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桌子椅子不礙事


    “樓下的人已經走完了。”那人在房內說道:“咱們到寬敞的地方打,你若能打贏我,我不但跟你歸案,還承認去劫鏢。如何?這宗買賣從哪方麵講你都劃算。”


    “你本來沒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


    “但你還是覺得理虧。”


    南宮岩不再說話,而是徑直向樓下走。接著就聽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另一個腳步聲緩緩走出。等他經過陳天等人的房門口時,突然停下了腳步,和聲細語的對房?中眾人說道:“幾位不如出來見證一下六扇門的神捕如何抓獲我這個惡?貫?滿?盈、十惡不赦之徒。”


    他的語氣是那麽的平靜,聽不出任何異常。不是成竹在胸,不是絕頂自負,更不是自知不敵的無奈。好像不管結果如何,都在他意料之中,都是他想要的結果。


    當眾人打開門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眼前沒有高手雲集,也沒有橫屍遍野。有的隻是兩個活人,一個捕快,一個逃犯。但就是這犯人的樣貌讓人驚訝,因為他的樣貌就是上天把水與火融合到一起,而一方又不毀滅另一方。


    在沒有見其人隻聞其聲,所有人都認為他是那種飽讀詩書的儒學之士,就如吳越天一般。因為他的聲音太富有磁性了,但見到他的樣子,每個人都不敢相信。他竟然是個身強體闊、膀大腰圓的虯髯漢子。


    兩人來到樓下,南宮岩看了下周圍的環境,說道:“這裏雜物太多,不如我們找個寬暢的地方如何?”


    “找個寬暢的地方,你難道就不怕我半路逃跑?”


    南宮岩很有自信道:“我已經盯上你了,就算天涯海角也會捉住你。”


    虯髯漢道:“南宮大人做了那麽多年捕快,在緝拿犯人的時候應該遇到不少武功高強的人物。他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一定會誓死抵?抗。有些人甚至比捕頭大人厲害不是一星半點。”


    “你到底想說什麽,別再兜圈子了。”南宮岩嘴上雖這麽說,但卻沒有打算要出手的樣子。


    虯髯漢繼續道:“不管敵人有多麽強大,但最後的勝利者總是南宮捕快。這說明實力並不是能絕對決定結果的,周圍的環境、自身運氣也可能左右結果。這周圍有這麽多桌椅,說不定也有可能改變結果。”


    “既然這樣,就在這裏對決吧。”說著南宮岩戴上了那雙鋼絲手套,將鐐?銬扔上半空,剛好掛在房梁上。


    那虯髯漢這時才想起來,對南宮岩說道:“捕快大人先活動一下筋骨,我迴房拿一下武?器。”說著又迴身上了樓。


    他的聲音與身?體不相配,手中的武?器也是同樣。不是板斧,不是雙錘,竟是一把柳葉刀。就算是身經百戰的南宮岩也沒想到,這樣一個大漢竟然是用如此輕巧的武?器。


    反倒是那虯髯漢有點不耐煩了:“捕快大人,看夠了沒有。我手中的隻不過是一把普通的柳葉刀,肯定比不上大人手中的金鋼手套。若大人喜歡這玩意兒,待將我捉拿歸案以後,捕快大人再細細把?玩如何?”


    “那你可要小心了。”說罷南宮岩大喝一聲,一拳擊向虯髯漢。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麵前這個虯髯漢除了身材以外,其他任何地方都與眾人心目中想的不同。所以大家也不期待虯髯漢會一拳迎上去,而事實上也是這樣,那虯髯漢子雙腳一點地,輕巧得躲過了這一拳。


    你別看虯髯漢身材高大,兩隻腳像小旱船似的。但雙腳行走如蜻蜓點水,身?子遊走如燕子捕食,落地時又似三兩棉花著地。南宮岩第一拳也屬於試探,走空以後拳勢一壓,將麵前一張桌子雜碎。一拳走空,南宮岩忙轉身再追,但由於桌椅的擺放,這一氣嗬成的攻勢被攔了下來。


    接下來的數迴合的交手,虯髯漢總是不與南宮岩做正麵抗衡,借助周圍桌椅不斷的遊走,隻有在快被追上的時候才迴過身反擊。


    周圍的人都看得出來,南宮岩的身法越來越不濟,這使得韓義不禁有點擔心:“那虯髯漢可能使詐。”


    小玲在一旁不服道:“使什麽詐,是那捕快真力不足,體力不濟趕不上別人。”


    “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麽。”韓義反駁道:“那南宮岩是六扇門中內功最深厚,耐力最長的一個,怎麽會體力不濟,肯定是那人使了什麽藥物所致。”


    兩人的話顯然傳到了場中打鬥之人的耳中,正在到處躲閃的虯髯漢停了下來。


    南宮岩也跟著停了下來:“你怎麽不打了?”


    虯髯漢一臉關切的說:“看你氣喘籲籲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心,讓你好好歇一會,省得有人說我暗地裏使詐。”


    南宮岩道:“我是捕快,你是犯人。犯人在逃避捕快追捕時,用什麽方法都是可以理解的,而捕快在追捕犯人時,也不會有什麽顧忌的。”


    虯髯漢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真的暗中使詐。”


    “你我心知肚明,難道不是嗎?”


