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麽意義呢,我們素不相識,不過我知道人做的事都會有目的,你的目的是什麽?”李毅警惕的打量這個老頭,對方順著自己的話接下去的,往往不是出自內心的想法。


    “你說的對,可是有些人做出一些事,目的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隻是一種來源於潛意識的指引,你也可以認為我這個老頭喜歡感歎些什麽吧!不過呢,我也有一些本來要告訴你的話,原先我懶得出來和你說,現在借助這場暴風雨,讓我這把老骨頭有了出來轉轉的衝動,順便就和你說了吧!”弗蘭昏花的老眼閃過一絲精光,他從懷裏摸出一支煙卷,手晃了兩下,才擦開火柴點燃。


    “是什麽?”李毅有些不耐煩了,旁邊坐著個自己看不透的老家夥,他實在不喜歡,本來自己一個人看著冷雨,想一些事情,被這個老家夥一攪和,手裏的湯也快涼了,他端起來一飲而盡,“說實話,我不怎麽歡迎你,有話趕緊說完。”


    “不知道這個老頭有什麽花樣,且聽他說,看他有什麽說詞!”李毅瞥了一眼正在扣眼角似乎有了一些睡意的弗蘭,剛才的好心情消散一空,這個糾纏不清的老家夥不就是想打探他的底細,直接問不就行了,搞出花樣來,當我是傻子嗎?


    “你和布拉斯的事情,我是要介入的,年輕人這樣打生打死不太好。畢竟,他在白玫瑰號上出事,責任要擔到米歇爾的頭上,這是我所不希望看到的事,我和米歇爾合作多年,形成了堅固的利益紐帶,任何想要破壞這個紐帶的人都會被我針對,也許你年少無知,有了一丁點的實力就想如何如何,要幹掉看著不順眼的人。年輕人還是不要太囂張,過鋼易折這個道理就是我想要教給你的,布拉斯是布埃斯文圖拉家族的高順位繼承人,這個家族你招惹不起。另外,把你的麵具拿掉,我不喜歡藏頭露尾的家夥。”弗蘭用一種談心式的口吻,仿佛一個老爺在教訓下人。


    “哈哈,真是個笑話。”李毅忍不住大笑起來,他別過頭看了老者一眼,說道:“你以為這樣就夠羞辱我,讓我憤怒,借此看出我的底細?不知道你是老糊塗了還是真的愚蠢,實話說吧,布拉斯給了你多少好處,我可以給你雙倍,不要懷疑我的財力。另外,和我背後的勢力比起來。布埃斯文圖拉家族就是一隻臭蟲,輕易就碾死了。”


    他沒有瞎說,不管是天空學院還是肯特家族,他都和其中一些高層人員熟識。


    “果然是個有城府的年輕人,我這麽說竟然沒有激怒你,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告訴你,我沒有收布拉斯的任何好處。後會有期吧!”弗蘭點點頭,眼神中出現了一絲讚賞的意味,站起身。迴到了自己的屋子,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卻沒有沾濕衣服,反而順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流淌下去。


    李毅皺著眉頭分析弗蘭說的話。“如果他是布拉斯一方的——我看不像,剛才激怒我的舉動也隻是試探我的城府,看來他是忠於米歇爾的,不知道有什麽目的,不過他為了保證米歇爾的利益,肯定不會讓我去殺死布拉斯。那麽布拉斯針對我做出些舉動他倒是不會阻攔,哼,這樣看來還是變相的和我作對,先要把他除去才好。”


    暴雨逐漸展示了它的威力,雨腳在甲板上跳動,接連的雨幕層層壓下,勁風把涼傘扯來扯去,李毅不得不蜷縮在椅子上,防止水灌進身體。遠方的海麵上漆黑一片,偶爾有明亮的藍色閃電劈入海中,響起爆裂的雷鳴,如同雲中的巨蛇將藍色的舌頭伸進海中。


    一陣狂風吹過,李毅嗆了一口,幹咳了幾聲,他感覺到,風更加狂暴,雨點也愈發急促了,在甲板上竟然形成一尺厚的水窪,白玫瑰號在風雨中劇烈搖擺,如同秋天人們搖動柿子樹,讓成熟的柿子落下來一樣。


    “風浪太大,雨水嗆的我喘不過氣來,難受極了。”李毅抹去臉上的水珠,準備迴到自己的船艙裏,晚餐還得吃那些醃肉和魚,水果是定量的,還好空間戒指裏儲存了一些果汁和食物,戒指裏的空間和這個世界是完全隔絕開來,連時間都是永恆不變的,熱騰騰的食品放進去,過幾天取出來還是同樣的溫度。


