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黑衣蒙麵人似乎早就猜到了對方的想法,一招“八方風雨不透牆”,硬接南宮岩一掌,並借力跳出一丈外。


    這才罷手,說道:“南宮捕頭,危捕頭,不必擔心,村子內安然無恙。”


    “深夜將我等引到林內,話沒說上兩句便突然動手。就這樣,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本人身份來曆不明,又在深夜之中藏頭露尾,二位自然不必相信在下。但請兩位相信,這趟出來,定然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


    南宮岩剛要說話,卻別危月空打斷道:“你聽。”


    南宮岩的功力本就不在危月空之下,但他的心思都放在麵前的蒙麵人身上。而危月空則提高警覺在周圍,因此先於南宮岩聽到動靜。


    果然,南宮岩靜心凝神,便立即聽到動靜。


    響動並非來自滑稽村,這讓南宮岩鬆了一口氣。


    但很快的,他的心思有開始運轉。


    這動靜是誰弄出來的,是否是麵前這個黑衣蒙麵人。剛才的打鬥隻是前奏,如今的動靜才是真正引誘他們的陷阱。


    不過,這也有可能是蒙麵人引他們來此的真正目的。對方不知道從好處探聽到今夜武林中有事發生,而讓這兩個捕頭來管。


    正在南宮岩猶豫不決的時候,蒙麵人開口道:“南宮大人,這麽大動靜,你都不去看看,那你今夜可就白來這一趟了。我是無所謂,就當是睡前運動。但你若再不去看看,那會死更多的人。到時候線索斷了,您可別後悔。”


    什麽?線索!


    就在南宮岩與危月空聽得一愣神的功夫,蒙麵人立即施展輕功抽身而去。


    此時他的身法,比剛才還要快,而且離去的方向,也並非聲源處。兩人就算是想去追,也已來不及了。


    而如果真像對方口中所說的,那事情可就嚴重了。


    想都不想,兩人立即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疾奔而去。


    他們想要的線索是什麽,自然是滑稽班中人的證詞,這也是兩人來此的目的。


    有人要殺這些人,就更證明他們的證詞中,會對某一方不利。


    心中思緒飛轉,腳下步子更是不慢。遠處的聲音漸大,隱隱約約可聽見一些叫聲。


    至此,南宮岩已知事情的嚴重性。


    風從耳邊唿嘯而過,樹影不斷的變化,空氣中已能聞到一絲血腥味。


    南宮岩真希望西門追能在,若是他,現在應已經趕到現場。


    近了,更近了。


    到了,終於到了。


    看到屠殺現場,雙足尚未落地的南宮岩,丹田一運力,雙掌拍出兩股無形的破空之勁,直將兩名提刀欲砍一位老者的蒙麵人擊飛。


    那名老者已然倒地爬行,身上被鮮血染紅。在這重傷的情況下,還能下得去手,真非人也。


    氣急怒極的南宮岩,一落地便大喊一聲:“住手。”


    聲震當場,使得一幹兇手愣在那裏。


    而他一旁的的危月空,則是提著鋼鞭殺進去,麵對兇手,就跟拍黃瓜似的。


    骨頭碎裂的聲音與慘叫聲同時響起,又有兩人倒地。


    來此的殺手一共有十人,其中兩人似乎是頭領,站在最後冷眼觀視著這一切。


    原本他們的計劃很完美,也很簡單,在這裏阻殺一幫賣藝的。


    但異變發生的太快了,他們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人三更半夜不睡覺,出來打擾他們的計劃。就像這些趕路的人,怎麽也不會想到,真有人夜裏不休息,隻為了殺他們。


    屠殺的八人,轉眼間已倒下去四個,剩下的四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攻向出手最狠的危月空。


