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吱呀被推開,雙眼紅腫麵色憔悴的婦人是李子媛的母親李王氏,她坐到床邊,看見李子媛的表情忍不住又抹起了眼淚。


    “阿媛呐,娘的乖女兒,你要快快好起來。”王氏給李子媛撫了撫頭發。”你非要討個公道,現在倒好,把自己整成這副樣子。外頭都在笑話咱們,娘心裏著急,你以後可怎麽辦呐!”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什麽怎麽辦,咱們家難道養不活妹妹不成?!明明就是那陳家沒理!我說要去揍他一頓,你們偏不讓。”


    “阿江,陳家要與丁家做親,因為丁家這迴出了個舉人,馬上就要做官了,人家和知府大人都是能說的上話的。咱們平頭老百姓,惹不起。”


    說話的是李子媛的大哥李子江和父親李老大。


    不一會,傳來敲門聲。


    “娘。”


    “奶奶。”


    王氏聽見聲,慌忙擦了擦眼淚出門迎了迎。


    “婆婆,您來了。”


    “嗯,大夫說了,三天之後可以吃東西。我燉了雞湯,給阿媛喂上吧。”


    “大夫是說媛兒傷了腦袋,恐前頭吃東西易嘔吐,怕堵塞食道。到今天是可以多喝些湯水的。我給阿媛燉了財魚湯的,這雞湯娘您留著自己喝吧。”


    婆媳兩個推來推去的,李老太太看著李王氏這副樣子彎了彎嘴角。


    當年看上李王氏勤儉持家,性子溫柔。老大身體不好,娶迴來好照顧,沒成想就是性子太綿軟了一些。不過好在對老大是一心一意的,又生了倆孩子。李老太太扭過頭喊了聲李子江:“阿江,好孫子,端進去喂給你妹妹喝去。”李子江應了。


    王氏扶著婆婆在小院裏坐下:“叫婆婆操心了。您先坐,我去給您倒水。”


    李老大正坐在台階上編竹簍子,時不時的咳嗽兩聲。看著自家大兒子這幅樣子,李老太太心裏歎了口氣。


    “這幾日沒去藥鋪上工嗎?”


    李老大打小身子骨不好,那會子家裏窮,想著每天要吃藥的事都能想破腦殼。後來求了人情關係,把他送到隔一條街的百草堂藥鋪做個小學徒。如今在鋪子裏做個炮製藥材的師傅,有時候也能看些小病。


    這年頭,尋醫問診是門手藝,都是祖輩一代代傳下來,李老大能看點病已經算是藥鋪大夫漏了手縫了。


    李老大把手上的小竹簍細心的封口,拿刷子刷上一層油,迴答道:“阿媛病著呢,我在家裏心裏放心一些。明兒她好了我就去上工了。”


    “裏裏外外,吃的喝的用的都得花錢。阿媛這迴生病,花了不少錢吧。娘這裏有些個體己......”


    老太太從袖子裏摸了一個破舊的荷包出來,叫李老大一手就推迴去了。


    “娘,哪裏就至於。”


    “跟娘還客氣個啥,你個個月的工錢,你自己喝完藥還能剩幾個瓜幾個棗。就王氏做點繡活家裏還能吃點葷,幸而阿江大了,曉得體恤你們。”


    王氏端著衝好的蜜水擱在桌子上,也來勸李老太太:“娘,家裏還有呢。托娘的福,許我隔個月就迴娘家一趟,我娘家村子裏許多人知道孩子爹會看病開藥,都來找他。雖說沒能給什麽銀錢,家裏頭像是雞蛋米麵是不缺的。您喝一喝碗裏的蜜水,是山裏頭的蜂蜜。甜著呢。”


    李老大點點頭:“娘你放心。阿江他舅舅是個有頭腦的,在山裏收的藥材,我幫著炮製好,送到鋪子裏,也能賺上一點。前些日子不是給您那送了些山菌子麽,就是阿江舅舅送來的。我幫著牽線送到酒樓,一斤得二十文呢。”


    小舅子感激姐夫幫忙,每每都按比例分一點給他姐姐的。


    王氏娘家並不在城裏,是城外山腳下王家村的。生活條件是比不上城裏,但是靠山吃山,借著姻親李家在城裏的人脈關係,也是越過越好了。


    既然如此,李老太太也就不強求了,進了屋裏看孫女。


    “乖阿媛,好好養好了。奶奶那裏有根釵子你不是說喜歡麽,你好好吃藥,等康健起來,奶奶就送給你。”


    看著麵前和藹的李老太太,李子媛也不好意思裝屍體了。


    “謝謝奶奶。不用了,我已經好了。”


    一隻手用力撐著床沿,腿剛下地,腦袋就襲來一片暈眩。看樣子大夫說的還真是腦震蕩啊。


    “你這孩子,快別折騰了。好好躺著,傷筋動骨一百天呢。”


    落地三秒就被強按迴床的李子媛默默麵條淚,不想躺了啊,太無聊了啊!


    李老太太看孫女精神不錯,叮囑幾句就迴了。她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等三個兒子都成家之後,老兩口痛快的分了家,跟著小兒子過活。


    按道理分家之後應該是跟著大兒子的,但是李老大身體不好,分家那會李子江和李子媛兩個孩子都是正能吃的時候,李老太太老兩口尋思雖然他們身體還好,能做點事,但是以後年紀大了肯定拖累老大。


    正好李老三媳婦懷孕了,李老太太就說她們跟著李老三,要多幫襯老小幾年,以後呢老小給他們養老。老大和老二一年給點孝敬就得了。


    給不給的還不是他們老兩口說了算。


    分家是分的太太平平,各家歡喜。原有的宅子,中間砌上牆,東邊李老大一家住了。西邊屋比東邊多一間,院子也大兩分,老兩口和李老三住。按照市價,給了銀子李老二自己買屋。


    李老二是個童生,專給城裏酒樓做賬,收入比較高。再加上李老二的媳婦娘家是開布店的,她娘家願意補貼,夫妻二人湊著點錢就在隔兩條街的地方買了個帶小院子的房產。李老二就說了,他給酒樓算賬,一個月忙個幾天。每天閑著也是閑著,收幾個蒙童,家裏多點進項,主要名聲也好聽。


    李家老太爺單名一個貴字,從外地搬過來的時候還是個孤身一人的少年。長的機靈能言善道,很快在寧城三教九流都混熟了,做起了中人生意。


    娶妻生子攢下這副家業。


    做中人的講究一個耳聽六路眼觀八方,靠著多年的積累,李老太爺想培養接班人。大兒子身體不好不適合在外跑動,二兒子讀書還行,僥幸考了個童生,不大樂意風吹日曬的。


    這些年老李頭就把李老三帶在身邊,叫他學著看著,多少是個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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