    費爾德倒不懼雨水,他嘴裏嚼著赤稚魚子,非常愜意,整天除了睡就是吃,他說要等靈力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再鍛煉,壓縮成精煉的結構組織。


    就在李毅準備踏入船艙的時候,一大群不知是什麽東西闖入了他的感知,這些密集攢動的生物釋放出微弱的靈力,覆蓋了幾英裏的海麵,發出淅淅索索的聲響。


    “這麽密集,形狀像是海蛇卻更加短粗,暴雨天氣出沒....是海蠕蟲!”李毅深吸一口氣,按響了警鈴!這次不是提醒同伴捕獵,而是逃跑。


    “發生什麽事了?”所有人都跑到甲板上來,冒著傾盆大雨,米歇爾問道。


    “右舷位置,五百米處,一群海蠕蟲!趕緊逃離,否則船就沒了!”李毅趕忙解釋道。


    海蠕蟲是大海裏一種奇特的生物,雖然不是靈,卻擁有靈力,它們的身體形如蚯蚓,堅硬無比,在海裏千百萬的集群,遊過的地方寸草不生,連珊瑚礁都被它們嚼碎吞食,更可怕的是,成年的海蠕蟲體表堅固的足以抵禦金級的靈術!這讓它們在海中橫行無阻,是一切船隻和生物的噩夢,曾有一隻金級探索者團隊遭遇海蠕蟲後被活生生吞食掉一半的靈,剩下的僥幸逃生。


    米歇爾從李毅手裏接過望遠鏡,借著閃電的光芒隱隱約約的看到後麵的海麵上一大片灰褐色的蠕蟲在海水裏翻滾著向這邊遊來,速度極快!


    “不好,真是海蠕蟲,它們通過氣味識別的方法鎖定目標,如果不把它們拉開一公裏的距離,它們都會循著氣味追過來的!”她大驚道:“天哪,真是糟糕透了。”


    白玫瑰號立即切換到靈力驅動模式,分開海浪,頂著雨水前進。靈力驅動很消耗靈晶,這筆錢是平攤到各個人的頭上的。李毅也不慌張,反正白玫瑰號不是他的財產,著急的也該是船長才對。船毀了他就乘坐浮艇逃生,作獸鳥散。


    “這幾天的航行,除了運氣好碰上幾隻海裏的靈,零零碎碎的有些收入,都不夠白玫瑰號靈力驅動時消耗的靈晶。真不知道米歇爾一夥人靠著什麽發財,如果再弄不到好處的話,我幹脆宰了布拉斯就離開,另謀生路算了,而且我很懷疑,跟隨著他們去了北方冰原,就能捕捉到優質的冰靈,賣出一個好價錢。”李毅呆在船艙裏,他對即將襲來的海蠕蟲沒有什麽危機意識,反而對海上團隊能否尋找到大的利益產生懷疑。他不明白,廣闊的海麵無窮無盡,可是財富在哪裏呢?難道在深埋在海底?


    船上亂作一團,米歇爾測算出一個很不好的消息,海蠕蟲的速度比他們快很多,這樣隻能把艙底的水排出,讓船的吃水深度減少,載重輕了之後就能以更快的速度航行了,強行排水需要幾隻力量強大的靈,費爾德被征用過去。雖然他不太樂意,但隻能服從船長的命令。


    李毅皺著眉頭看見身後的海麵上,無數攢動的海蠕蟲向這邊湧來,每一條都粗如兒臂。渾身披著厚厚的灰褐色鐵甲,環節裝的軀體扭動著前進,它們渦輪形的鋼牙不停的咀嚼著,像是要吞噬一切似的,這種奇特的生物不是胃口大,而是排泄的太快。剛吃下去的東西很快就派出體外,所以大部分時間都處在饑餓狀態,非要把什麽東西納入腹中才能滿足。


    “這群饕餮食客想要吃掉船長的船,上天怎麽造出這樣的蟲子,一生都處在饑餓之中,還不如死去的好。”李毅看著越來越接近的蟲子,心裏湧起一陣厭惡。


    探索者開始驅趕那些靠近白玫瑰號的海蠕蟲,各種靈術打入蟲群,可是隻能稍稍阻止一會兒,蟲子們更加洶湧的擠上來,想要吃掉船和船上的一切。


    李毅手持火銃,放了幾槍,沒什麽效果,費爾德看見這樣的奇怪的生物,也來了興趣,他將一根繩子扔進海裏,拖上來的時候,繩子上密密匝匝的咬著大量的蟲子。


    “我嚐嚐味道,看什麽看!”注意到探索者們驚詫的眼光,費爾德罵罵咧咧的嘟囔幾句,拽下一隻海蠕蟲塞進嘴裏,一陣脆響之後,他吐出很多硬殼和殘渣,“真難吃,全是殼,一點肉都沒有。”


    暫且不談費爾德生吞海蠕蟲的惡心行為,探索者們使盡渾身解數也無法阻止海蠕蟲的接近,眼看著這一大群攢聚的怪蟲漸漸逼近船尾,甚至開始啃食尾舵,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嚓哢嚓的聲音,金屬尾舵瞬間別啃食殆盡!


