士也站住了,稽首一禮,神『色』卻有些警惕:“貧道憑虛子,敢問前輩來此何事?”


    道君迴禮,想了一會兒,微笑。


    “恢複道統,破除陣法……”


    她話音未落,對麵的道士唰地抽出了長劍!


    “恕晚輩不能從命。”


    “你們世代居住在此,就是為了守衛陣法?”


    對方沒有迴答。


    “那且先做過一場吧。”


    她左手捏劍訣,朝著湖的方向一指,湖中聚起一條水龍,騰空朝著他們的方向衝過來,落到她手中時已經凝為一把寒光閃閃的冰劍!


    真;寒光閃閃。


    遊客們都被這一手驚呆了。


    係統:“你……”


    “我這也是無奈之舉,總不能憑空變出把劍來和他打,太玄幻了。”


    那引水龍為劍就不玄幻了嗎?!!!


    係統無聲呐喊。


    等等,不對,她的字典裏居然還有玄幻兩個字,這才是最玄幻的!


    周竹楨禮貌地對憑虛子一點頭。


    “請。”


    憑虛子也愣了一下,神情變幻了一下,估不準她的實力。


    低階修士是看不透高階修士修為的,他現在隻有築基中期修為,雖然知道麵前這位是前輩,也隻覺得她是築基後期或者築基圓滿的修士。


    可她剛才使出的至少是金丹手段。


    這怎麽可能?除了無明觀之外的地方還有修士,已經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更何況是高階修士?


    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對方已經準備好戰鬥,還是自己先動的手。憑虛子一咬牙,舉劍就攻了上去!


    周竹楨抬劍就是一格,數息時間,隻聽叮叮鐺鐺金石交接聲不絕於耳,兩人已經飛快地過了數十招。


    周竹楨和憑虛子默契地都沒有使用威力巨大的法術,僅僅比試身法和劍術。又過了十幾個迴合,憑虛子一劍刺偏,『露』了破綻,周竹楨往上一挑,把他的劍直直朝後挑飛過去!


    憑虛子反應也很是敏捷,在觀眾的驚唿聲中一個後空翻,躍出去十幾米,落在湖麵上,在長劍還未落入湖中之前將它吸入掌中。


    周竹楨見狀往前走了兩步,足尖點地,縱身一躍,穩穩地落在水麵上。


    她揚了揚手裏一片紅『色』的布料:“得罪了。”


    憑虛子一驚,左手下意識一撫,才發現右邊袖子少了一截。


    周竹楨左手並指夾著憑虛子那一截袖子,右手冰劍已經揮了出去,憑虛子慌忙舉劍抵擋,雖不至於方寸大『亂』,卻已經現了頹勢。


    敗局已定。


    憑虛子再次『露』出破綻的時候,周竹楨沒有打算再放過他,她閃身避過刺來的長劍,從側麵橫出一劍止住了憑虛子的所有動作。


    劍鋒抵上了他的咽喉,憑虛子終於心服口服。


    “我認輸。”


    周竹楨挪開劍鋒,把那截袖子塞迴他手裏。


    “拿迴去吧,補一補還能穿。”


    憑虛子:“……”


    他看起來有那麽窮嗎!


    道君鬆手,冰劍重新化為一股清水,落入湖中。


    兩人一前一後走迴湖心島,岸邊的遊客已經把照片視頻都拍完了,甚至還有人以他倆打鬥的背景自拍。


    周竹楨&憑虛子:……


    “小友不請我進去坐坐?”


    “……請。”憑虛子忍氣吞聲,從袖子裏『摸』出一張磁卡,在門口的檢票閘機上掃了一下。


    閘機打開,周竹楨走了進去。


    【戰鬥勝利,獲得獎勵:免票卡x1】


    憑虛子引她進了觀內,經過道士們練功的場地,一直到了一個小會客廳裏。


    二人落座,小道士端來茶水,憑虛子開口:“敢問前輩名諱?”


    “周竹楨。”道君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現在可以好好談談這個陣法是怎麽迴事了吧?陣眼怎麽會在你們這兒?”


    憑虛子長歎一聲。


    “一千年前,天災不斷,靈氣消亡,當年修為最高的修士,益朝開國皇帝益太/祖,為保最後一脈傳承不斷,借無明湖底一條靈脈為基,在無明湖底布下鎖靈陣,圈出這麽一塊小小天地供我等修煉……靈脈早晚有耗盡之日,到那時,就是此界道法斷絕之時。”


    周竹楨覺得這實在是很不可思議。


    “所以你們就這樣待在這坐以待斃?”


    這話不太好聽,憑虛子皺了皺眉,笑得十分勉強:“一飲一啄皆由天定,道法自然,當順應天道,怎可逆天而為?”


    道君:“……”


    “……等一下,同誌,我覺得你們怕是有什麽基本觀念沒搞明白。”周竹楨扶額,“天道隻是個客觀存在,不是手握生殺大權的獨/裁者啊!它哪能說改你命運就改你命運,說斷你靈氣就斷你靈氣,這根本不是天災,是**!”


    “說得再難聽一點,凡人總是要死的,假如按照你的邏輯來看,反正人都是要死的,何必為了生活掙紮奮鬥?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我們之所以努力修煉,不就是想成為遁去的那個一嗎?倘若事事隨波逐流聽天由命,還修什麽仙!”


    這番話如同當頭棒喝,一棒敲醒了憑虛子,他思索片刻,麵『色』變得難看起來。


    “你們都被騙了。”周竹楨毫不留情地揭開真相,“根本就沒有什麽靈氣消亡之說,靈氣之所以失蹤,是被人以五行封靈大陣強行鎮壓,而這裏,就是大陣的第二個陣眼——水屬『性』陣法所在地。”


    憑虛子臉『色』慘白。


    “這麽說來,我們竟然是自縛千年……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騙我們?”


    “誰?益太/祖?”


    周竹楨仔細搜索記憶,好歹她也是上過曆史課的人,迅速就迴憶起了幾件與益太/祖有關的事跡——


    什麽兔死狗烹殘殺功臣啦、派使者出海求仙問道啦、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建高台卜問天機啦……


    反正都不是什麽好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我還是個孩子小可愛的火箭炮!


    感謝璐璐說小可愛的地雷!


    感謝無心檀小可愛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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