    隻聽當的一聲響,四柄鋼刀齊齊飛出。而這四人,胸口各受一擊重鞭,慘唿一聲,栽倒在地。


    再看那四柄鋼刀,被危月空的鞭勁一推,竟直直飛向觀戰的兩人。


    見鋼刀來勢洶洶,其中一人倏然出手,雙爪迅疾抓住鋼刀。


    隻聽得一聲脆響,四柄鋼刀斷為八截。


    那人一甩手,八道寒光反襲向危月空。


    再看危月空,將四人打倒後,就直奔兩人。他外號“渾身是膽”,一旦出手,便再無懼怕,也不管對手的實力是否在自己之上。


    他人尚在半空,就見八截斷刀攻向自己的八處要害。


    當下半空運勁,揮動手中鋼鞭,《無常鞭》變化無常,叮叮當當幾聲,斷刃被打落。


    就在此刻,另一觀戰之人也終於出手了。


    但見那人亦是屈指成爪,直攻向危月空的下陰。爪未至,其勁氣已經將危月空鎖定。


    這一擊要是得手,那危月空的下一個任務,怕就是要去東廠或者西廠做臥底了。


    對方是看準了危月空人在半空,剛才擋刀的一擊,已經將舊力消耗。


    哪知危月空剛才在丹田的真力,隻用了一半。麵對兇狠的一爪,危月空臨危不亂,當下把剩餘的真力運行至雙腿,連踢數腳。真力破空而出,與對方的爪勁相撞。


    借著爆破衝擊之力,危月空才安穩落地。


    雖然躲過了險象環生的一擊,但落地並不代表平安。腳才站穩,對方的利爪又再一次攻向他的麵門。


    危月空急忙抬鞭橫擋。


    利爪與鋼鞭一觸碰,那人便如遭電擊,右手微麻。但他卻毫不退縮,強運真力祛除酸麻之感,並緊握住鋼鞭。


    另一隻手,直掏向危月空的心髒。


    能硬抗自己一鞭,其爪力定當非同小可。這一爪要是中了,就算沒有被當場掏出心髒,那也是要留下五個窟窿的,


    說時遲那時快。依然抽身不得,危月空急忙身子一轉。


    隻聽得“z”一聲,危月空胸前被劃出五道口子。


    雖未重傷,但也破了點皮。


    不過傷口不重,亦未有中毒的跡象,危月空也不放在心上,一抬肘搪開對方連攻之爪,再疾攻抓住自己鋼鞭的那隻手。對方也知道危月空的實力,這一直戳下去,非骨斷筋折不可。不得已,對方隻有鬆手。


    為防止危月空追擊,撒手的同時,那人已足下用勁,退出一丈開外。


    危月空也料想到這一點,鋼鞭上的鉗製力一鬆,他立即揮動手上的鋼鞭。五道鞭勁如五條蛟龍騰空一般射出,分往對方五個方位封鎖。


    躲是躲不掉了,蒙麵人立即一招“爪影如林”,隻見漫天爪影將其遮擋,連消帶打,才把這五道狠辣的鞭勁給攔下。


    危月空的進攻,可定不止這一招五鞭,但由於他殺得興起,忘了他們這是在麵對殺人不眨眼的兇犯,並非江湖一對一的決鬥。


    他的第二招還未出手,另一名蒙麵人的雙爪已到。他這一出手,終於使得同伴有喘息的功夫了。


    淩厲的爪鋒劃空而過,分取危月空的咽喉、胸口。


    危急時刻,危月空沉著應對,隻見他後退半步站定身形,手中鋼鞭似點似掃,化解對方的兩爪。


    一擊不成,對方雙爪再變,忽上忽下,依然招招不離危月空的要害。


    危月空的無常鞭,也是不依常理,看似進攻,實則防禦;原本守得密不透風,卻又偏偏棄守為攻;這一招本來是泰山壓頂之勢,可到最後確實一碰即分。


    眼前一招,蒙麵人終於搶得先機,再次擒住了危月空的鋼鞭。哪知危月空卻突然一鬆手,棄了鋼鞭,雙拳連環打出,迫得蒙麵人不得不放棄鋼鞭,後退自保。


    江湖傳言,危月空打起來不要命,而他的無常鞭法,隻要出手,你便與無常同行。


    但實際上,無常鞭法,是指他出招無常,很難抓住規律。


    戰了越三十迴合,這名蒙麵人被危月空詭變的招式壓製的,再無法阻止反攻,另一名蒙麵人休息的差不多了終於也加入了戰團。


    這樣一來,危月空就顯得有點支拙。


    要說單打獨鬥,危月空自然在他們任何一人之上。即便擒不住對方,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但一旦讓兩人聯手,一人專司牽製他的兵器與招式,而另一人則主攻他的要害。


    一開始,危月空上能與二戰僵持一番。但時間一場,久攻無果的他,可就有點煩躁不安了。


    剛剛看準時機,一招“鬼鏈鎖魂”,鞭勁剛柔並進,絞向一人。但行至半途,卻不得不改為“鉤鐮奪魄”,去防背後的一抓。


    若非無常鞭法招式多變,危月空早已敗下陣來。


    但他的同伴南宮岩,卻一直未出手。


    他先是看了戲班眾人的傷勢,還未死的便立即止血療傷、運功續命。而那些被打倒的兇手,也被他一一點倒,等待之後的審問。


    等這一切忙完之後,他便開始觀察三人的打鬥。


    危月空雖已現敗象,但還能再支持二十多招。他大可趁著這個機會,看看對方的武功路子。


    三十招過後,危月空的招式已經占不到多大的便宜,但仗著自身真力深厚,也可將對方攻擊抵擋下來。


    兩蒙麵人聯手,占盡了優勢,也是全力以赴,希望能拿下危月空。


    又戰了一會兒,其中一個蒙麵人忽然想起來了,大喊一聲:“不好,還有一個沒出手,他在探我們的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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