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就說,他們的那種火器肯定用光了。”


    即使沒用光,木板和盾牌也能抵擋那厲害的火器。


    剛剛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到一盞茶就損失了三千人,劉懷很是生氣。


    他還沒吃過這麽大的虧。


    眼看最前麵的隊伍推進了兩百步,自己這方的重弩都能夠得到城牆,薊州城還沒有半點動靜。


    劉懷對自己的推斷更是自信。


    同時,心裏湧起對薊州的殺意。


    “林冒小兒,竟敢勾結李存勖,在背後捅老子刀子。”


    “這次我非要剝了他的皮!”


    “來啊,給我衝!”


    “進了薊州城,財寶美人都是你們的!”


    “到時候,我要屠城!”


    林冒背叛自己,該死!


    這事發生這麽久了,薊州竟然沒有一絲消息傳出來。


    薊州賤民,更該死!


    士兵們聽了劉懷的話,紛紛鉚足勁,加快了速度往前衝。


    一百八十步。


    一百五十步。


    步步緊逼。


    薊州城樓上,機槍手們緊緊盯著前方越來越近的敵人,時刻準備扣動扳機。


    終於。


    在劉懷隊伍中的重弩,射到牆頭能紮進牆時,蕭策下了開火命令。


    噠噠噠,噠噠噠!


    隨著沉悶的機槍聲響起,城外潮水的士兵,如同被狂風掃過的麥苗,一片片成縱路倒下去。


    一盞茶的功夫,最少死了一萬人。


    劉懷大驚。


    從屬縮著腦袋勸,“三殿下,薊州火器太厲害了,我們先撤吧!”


    劉懷怒中火燒,今天損失太大了。


    剛想忍辱撤退,槍聲停了。


    “撤什麽撤!”


    “我就不信他們還有火器。”


    “林冒就那點人,老子有好幾萬,踩也踩死他們!”


    “不撤!給我上!”


    散亂的隊伍在短暫的整頓後,又重新合在一起。


    與此同時。


    城門大開,蕭策帶著兩千騎兵衝出。


    蕭策左右均有兩個機槍手,整個隊伍像利刃一般插入隊伍。


    蕭策座下駿馬黑風,如閃電般快速直奔劉懷。


    ……


    【大唐天佑八年,三月十七。】


    【晉王帳下,烈焰軍蕭策與劉懷在薊州城激戰。劉懷本人被蕭策斬於馬下,戰場上屍首遍地,血流成河。】


    【五萬人馬死傷過半,降兵兩萬。】


    【蕭策大敗劉懷後,乘勝追擊,一夜之間連下三座城,吞並幽州三分之一的勢力範圍,劍指幽州……】


    池棠聽到這場戰爭結果的時候,已經是四月中旬。


    四月風迴暖,一點點吹綠草原。


    池棠背著手,站在月亮河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石子落入河中,帶著孩子喝水的母牛頭都沒抬,倒是把一旁的小牛嚇得退了一步。


    池棠笑眯眯地喊,“小灰,你膽子也太小了。”


    小灰甩甩尾巴,不管池棠的嘲笑,繼續喝水。


    絲毫沒在意嚇自己的人,和給自己接生的人是同一個。


    池棠看著小牛笨拙的樣子,唇角彎彎。


    不由想起剛來這裏的經曆。


    穿越出了問題。


    她和蕭穆,陸辰,林輕雪都出現在了時空隧道中。


    醒來後,她就出現在了阿那草原。


    契丹最東邊的閑散勢力,天鷹部落。


    她落在天鷹部落的牛圈裏。


    恩,不是個好地方。


    更糟糕的是,她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母牛正在難產。


    當時。


    她驚呆了。


    養牛的阿嬸驚呆了。


    牛也驚呆了。


    “你是誰?”


    “是長生天降下來的菩薩嗎?”


    池棠來的時候,穿的是白玉綴紅毛昭君服,看著倒是有幾分像觀音。


    而且她確實從天而降。


    “我……”


    沒等池棠解釋,阿嬸已經自顧自地跪了下去。


    說著半生不熟的漢話。


    “大慈大悲的菩薩,救救我家的牛吧!”


    難產的牛,危在旦夕。


    “我們家今年就剩這一頭母牛了,沒了它我們全家今年都沒有指望了。”


    母牛下崽,牛長大,才能去換糧食和鹽巴。


    阿嬸苦著臉,連拜了好幾下。


    池棠伸手去扶,“嬸子,我不是菩薩。”


    “我現在沒法和你解釋這個,要不,先看看你們家牛?”


    蒼天可鑒,她可沒接過生。


    但她讓徐叔的兒子雲養馬,自己耳濡目染學了一點點皮毛。


    好巧不巧,看過馬兒難產的一點小知識。


    “不要急,先穩定住母牛的情緒。”


    萬物有靈。


    所有的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寶寶平安降生。


    當遇到難產的時候,母牛自己也十分驚恐,害怕小牛憋死在肚子裏。


    可無論它怎麽用力,都沒法讓孩子生出來。


    她使勁掙紮,更不利於小牛出生。


    池棠摸這母牛,“別害怕,勇敢些。”


    “你一定能把孩子生出來的。”


    在阿嬸看不見的地方,池棠給母牛注射了一陣鎮靜劑。


    掙紮的母牛漸漸安靜下來。


    濕漉漉的牛眼,巴巴地望著池棠。


    阿嬸費盡力氣也按不住的母牛,竟然聽了兩句話就安靜下來,心中大為震驚,更加認定池棠是菩薩。


    母牛逐漸安靜,池棠又掏出兩副新的乳膠手套。


    一副給阿嬸。


    “戴上它,手伸進去把小牛掏出來。”


    阿嬸震驚,“掏……掏出來?”


    “不能掏出來!掏出來小牛,母牛就不能活了。”


    她不是沒見過這麽給牛接生,但直接掏出來後,母牛沒多久就會生病高熱,死掉。


    池棠又拿出兩個口罩,給阿嬸戴上,“相信我,沒事的。”


    “如果不消毒直接接生,肯定會引起母牛感染細菌導致死亡。”


    “這手套就是防止母牛生病的。”


    “開始吧。”


    池棠的眼神,給了阿嬸極大的信心。


    她把手伸進去。


    克製住自己的害怕,最後把小牛掏了出來。


    ……


    池棠成了阿嬸家的貴客,把家裏最好的奶茶和水餅拿給她吃。


    池棠也給了阿嬸一些餅幹和鹽。


    但阿嬸沒有聽過漠城的名字。


    當阿嬸帶她去找部落首領時,她看到了蕭穆。


    好消息是:她在這遇到了熟人。


    壞消息是:熟人是蕭穆。


    看蕭穆的模樣,連契丹族的衣服都換上了,這是一見麵就成了自己人。


    還裹上了粗布頭巾,連短發都看得不明顯。


    換上古裝的蕭穆,看著倒比西服蕭總順眼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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