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大美女,能不能救一下?”


    鍾離試圖以心神溝通自己的寶劍。寶劍平時變成手鐲,藏在手袖裏,以至於沒有被搜走;這兵器生命挺傲嬌的,平時能耐住不聲不響,關鍵時刻還得求她來救;當然,鍾離也不敢全指望她,還得想辦法自救——可是,捆仙繩哪會這麽容易被破解,鍾離嚐試了幾次,被勒得苦不堪言。


    突然,鍾離感到渾身一鬆,腦海裏傳來司空的聲音,她道:“隻救你一次,下不為例。”


    “天啊,太感謝了。”鍾離向她致謝。


    此時,鍾離和炎拉拉已經被那位神情猥瑣的小士兵拖至外頭,遠離了營地。外麵的世界大雪紛飛,依稀能看到大部隊已經開拔,向小鎮的方向出發了。一直罵不停歇的炎拉拉此刻也安靜了下來,她心如死灰,對那位小兵說:“來,給你姑奶奶來個痛快!”


    “待會有得你痛快的,別急!哦,這鬼天氣真冷。”


    小兵帶著兩人拖行,走了很長一段路,他終於停下來。他神色猥褻,音調怪異地說道:“這裏風景很好,就這裏當床吧!來了,炎副將,我來了......”


    “小兄弟,要不,考慮一下放了我們?”一直沒有開口的鍾離突然出聲說道,把小士兵嚇了一大跳。


    “放走你們?開什麽玩笑?”


    “我是副使,你不是不知道的。這麽說吧,如果你答應放了我們,我會考慮饒你一命。”


    “哈?哈哈哈!”小兵誇張地大笑,笑得很勉強,強行裝得自己很自在,一切掌握的樣子;但從他的神情來看,眼睛裏全是不安與恐懼。一階強者試圖對二階強者下毒手,就像老鼠試圖去殺貓;他不自然地顫律,心中不停安慰自己:“沒事的,她們倆被綁住了;沒事的......”


    “怎麽?你這種螻蟻一樣的東西,還想玷汙炎副將?現在,把我們放了!我饒你不死!”


    鍾離喝道,聲如洪鍾;小士兵一聽,嚇得差點跪了下來。小士兵的聲音已經有了明顯的哭腔,可他一意孤行,道:“我不怕你!炎生總將下的命令,我不怕你!”


    “我說到做到!現在,你還有退路!”


    “你休想威脅我!你被綁住了,你隻是在嚇我!”


    “你有種試試!”


    “試試就試試!”小士兵他向炎拉拉撲了過去,試圖拖掉炎拉拉的褲子;炎拉拉奮力掙紮,被困住的二階強者如同困住的猛虎,小士兵幾次上前,愣是被撞開。當小士兵再次嚐試時,一柄利劍突兀地出現在他的胸前。


    “我說過,我亦能做到。下輩子注意點,不要去招惹那些實力比你強大許多的人。”


    背後傳來鍾離的聲音,如同死神降臨一般。小兵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胸前的劍尖,血花綻放,幾片雪花飄來,沾在劍鋒上。怎麽迴事?他緩緩地轉頭,看見了鍾離。不知何時,勒在鍾離身上的繩索已經解開,一劍刺出,致命一擊,終結了小兵他的生命。


    鍾離用劍把那士兵的屍體挑開,隨後走到炎拉拉旁邊,用劍把繩索割斷。剛才炎拉拉劇烈的掙紮,捆仙繩狠狠地收縮,把她勒得無法唿吸。繩子割斷後,她喘息著,努力地唿吸空氣。她實在是被勒壞了。


    鍾離就在她的身旁,拍拍她的後背。


    突然,炎拉拉抱住了鍾離,頭埋在鍾離的胸膛裏,哭泣了起來。她的舉動是那麽的突然,鍾離沒反應過來。他感到無奈,還是那個動作,手輕輕地輕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慰她:“沒事了,班長。”


    再堅強的人,也會有柔軟的一麵。這一劫,炎拉拉原本以為毫無生機、絕路一條了;沒想到居然能絕處逢生,鍾離居然能把捆仙繩給解開了,救下了自己的性命。一直緊繃著的情緒此刻突然得到了釋放,她再也堅強不住,在鍾離的懷裏大哭了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這冰天雪地的,再哭,眼睛會被凍住哦。”


    炎拉拉淚眼朦朧,她在鍾離的懷裏抬起頭,鍾離為她拭去眼淚。鍾離對她說:“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們要迴去,複仇!”


    複仇!炎拉拉聽到這詞,眼神立即變得堅定了起來。她離開鍾離的胸懷,狠狠地說道:“對!複仇!我們走!”


    兩人向營地趕去。待到達時,原先的營地裏已經空無一人,營帳已經全數拆走,地上空餘火堆燒過的痕跡,還有零零星星的生活垃圾。看來,部隊已經走了。


    “糟了,他們肯定去了小鎮,洗劫去了!”鍾離下了結論。


    炎拉拉說:“追!”


    兩人又趕去小鎮。


    小鎮,遠遠看去有幾道黑煙升起。到了小鎮近前,發現此地已經被狠狠地“蹂躪”了一番;炎生總將帶領的部隊不光劫掠了小鎮,還屠殺了小鎮上的所有活人;走之前,還放了一把火。小鎮裏,充斥著一股血腥、燒殺後的氣息,讓人作嘔......


    炎拉拉捂住了鼻子,看著街上七零八落的屍體、不齊全的人體器官、被燒焦了的小孩。她喃喃道:“作孽了、作孽了......”


    鍾離站在一處倒塌了的牆壁旁,看著這個可憐、失去了所有生機的小鎮;他心神巨震,這一切對於他來說,極大地震撼了他的內心。不知道從何時起,鍾離的夢想一直是成為一位將軍,建功立業是他的追求,他從沒有思考過,什麽是戰爭,什麽是和平......


    我所追求的,意義是什麽?意義在哪裏?


    是這些殘壁斷瓦嗎?是這些碎得不成樣子的屍體嗎?是天空上盤旋的兀鷲嗎?


    天空上的雪,下得更大了......


    鍾離上前,拉起炎拉拉的手,說道:“別看了,走吧。”


    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立即鬆開了拉住炎拉拉的手......


    炎拉拉轉身,對鍾離說:“或許,我們能收拾一下這些屍體......讓他們入土為安......”


    “不用了,天地是他們最好的墳墓。我們要立即走了,你我的身上都沒有糧食,我們也許能撐到輕語城......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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