    “不好,這樣船無法轉向了,再過一會兒,連船底都會被啃出一個窟窿,那個時候我們隻能棄船逃生,在海上航行了一周,什麽好處都沒有撈著,就要結束,各自散了。”李毅皺起眉頭,他一邊推測,一邊尋找布拉斯的身影。


    布拉斯此時一臉冷漠的蹲在桅杆上麵,旁邊端坐著那隻卡西金烏,反正海蠕蟲有不會飛,他也在看李毅,等船毀掉之後,李毅肯定會乘坐浮艇逃生,自己隻要在卡西金烏上從高空攻擊他,打沉他的浮艇,就會讓他活活淹死,成為海底的枯骨,一想起那天對自己的侮辱,布拉斯就憤怒的想發瘋,如同一個被侵犯的處女一樣。


    “哼,白癡家夥,還想著從天上擊沉我的浮艇,你就這點出息了!”李毅暗自冷笑,說起勾心鬥角互相算計,他可是很在行的,對方心裏想什麽,一看便能猜出七七八八。


    帽子男人很著急,他不停的來迴走動,終於停下來對米歇爾說:“船長,用高熱燃油吧!”


    “不行啊,燃油要在破冰的時候用,否則我們的船即使開到北方冰原也無法突破冰雪的封鎖,隻能铩羽而歸。唉,怎麽遇上海蠕蟲的,把的計劃都打亂了!”米歇爾著急的攢起拳頭,使勁的敲在控製台上。


    “船長,要是不用燃油,白玫瑰號就毀了,而且那兩個家夥肯定會大打出手,”懶散老者弗蘭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他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李毅和站在桅杆上的布拉斯,“而且白玫瑰號本身的價值比冰原上的優質冰靈高出很多,況且,我們可以在冰原上劫殺別的船隊,獲取他們的燃油使用。”


    這個建議讓米歇爾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了,有了新招募上船的那幾個如狼似虎的家夥,想要搶到一點燃油還是很容易的,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吧,起碼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糕的程度。


    布拉斯也發現李毅在觀察他,他眼神裏閃過一絲厲色,卡西金烏感受他主人的意誌,把鳥頭偏過來,血紅的眼睛盯著李毅,渾身的羽毛根根直立,身形漲大了一圈。


    兩個人火藥味十足,根本不去關心海中的蠕蟲。這個時候,米歇爾從船長室裏走出來,穿著一件女式西服和鉛筆裙,高跟鞋在甲板上踏出清脆的響聲,即使雨點密集的如同炒豆,這聲音依舊透過層層雨幕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


    帽子男人手裏捧著一隻油桶,看上去很是沉重,幾個水手在一邊幫忙,將黑色的燃油倒入海中,這些油脂並不是普通的燃料,而是深海中一種貝類死亡後的腐屍熬煉而成,一旦沾上就如同附骨之蛆,很難擦除,它們在海中依舊能燃燒,同時釋放高熱,焚盡一切。海蠕蟲雖然軀殼堅硬,卻抵禦不住這樣的烈火。


    帽子男人把嘴裏的煙卷扔進海裏,火焰轟然騰起一丈多高,海麵上響起劈裏啪啦的爆裂聲,一股焦糊的味道傳來,“見鬼去吧!”他這樣說。


    “唔,竟然解決了,這麽輕鬆,這些油脂為什麽不早點拿出來?”李毅托著下巴,看著海麵上亂成一團的蟲群,思考著,“看來這些油要麽價值昂貴,要麽有著特殊的用途,再聯係到我們的目的地是北方冰原,那麽他們肯定用燃油融化冰麵,破冰前行。現在沒有了,隻好去搶同行的,船長倒是打了好主意。”他搖搖頭,猜測出燃油的用途,這下又浪費了一種手段,不知道下次再遇到蠕蟲該怎麽辦。


    白玫瑰號終於脫離了險境,不過,暴風雨加上沒有舵控製方向,船在海麵上疾行,就完全偏離了航向,來到一片陌生的海域,在船長室裏,米歇爾麵色凝重,她看著海圖,這片未知的區域由於處在洋流和季風的交匯處,經常有風暴伴隨著巨大的海浪,以及其他一些未知的危險,在茫茫大海上,各種災難會一點點削弱他們的實力,最後在這些人束手無策的情況下輕易吞噬他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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