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表麵上,是嗬責女人不該拋頭露麵,但實際上,是想探聽君子殺手會否也上擂台。


    “我一個婦道人家,哪有什麽能力打擂台,也就在地下看看熱鬧而已。”


    得到這個迴答,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紛紛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雖然我們能答應,但官府是否同意,立這個擂。”


    問話的,是客棧門口一個人。他的問話,正是一切的關鍵。如果官府不準,其他的一切都是白費。


    說白了,這一切都是君子殺手與樓上那人的一廂情願。


    “各位,在下乃是京城六扇門的捕頭——南宮岩。剛才,在下已與知縣商量過了,他同意在鎮外開設擂台。各位若是不反對,在開雷之前,請不要私鬥。就算是給在下一個薄麵。”


    他話一說完,周圍就跟炸開鍋似的。一些今天剛到的人,立即議論起來……


    “什麽!原來他就是六扇門八大神捕之一的南宮岩。”


    “是不是他。”


    “六扇門能有幾個南宮岩,我看就是他了。”


    “‘惡有惡報時辰到’,今天我終於見到真人了。”


    “你說,這會不會是冒充的?”


    “誰那麽大膽,敢冒充官府的人,而且是天下聞名的神捕。”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一時間,現場很難安靜下來。


    “諸位,請靜一靜。”


    嘈雜的聲音,讓南宮岩不得不高聲喊道。


    這句話,包含了南宮岩雄渾的真力,將聲音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其中帶有的威嚴,使得現場立即安靜了下來。


    “各位,對官準立擂這件事,大家可有什麽異議?”


    “沒有。”


    “有南宮大人的保證,我們絕對支持。”


    南宮岩道:“這樣就好,那麽在下也可放心的離開了。”


    “大人,您不在這主持擂台?”


    南宮岩迴答道:“我還有公事在身,確實不能在此久留。”


    “這……若是大人您不在此,那誰能主持公證呢。”


    “這也不難。”小繡在一旁接口道:“剛才是樓上那位兄台提出此法的,想來,其必是有能為的人。大家可以請他下來,主持這擂台。”


    “這位夫人說笑了,我一個瞎子,哪有能為主持擂台。看夫人這身手,想來尊夫也非泛泛之輩。不如請他出麵主持,怎樣?”


    此時,韓義已擠到阿繡的身邊。


    樓上的話,別人都聽出來是恭維,哪有妻子功夫好,丈夫就一定好功夫的。樓上的人說這句話,不過是想她來主持擂台。


    隻見阿繡微微一笑,說道:“我男人不過是個鄉下種田的,哪有什麽能力來主持擂台。他最多不過力氣大一點,能在修建擂台的時候,幫一點忙。”


    “妹妹,別理會這不開眼的男人。”


    說話的是位女子,聲音非常好聽,光聽聲音,便能讓人陶醉。


    從聲音判斷,那女子應該坐在瞎子的對麵。不過那張桌子隻有半張露在窗台下,所以大部分人是看不到說話的女子。


    “這擂台,你就在下麵看熱鬧便可,他既然提出擺擂台這件事,那不管他眼睛有多瞎,我也會讓他主持的。”


    “有姐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我不同意,怎麽能讓一個瞎子來主持擂台。”


    “就是,就是。”樓上那名瞎子立刻應和道。


    誰知話剛說完,一道白光破窗而出,正砸在樓下那名剛才反對之人的腦門上。伴隨的,還有女子的嗬斥聲:“女人說話,男人少插嘴。”


    “姐姐已經決定,那有用得著我男人的地方,盡管開口。”


    “那姐姐我就不客氣了。”


    過了一會兒,就聽客棧大門處,傳來一連串噠噠的敲擊聲。顯然,是那盲人走了出來。在忙人的身旁,還有一名女子,應該是剛才樓上發暗器之人。


    那名女子頭戴黑色輕紗鬥笠,看不清麵容。


    但隻憑那一手,任誰都不會懷疑她的實力。


    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怎麽厲害的女人全聚到這裏。


    這是一部分人的想法。


    還有一些人想的則是:真是廢人娶好妻,一個種田的;一個瞎子,娶到那麽有本事的老婆。我怎麽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呢?看來老天爺還是公平的,已經有這麽大能耐了,就不要奢望找到一個好老公。


    見到盲人出來,韓義終於忍不住了,衝上前,雙手搭在他的雙肩,激動道:“師弟。”


    對方聽了,心中一熱:“師兄……”


    “什麽!這兩人竟然是師兄弟。”人群中,有人小聲說道:“他們這師傅還真怪,別人收徒弟都是找那些資質高的,他卻挑這種奇葩。”