    “那你倒是說說我怎麽使詐的?”


    南宮岩道:“不久前你住進了這家店。”


    “那又如何?”


    “你住進去的第二天,這間店便閉門裝修了。”


    虯髯漢微微一笑:“原來如此,看來我的動靜弄得有點大了。”


    樓上的小玲一拉小繡的一角,小聲問道:“姐,他們說得我怎麽聽不懂,這裝修與使詐有什麽關係?難不成這裝修的塗料內有毒。”


    小繡輕輕一敲她腦袋說:“讓你平時多學習一點,你偏不聽。你知不知道奇門遁甲?”


    “你的意思是……”


    “不錯,這大廳的桌椅是按奇門遁甲方位擺放的。不過南宮岩雖然知道問題在哪,但似乎並不會破?解,接下來看那捕頭如何辦。”


    隻見場中兩人依然沒有動手,好像要把該說的話說完才能安心。隻聽南宮岩沉聲說道:“你這動靜再大,也不如當天夜裏所做的幾件案子大。你一邊排奇門遁甲,一邊做大案,目的就是為了引在這附近的我。”


    虯髯漢聽後不住的鼓掌稱讚道:“我隻當京?城六扇門中除了司馬、諸葛二人外,其他捕快隻知道跑腿、收錢、捕人。原來也有動腦子的。”


    “廢話休講,你我再戰三百迴合。”


    “三百迴合!你若破不了這奇門遁甲,隻怕三十個迴合也撐不住。”


    南宮岩看了看周圍的桌椅,說道:“奇門遁甲我自然破不了,但幾張爛桌子我難道解決不了嘛。”說罷南宮岩大喝一聲,朝地麵擊去。


    拳未至,拳勁已將他腳下的大理石地麵寸寸震碎。隨著拳頭不斷的接近地麵,裂痕也不斷擴大。


    終於,這天崩地裂的一拳砸在地麵,接踵而來的便是房屋搖晃、大地?震動。似乎發生了大地?震,玲一個站立不穩坐在了地上,小繡連忙上前將她扶起來。虯髯漢也被這情景震懾,腳下不住的發?抖,額頭上也漸漸冒了冷汗。


    但不管是場中的他,還是樓上觀戰的眾人,卻沒有一個打算逃走的。也隻有玲一個人倒在地上,但奇怪的是,她一點事也沒有。反而是扶起她的小繡,嘴角已滲出一絲絲紫紅色的血。韓義看到此景立知不妙,忙將雙手按在她們的肩頭,運功抵禦。


    大地顫?抖得越來越厲害,房屋也快要倒塌。虯髯漢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他的小命難保。隻見他雙?腿立定,氣運丹?田,一聲震天動地的喝聲從他口?中發出。霎時間一切景象都消失了,天崩地裂隻是幻象,正確的說是南宮岩的拳意。


    能以拳意震懾他人的心魄,武功?修為已然不俗。但南宮岩畢竟不是吳越天、李天行這樣的絕世高手。一輪下來,他的腰有些彎,他的氣也不住的喘。而另一邊的虯髯漢,正用手擦?拭額角的汗,他的氣也不是很勻。


    但總體情況來說,他比南宮岩要好:“六扇門的六位捕頭大人果然名不虛傳,南宮大人的《地動訣》確實讓在下大開眼界。現在我沒有了奇門遁甲的優勢,但你的內力也所剩無幾了吧。下一輪又是我占優勢,你可要小心啊!”


    確實,南宮岩的《地動訣》不僅僅隻是震懾人心,同時也將周圍的桌椅全部震碎。


    沒有了周圍奇門遁甲的輔佐,虯髯漢的身法不再是優勢。所以他選擇了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方法,一拳擊了出去。你別看他剛才閃展騰挪,身法巧似猿猴,就以為他不是以力道見長。但事實上他這一拳夾雜著雷霆之式。這一拳不但威力大,速度也特別快。


    南宮岩見對方反擊如此之快,避是避不了了,隻有硬接這一拳。兩拳相交,一聲悶響,激起周圍木屑四散。隻見南宮岩從塵灰中退了數步方才站穩,而那虯髯漢卻紋絲不動。由此可見虯髯漢的功?力之猛,還在南宮岩之上,更重要的是剛才的《地動訣》已消耗南宮岩大量的功?力。


    一擊得手,虯髯漢沒有立即追擊,而是語帶諷刺地說道:“不知在下的拳頭可還入得大人的法眼?”


    南宮岩沒有立即迴答,而是用手捂住胸口,深吸一口氣,把阻塞的氣血打通。將體?內的淤血吐出,這才緩過氣來。


    說道:“不錯,不錯,就算我功?力最佳的時候,抵擋這一擊也要使用八成功?力。”


    “既然這樣,那大人試試在下的下一招,看我能否逼大人使出全力。”說著又是一記猛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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