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和小鳳凰重新變迴玉牌和手鐲,落到肆元手裏。


    高啟把虛脫的蕭策扶著坐起。


    “如何,成功了嗎?”蕭策問肆元。


    肆元把玩了一下玉牌和手鐲,還給蕭策。


    “當然,我出馬怎麽會不成功?”


    蕭策麵上帶著喜色,轉頭看池棠。


    見她麵色紅潤,再不是剛剛了無生氣的模樣,終於鬆口氣。


    “可是阿棠怎麽還沒醒?”


    肆元伸手給池棠把脈,又掐指算了算,“不急,她明天就會醒來。”


    “隻不過。”


    蕭策緊張問,“不過什麽?”


    肆元皺眉,似乎不太自信,又拉著蕭策的手,掐指算了一遍。


    “她借壽雖然成功,但你的壽命卻隻剩下三年時間。”


    “你要是後悔的話……”


    後悔也沒法調迴來了,但實情要告訴人家嘛。


    “不,我不後悔。”


    蕭策雖然有些虛弱,但說得斬釘截鐵,要不是遇見了池棠,他早就死在年前的埋伏裏,哪裏能活到現在。


    他的命都是池棠救迴來的,就是全部給她又如何。


    何況還給他留了三年,收複漠城足夠了。


    “不後悔就行。”


    “還有一件事,小鳳凰雖然借壽成功,但做法之前,她已經落氣。”


    “隻是生機未絕,才能續命成功。”


    “可是,對於她本人而言,她已經死了。”


    肆元這番話說得雲裏霧裏,蕭策和高啟都很糊塗。


    “肆大師的意思是?”


    “人一旦接受自己死亡,意味著所有的過往都會化作雲煙。”


    “儲存的記憶會逐漸消失。”


    “簡單來說,小鳳凰再次醒來的時候,會忘記很多事。”


    她可能會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也可能曾經認識的人。


    “那如何是好?”


    肆元看蕭策緊張的樣子,聽他說話覺得很有趣,這可是活生生的古人哪。


    “你傻,她不記得,你告訴她不就完了。”


    不過,她會不會相信,就不好說了。


    畢竟肆元也不確定這事有多大的後遺症,借古人壽命的事,他也第一次做呢。


    “行了,事情辦完了,休息休息,明天一早下山!”


    肆元終於完成了師父交代的任務,心裏徹底放鬆。


    等著天一亮,他就能去找自己的女菩薩了,太開心了哈哈哈哈。


    蕭策恢複了一些力氣後,把池棠抱進帳篷休息。


    為她蓋好被子後,走出帳篷,果然見高啟在外麵等他。


    “你可是有話要問我?”


    剛剛蕭策突然出現,高啟就想問了,隻是沒來得及。


    現在池棠的危機解除,高啟終於找到了機會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來。


    “蕭先生,你真是古代人?”


    蕭策還有些不能接受這個說法,在他的時代,古代人是三皇五帝。


    現在,麵前的活人叫他“古代人”……


    “是,我的時代是大唐天佑八年。”


    如果按照現在的曆史時間線,大唐已經滅亡了,嚴格來說這會是五代十國。


    高啟的震驚已經不能用語言形容,誰能想到他能見到一千多年前的古人。


    “那你是怎麽來的?”


    現代的科學發展都不足以完成時空穿梭這麽難的事,何況是古代?


    對此,蕭策也沒找到答案,“我也不知。”


    其實蕭策也有問題問高啟,“你昨日第一次見我,為何會有那種表情。”


    “似乎認識我?”


    高啟沒有迴答,而是反問道,“可是,你也叫我高大哥了,這又是為什麽?”


    帳篷上掛著一盞燈。


    蕭策和高啟四目相對,全都是問號,兩人都在猶豫要不要說出實情。


    想起池棠可能會忘記一些事,蕭策開口,“因為,我軍中一位同袍也叫高啟,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他選擇先開口,萬一阿棠把自己忘記了,也能多個人幫他說話。


    “他是太原人士,無父無母。”


    “驍勇善戰,戰至最後一刻力竭身亡。”


    “他戰死時,年僅二十有九。因比我大五歲,所以,我喚他高大哥。”


    蕭策說一句,高啟的臉色就變幻一下。


    因為在那場特殊的夢中,他就是一個孤兒。


    死的時候,也的確29歲。


    “那,你軍中的高大哥,可有妻子?”


    問出這句話,高啟的唿吸不由急促。


    “有,他的妻子叫陳淑婷,如今懷胎六月,再過3個月就要生產了。”


    高啟的腦子,再聽到“陳淑婷”三個字時,轟地一聲炸開。


    “夫君,我會陪著你一輩子的。”


    “夫君,你迴來了!這雞蛋我存了半個月,你快吃,不吃就壞了!”


    “夫君,他們說我不能給你生孩子,我是不是很沒用?”


    “夫君,一定要平安歸來,我會一直等你的。”


    “夫君……”


    夢中的妻子變得更加清晰,一顰一笑都仿佛在眼前。


    高啟的眼眶裏不自覺盈滿淚水,“淑婷。”


    蕭策聽池棠說過高啟的事,知道他的妻子死於車禍,心愛之人死去是何種傷心難過,他今晚剛剛體會過,十分感同身受。


    伸手拍拍高啟的肩膀,安慰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抱歉。”高啟擦了擦眼睛。


    蕭策已經迴答了他的問題,現在該輪到高啟了。


    “其實,之所以見到你覺得熟悉,是因為我思妻成疾,做了一場夢……”


    “夢裏有個和你一樣的將軍。”


    “所以,見到你才會那麽驚訝。”


    蕭策聽完高啟的話,也覺得很奇妙。


    “你所在的那隻軍隊,可是叫烈焰軍?”


    “我不知道,我隻隱約記得軍旗是黑色金絲火焰。”


    那是他死時的最後印象,他力竭倒在屍山血海中,隻有頭頂的藍天和那麵黑旗迎風飄揚。


    “那就對上了,這真是烈焰軍的軍旗!”


    此言一出,兩人都震驚不已。


    蕭策拿出一張照片,顫聲問,“蕭將軍,這是我妻子的照片,她在大唐……”


    是否也長這個樣子?


    “沒錯,這是高家嫂子。”


    雖然照片上的陳淑婷衣服和發型都不一樣,但蕭策還是認了出來。


    照片上的人,和高嫂子一模一樣。


    夫妻倆的容貌都沒變。


    一種不可思議的可能湧上心頭,高啟聲音都是顫抖的,“蕭將軍,你說有沒有可能,那不是夢,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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