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為難,“已經派人去喊了。”


    但這裏離蘇家老宅至少4個小時,一時半會沒有消息。


    “廢物,打電話給村長,讓他叫蘇明軒。”


    對對對,還有村長。


    蘇國棟也是急糊塗了,差點忘了村裏不止蘇明軒,還有一村的人。


    助理趕緊去打了。


    “村長家裏昨天著火了,現在村長也去了醫院,電話是村長的兒子接的。”


    “他說大少爺今天一早就下了山。”


    村長家的事蘇國棟不關心,“明軒迴來了,那就好,那就好。”


    “他一定是迴來處理這些事的,有他在,蘇家應該不會有事。”


    聽說蘇明軒迴來了,蘇國棟的心定了定,“等大少爺迴來再召開律師會。”


    “你出去,我睡一覺,大少爺迴來了再叫我。”


    蘇國棟這一覺睡很久,錯過了最後的自救機會。


    這期間,有沒看新聞的“漏網之魚”終於看到了新聞,也看到了蘇氏集團的大廈將傾。


    還有剛剛起床,還沒完全睜開眼就被警察敲開門的人。


    他們都意識到蘇家出大事了。


    蘇明軒下了山沒有迴家,直奔醫院。


    蘇母剛剛醒過來,“明軒,你別和爸爸置氣,他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家。”


    “他可能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他對我,對你們兄弟是沒話說的。”


    至少對妻子專一這件事上,王鳳梅覺得蘇國棟對得起自己。


    相比那些同樣的有錢人,包養大學生,外麵十幾個情婦來說,蘇國棟從沒在這方麵出過醜聞。


    蘇明軒坐在病床前,麵色冷凝,沒有反駁。


    這個時候,媽媽的身體要緊。


    王鳳梅一直都知道大兒子不愛說話,這次的事後,老大看著更沉默了,似乎身上有什麽東西在變化,但她說不清楚是什麽。


    她剛剛醒,腦袋和身上都很疼,說話有點累,勸了幾句老大不吱聲後,就不說了。


    父子哪有隔夜仇,等她病好了,再想辦法緩和兩個人的關係。


    “你去看婉兒沒有,她一個人在醫院養傷,也不知道好不好。”


    蘇婉會不好?


    蘇明軒眼皮微抬,蘇婉的醫院是頂尖的,怎麽會不好。


    家裏人都擔心她,疼她,寵她,心疼她在外麵19年受苦,對她百依百順。


    可奶奶去世,她連電話都沒打一個。


    弟弟出事,媽媽住院,她也充耳不聞。


    細細地想,真是叫人心寒。


    蘇明軒很想說,這個妹妹不值得。


    但剛剛進門時,醫生說了,王鳳梅不能受刺激,需要靜養,那句話他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來。


    王鳳梅念叨完女兒,又想起小兒子。


    “明輝呢,他受傷了沒有?”


    老二開車太快了,她坐後排都受傷,老二怎麽會全身而退。


    王鳳梅作勢搖起來,但她傷得太重,隻能稍微抬抬頭。


    蘇明軒按住她的肩膀,“老二受了點小傷,你不要擔心。”


    王鳳梅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這個混小子,我都那麽說他了,他還開那麽快,這次長點教訓也是好事。”


    “他傷到哪裏?真的不嚴重?”


    “他在哪個病床?你去看看他。”


    蘇明軒垂下眼瞼,像是不想聽。


    “別和我提他,要不是老二,你也不會出事。”


    蘇明軒查過,盤山路,限速40,老二竟然開到了120。


    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王鳳梅有些驚訝他這樣說,“你弟弟還小,調皮任性一點是正常的。”


    “再說,他也受了傷,你就別怪他了。”


    蘇明軒:“……”


    母親都傷成這樣了,竟然還在為老二說情。


    什麽叫慈母多敗兒,這一次,他真的理解了。


    蘇明軒又變得沉默。


    王鳳梅突然想起兩兄弟打架的事來。


    “明軒,你不要生他氣了,你是哥哥,大肚點。”


    蘇明軒給她看了看頭頂的吊瓶,20多歲的人,能有多小呢。


    小棠才19,她都比蘇明輝懂事。


    他確實不會再生氣,誰會和死人生氣,希望他在地下好好反思自己,下輩子別這麽衝動任性。


    “別說了,醫生交代你好好休息。”


    “你先睡一覺,我去找醫生問問聊聊你後續的治療情況。”


    蘇明軒本來打算在山上一直呆著的,有些事,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關了機,一個人躺在大山的草屋裏,什麽也不看,什麽也不聽。


    老二車禍的事,還是村民告訴他的。


    聽到王鳳梅出事的消息,他立刻趕下山,他的頭上也有傷,老二打的。


    母親睜眼就問老二,半句問他的話都沒有。


    是什麽時候起,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偏心和無視呢?


    小棠以前在家裏,是不是也這樣。


    他還記得有一次,母親過生日,大家都送了母親禮物。


    小棠沒有多少錢,自己做了一束手工花送給媽媽。


    那花長什麽樣,他已經不記得了,可她因為做手工劃傷的手,卻記得很清晰。


    當時母親對所有人都誇讚一番,唯獨小棠。


    母親覺得那束花太醜,直接扔進了垃圾桶,隻比小棠大3歲的蘇明輝,送的是一張自己折的飛機。


    飛機奇醜無比,母親卻十分喜歡,比他送的手表還喜歡。


    那手表是蘇明軒用賺的第一筆5萬塊買的。


    他送的花錢的禮物,王鳳梅沒有喜歡。


    小棠送的花心思的禮物,王鳳梅很厭棄。


    隻有老二送的東西,讓她歡喜。


    原來,偏心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心心念念的母親,心裏沒有他多少位置。


    這道理是他昨晚才想通的。


    就像現在。


    這個病房就像無情的怪獸,讓他窒息。


    他去了醫生辦公室,病房裏留了個女護工。


    蘇明軒剛走沒一會,病房裏闖進來一個女人。


    “王鳳梅,你還活著呢!”


    女人保養得當,看起來跟30多歲一樣。


    她手裏拎著驢家最新限量款,一臉嘲諷。


    “你命可真大啊,車都撞爛了,你竟然沒事?”


    王鳳梅反應了好一會,才喊出她的名字,“你是程菲菲?”


    程菲菲撩了撩自己的頭發,風情萬種。


    “是我,你沒想到吧?20多年沒見,你都老成蚌殼了,我還這麽年輕漂亮,你永遠比不了,是不是很生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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