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玉第一題的時候還嫌棄題目太過溫柔了,結果第二題就開始問他們誰是唱功下滑最嚴重的,和他之前想的題目異曲同工。


    這一題站出來的是王悅心,他給出的原因是自己再也沒法重現當年的海豚音。


    現在的王悅心聲音年齡和他的外貌年齡差比較大,明明看起來年輕水嫩,唱起歌來卻有一副滄桑粗獷的嗓子,聲音渾厚厚實。


    其實他當年係統學習美聲的時間不算長,完全是仗著年紀優勢和先天條件,可以很快夠上high c的門檻。


    餘玉在上輩子也學過美聲,這輩子家中也曾安排過傳統歌劇的學習和鑒賞,當做藝術興趣班學習培養藝術素養,誰想他學著學著直接一門心思搞音樂去了完全違背了家裏的初衷。


    美聲是需要不斷積累和練習的,這些年王悅心一直在練習流行音樂唱法,美聲自然就被漸漸遺忘。


    再加上當年由於他會唱海豚音,對外宣傳一直掛著海豚音小王子的標簽,時間久了王悅心這個叛逆的孩子隻想擺脫這個標簽,讓大家看到自己除了海豚音,還會唱別的更多風格的歌曲,就連之後考上的大學,他選擇的也是流行音樂,而不是美聲。


    要是給他時間再去練練,王悅心當然還能唱出來美聲,但現在突然讓他唱,那效果隻能變成尖叫的熱水壺叫到一半突然被打翻,和原來視頻素材裏的high c形成鮮明的對比,連章遠在一旁聽著都忍不住吐槽以前聽著是海豚,現在直接變海狗。


    其實餘玉認為以他目前這個聲線,更適合去練習男中音,男高音也可以試試,假聲男高音那就算了最好別碰。


    這一題隻有王悅心一人自告奮勇地站出來,算他們答題成功,現在的成績是一錯一對。


    何老師看了看第三題題目,露出了搞事情的笑容:“你們似乎真的對彼此一點也不客氣,那麽我覺得原來的這個第三題,問你們增高鞋墊的事情有點過於溫柔了,所以我決定換一個。”


    “聽好了哈,第三題,誰是你們當中,最不容易相處的人。”


    這問題就有點耐人尋味了,畢竟每個人對不好相處的定義都不相同,而無論什麽答案,都挺適合用來搞事情拱火。


    餘玉看了眼房間裏的gopro,露出了賤兮兮的壞笑。


    何老師並沒有給他們太多考慮的時間,很快就開始倒數三二一。


    在他倒數結束之前,六個人陸續掀開門簾,走出單間,看著身邊的人,麵麵相覷。


    旁邊的好六團看他們六個人全都站了出來,直接笑倒在椅子上。


    “你們這六個人,是個個都難相處嗎怎麽都站出來了!”趙曉棠樂得忍不住吐槽,“真可怕的團,六個難相處的人湊到了一起。”


    “但這怎麽不算一種很新的默契呢?”檀建茨也笑彎了眼,“我就很好奇,為什麽路虎哥你也會站出來。”


    蘇星聽有其他人質疑路虎答案的真實性,像是問出了他的心聲,立刻開始用飛快的語速抱怨:“我也是看不懂你們這些人,都在幹什麽,何老師問的是最不容易相處的又不是最好相處的,你們都站出來幹啥!”


    “這題我一聽到就身後一涼好嗎,也不想想當初是誰一直逼逼我不合群集體討厭我的,那最不好相處的不就指的我寫著我的名字唄,怎麽當初明明在害我,現在一個個居然反思起自己來了。”


    “悅心就算了,虎子你是憑什麽站出來?你又出現了對自己認知不清的現象?”


    路虎有些懵逼的拿起話筒:“問題不是誰最不容易瘦下來嗎?”


    蘇星驚了放下話筒攤開手看著台下,原本靠在一起看好戲的餘玉和王悅心直接笑噴,章遠一臉無語,就連何老師都張大了嘴。


    “虎吉,相處這兩個字你是怎麽幻聽成瘦下來的?我尋思著我剛才的普通話也挺標準的吧?”何老師真誠地向路虎發出了靈魂疑問。


    “沒有,是挺標準。”路虎也覺得自己的幻聽很離譜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但是他還在拚命找補,“我隻是,呃,還沒吃飯,餓了,出現了幻覺,聽錯了嗯。”


    “其實這也從另一方麵證明,路虎也確實不好相處,因為他隻有半個腦子。”章遠一臉笑嘻嘻毒舌穩定發揮。


    “那你是為什麽站出來呢?”何老師又詢問章遠。


    “因為我……”


    “因為你是另外半個腦子?”餘玉在一邊冷不丁插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為我嗯這個啊呃嗯,是的,我是那另外半個腦子。”章遠被餘玉一打斷,他忍著笑磕磕絆絆了半天還是沒能堅持住,最後和其他人一樣笑著承認了。


    隔著幾位兄弟,章遠看了一眼最邊上的餘玉,他發現他也在看他,眼帶笑意。


    其實他想說的並不是這些,他知道自己在兄弟麵前有什麽臭毛病。


    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一直處於不自信沒有安全感之中,他過於敏感優柔寡斷又習慣性地責怪自己自我否定,很多時候總喜歡將一切封閉在自己心裏不讓任何人靠近,外表又不得不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蘇星在他因原來的團隊解散而苦悶懷疑自己時給過他很大的幫助,餘玉也曾一直對他說他有大哭宣泄自己的權利。


    他知道自己這樣的性格恐怕給兄弟們帶來了不少麻煩,他想,他也許是難以相處的。


    但這一刻他又突然明白,餘玉是為什麽打斷了他,他不想讓他說出口,因為他們從來都不覺得他的那些毛病是麻煩。


    何老師並沒有深究章遠這個說法:“也不是不行,至少兩個人能湊出一個完整的腦子。”


    “那怵生呢?你又是為什麽?你這性格,你很穩誒,怎麽會難相處?”