    “這你就不懂了吧,但凡高手,到了一定境界,都想找各種有難度的挑戰。這收徒弟,就要收那種最笨的、最讓人看不上的。”


    “照你的說法,這兩人雖沒有啥本事,但他們的背後卻有位絕世高人。”


    “極有可能,不然南宮大人會容他們胡來。”


    眾人正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的時候,南宮岩走到場中央,高聲道:“各位,既然沒有異議,那就請有打擂台想法的幫派,以及各位俠士,派代表與我去衙門商議細節。”


    天已漸涼,但眾人的心卻很熱,簡直都要熱的沸騰,沸騰的噴湧而出。


    幸苦打拚,不過名利二字。


    但對於這幫人來說:利,不過地方上的保護費。名,那就更不用說了。


    除了讓周圍的居民談之色變外,他們還能有什麽。


    現在,終於有了一個機會,一個公平公證的機會。隻要是有心人,誰都不願錯過。隻要是合理的提議,誰都不會反對。


    酒,溫溫熱。


    一口灌下去,暖入人心。


    酒桌上僅有四人,韓義夫婦,嶽君,以及他那不知何時才會成婚的妻子——九天玄狐,何琳。


    韓義與嶽君聊著分別的故事,而兩個女人,則在商討,結婚時兩人在哪擺酒席,請多少人,現場怎麽布置。


    “姚師兄成親時,請的隻是同門。我跟阿義,則是因為要歸隱,所以不能張揚。因此,你們成親的時候,一定要大擺特擺。”


    “女人,一輩子就這麽一次,我也希望能風風光光的。但妳也知道,我以前的名聲不好,何況她們八個都比較低調。”


    “妳放心,曉生姐和我說過了,她到時候會幫你正名,還你青白。師父到時候會親自出馬。婚宴最低也不能次於吳越天。”


    聽到這話,正在品茶的韓義、嶽君兩人差點沒把水噴到對方的臉上,心道:師父啊師父,你好歹也算宗師級別的人物,怎麽說話還像小孩似的,不著邊際。那吳越天是何許人也,其武功、學識,天下難出其右,其刀法更是敗盡東瀛無敵手。


    他的婚禮,正邪兩道、朝野上下,能去的都去了,不能去了,也送去了大禮。


    但李天行一開口,便是不輸於吳越天的婚宴,這以後誰還敢結婚啊!


    客棧這邊,四人有說有笑的談論著。而那邊的衙門,則正討論著關於擂台的細節。


    說是討論,其實就是南宮岩說,眾人聽。最後決定,擂台由打擂台的眾人出資建設,之後參與進來的人,都要交一點報名費,直到擂台所需的費用迴收完畢。


    擂台周邊的治安,由官府負責。至於比試的內容,則看到時候的情況而定。


    至於擂台的名字,就叫平安擂,取義打擂之人平平安安的意思。而這個鎮子,也因為平安擂,改命為平安鎮。


    擂台尚未建好,但這件事早已傳了出去。


    雖然打擂的都是江湖中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幫派或個人,但卻還是吸引了許多人來看。


    有些人是為了看熱鬧,有些人是想趁機賺點錢。


    不但是一般的販夫走卒,就是一些有名望的門派、幫會,也派了人來。


    一來,是看看有什麽資質不錯但未經發覺的千裏馬;二來,是來估算一下投資。


    ?????


    午飯過後,軍師馮仁語將客人送走之後,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對於被送走了的人,朱常樂不聞不問,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一直坐在書房內沉思。


    自從翡翠明珠事件曝光以後,永樂幫、長樂宮,以及國學館聖言堂便被推上了風口浪尖上,三天兩頭有人來拜訪。


    起初,朱常樂對這些來訪的人,倒也客氣。但時間一長,他幹脆稱病不出,連人都不見。


    算算日子,差不多也該再次向外發布新消息了。


    就在這時,軍師馮仁語走了進來,見幫主正在閉目養神,他也不好開口打擾。


    “什麽事?”朱常樂並沒有睜開眼,隻是緩緩地問道。


    “幫主,京城六扇門的南宮岩來訪,我已經將其安排到會客廳,請幫主示下。”


    “南宮岩!”朱常樂忽然睜開眼,說道:“他不是在那個平安鎮擺擂台嗎?怎麽突然跑到這裏來了?”


    關於南宮岩擺設擂台的事,朱常樂也請教了他那隱藏的軍師,得到的迴答是:“翡翠明珠一事,在江湖已經傳的沸沸揚揚,那些小幫派也想在其中撈點油水。這麽多人在外,遲早會出事。因此,南宮岩以擂台的形式將他們召集起來,便於管理。但這隻是治標不治本,時間一長,隻要有心人挑撥,必生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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