    “可能是因為我不經常上網,所以有時候會很難理解兄弟們的一些對話。”陳怵生迴答。


    “比如‘嘴替’?”何老師是有做功課的,居然還知道之前大眼直播時餘玉說的嘴替梗,當場來了個call back。


    提到這個詞陳怵生自己也笑了:“是的,比如嘴替,當然現在我已經明白這個詞是什麽意思,不過我不覺得我有當嘴替的功能,魚,你確定你要我當你嘴替而不是星嗎?”


    “不,生哥你挺好,不要懷疑自己,雖然allen嘴皮子挺溜但我還是更喜歡你的唇形,和你的嘴是冠軍的嘴而某人不是無關哈。”餘玉直接開始已讀亂迴。


    蘇星感覺自己膝蓋中了兩箭:“魚魚,生哥是弄明白嘴替的意思但我懷疑你又沒懂了,而且這玩意為什麽你也要扯上排名???”


    “因為可以沾沾喜氣啊,第二名又沒有。”餘玉一臉無辜地迴答,看著蘇星再次被捅刀,他笑得可單純善良了,“當然啦,我現在選擇生哥和排名無關,我剛也強調了。”


    “那麽我又要問問你了,小魚,你看你和其他兄弟們相處得挺好的呀,怎麽會覺得自己難相處呢?”何老師又將問題遞到餘玉嘴邊。


    “對啊,你為啥要出來?”王悅心也很好奇,“我出來是因為我這衝動急性子的性格,你,餘玉,我們的交際花誒,你又是為啥?”


    王悅心從十五年前到現在都是個直率的性子,哪怕之前看不慣蘇星的時候,他所謂的排斥也隻是帶頭擺臭臉無視他對他愛搭不理,所以他這幼稚的小打小鬧從來都沒有被經曆過大風大浪的蘇星放在心上。


    不過他這急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曾經他為了組樂隊衝動地和路虎吵了架,又很快和好和對方成了拜把兄弟。


    他這脾氣與其說是難相處,倒不如說是充滿了江湖義氣。


    餘玉還沒有吭聲,蘇星就表示自己有話要說並開始搶答:“不好相處,一點也不好,我現在已經覺得魚魚難相處了。”


    “你們別看他麵上無害,實際上皮得很呢可喜歡作死,怵生就深受其害。”章遠也附和著。


    陳怵生點了點頭:“你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突然來一下。”


    路虎也說:“他熊呢,和悅心一樣都是熊孩子。”


    接連被四位哥哥批鬥,餘玉立馬向何老師哭慘:“何老師,你看看他們,之前我剛參加比賽的時候就嫉妒我的帥氣孤立我不跟我說話,現在依然如此,還真像我名字說的那樣,餘玉寡歡,我很少歡樂,這不就是說我很難相處麽?”


    “噗——”王悅心一個沒忍住。


    “???”蘇星皺著臉一臉難受,“siren,what happens to you???”


    “啊啊啊魚魚你這個梗,你是提前找亮哥報了班進修是吧。”章遠也閉上了眼不忍再看。


    何老師到底是見過大世麵的,他並沒有被餘玉的爛梗打敗:“但我覺得你挺多歡樂的,你的快樂就是玩弄其他幾位,你看看他們,再看看你,笑的多開心啊。”


    “所以啦,我們這幾個人,大概沒有一個是好相處的,但湊到一起又特別歡樂和諧,可能歸根結底就一個原因,我們都是倔驢品種相同吧。”餘玉攤了攤手。


    他們這幾個人,包括餘玉在內,都有自己的堅持,自己的倔強,自己認定的事情,哪怕撞得頭破血流,從不迴頭。


    也許這樣的固執堅持對於其他不理解的人來說就是難以相處,但他們這群臭味相投的倔驢湊在一起,卻異常合適。


    盡管這一題由於特殊的默契六人都站了出來,答錯就是答錯,他們隻能接受被噴的懲罰。


    最後一題是誰給何老師留下了最深刻印象,這題一出餘玉就搖了搖頭,當年名場麵可太多了,絕對不止一個答案,甚至再來一次全部出動都可以。


    果不其然,除了蘇星外,其餘的人都跳了出來。其實餘玉覺得蘇星也該站出來,畢竟當年他也不是什麽省心的乖孩子。


    問及原因,路虎給出的答案是當年他淘汰時何老師曾說過一段動人的話,而陳怵生,餘玉有那麽一瞬間以為他會說當年跨年晚會上的事故導致直播黑屏何老師緊急救場,結果他隻說了一段自己反矯事件。


    沒吃到大瓜,樂子人餘玉有那麽一摳摳遺憾。


    至於他自己,他給出的原因是當年他突然退賽,當然這怎麽能比得上王悅心當年的扔票,以及章遠搶話筒呢?


    他們倆這名場麵,完全分不出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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