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麟瞥了一眼龍攆旁的一名內侍,內侍會意,在慕容謹之腳下俯低身子,他往內侍背上一踏,便上了攆。


    “娘娘,請上攆。”郭麟輕聲道。


    米翠她們隨行的侍女已經走到攆旁,彩霞扶著她走到攆旁,可是她看見那彎腰跪在地上,畢恭畢敬的小太監,腳怎麽都踏不上去。


    猶豫時,慕容謹之掀開簾子,眉宇輕皺,神色已是不耐。


    “娘娘,請——”彩霞急了,在她耳邊提醒。


    白璃憂想了片刻,手按住攆上的橫木,輕輕縱身躍了上去,她以前常年加班,很晚才能迴家,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去練過幾年的自由搏擊,雖然比不上慕容謹之以及他身邊的人,但身手還算是靈活的。


    這一跳,是驚呆了所有人,郭麟與韓良他們對望了一眼,白璃憂心裏叵測,卻也沒顧那麽多,隻可惜有慕容謹之在,她不能一颯到底,因為落地時,還是因為腳下一輕,一頭栽進那五爪金龍錦緞的懷中,耳邊,毫無意外的傳來他的悶笑。


    簾子一落,郭麟朗聲道:“起駕!”


    攆內,白璃憂還坐在他大腿上,她微燥熱起來,要起來換個位置,卻被他的手掌捁住腰身,低頭看去,咬牙低聲說道:“放開我!”


    “身手不錯啊——”身後是他涼薄的話傳來。


    白璃憂氣惱,一個手肘往他胸膛錘去,他沒有躲避,結結實實的受了這一手肘,但是那一下打去,就像是打進在了彈簧上,力量全消,反彈迴手肘上生疼的。


    她怒極,轉身冷眼盯著慕容謹之,他也在盯著她,兩人目光一下就糾結在一起,“慕容謹之,我們這樣到底算是什麽?”她問道。


    “你說算什麽——你是朕的女人!”


    白璃憂冷笑,道:“我想自己是不配的,也許皇上哪天高興或不高興了,就能讓其他人入主濃華殿,反正我那濃華殿誰都能進,前就有個婉妃不是。”


    慕容謹之眉心一皺,另外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輕聲笑道:“為了昨夜的事跟朕置氣?哎——朕忘記了,昨夜你不是說要給朕守門嗎?怎麽迴去了?白璃憂,昨夜那麽瀟灑轉身,今日你又在嫉妒什麽——”


    白璃憂氣得雙手發抖,拳頭握起,便朝他胸膛打去,手卻被他單掌握住,他戲謔問道:“這功夫是誰教的?”


    “慕容謹之,我的事,你不知道的多了。”


    “例如至今仍思念雲蒼那人?”慕容謹之的語氣微愣,剛才眼底那抹慵懶的笑意也隨之消失,白璃憂隻是自嘲一般的仰臉笑著。


    當日喜歡上上鳳乾,不過是那樣的特殊情況下產生的一種同情,其實無關太多的情愛,明知道這些話怎麽也不能對他說明,卻最終還是低聲說出違背心意的話來,“陛下,就許你有三宮六院,夜夜笙歌,就不許我心裏放下一個。”


    忽然,慕容謹之手上的力道加大,一雙鳳眸,又沉又黯,“朕是一國之君,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朕可以愛你,寵你,但絕不可能為你放棄整個後宮,後宮牽扯著整個王朝的——”


    她不想聽,打斷他,道:“皇上又如何?皇帝能有三宮六院,但也是一言九鼎的,既然做不到,何必當初許諾為我遣散後宮!”


    “好,好,你牙尖嘴利,朕說不過你——朕是皇帝,卻又不能拿你怎樣,但是朕可以殺了鳳乾!斷了你的念想。”


    “哦?”白璃憂揚眉,微微淡開的笑顏,如同一朵綻放的花兒,若你能發兵雲蒼,嗬嗬——


    她嘴角那抹緋紅譏誚,看在慕容謹之的眼中,那眼中殷切的感覺,竟似在思懷曾經,便當下將其他心思去掉之後,隻剩下胸膛中的怒意。


    白璃憂此刻隻覺得下巴大痛,那修長手指看似溫柔的,卻一點都不惜力,他不會是想要捏碎自己吧,恐慌漫布全身,這樣想著時,唇已經赫然被吻住。


    ——


    攆外的人侍衛,以及郭麟等人,聽力是極好的,裏麵的生硬聲,哪個沒有聽見,夏卿微微看了韓良一眼,吼著漠然的看向一側的宮腔,很快的,皇城門一開,龍攆便出了宮門。


    白璃憂以為慕容謹之會放過自己,但他隻是冷笑,手已經談進了她的一驚中,白璃憂心下一狠,將自己的舌給咬破了,威脅道:“你在碰我,我就咬舌自盡!”


    慕容謹之微怔,那不屬於自己的腥甜傳入口中,令他退出後緊緊盯著她看,她不算是與生俱來的美,卻有著天生的倔強。


    昨夜,禦書房內,他看著她奔逃而出,最後他幫奧魯國聖女合上已經微微拉開的衣襟,傍晚時分,郭麟已準備好禮物單子,卻不想她晚上自己過來了。


    “你寧願咬舌自盡,也不願朕碰你?真的很好,白璃憂,真的好!”慕容謹之冷笑,道:“也許,你也可以不在乎濃華殿裏,你那些狗奴才的性命?”


    白璃憂咬牙道:“慕容謹之,你xx的到底想要怎麽樣?”慕容謹之斜靠在攆便,鳳眸姿態隨意的在她身上打量。


    他唇邊是涼薄,無所謂的笑意,白璃憂隻覺得自己的唇被他用手重重的撫過,“朕要你主動吻我!”


    帝王,要的是征服,無關情愛,隻是征服,男人都是由征服欲的,何況是全盛時期的帝王。


    白璃憂以為自己笑不出來,但還是艱難扯出一個小歐讓,站起來,乖乖順順的重新坐到他推上,他笑了,勝利的微笑,伸手摸上她的秀發,就像是對待宮中的嬪妃一樣。


    他的喉結微微一動,她的唇已經顫抖著帖上他的,“慕容謹之,我們那個時代有一句話,如果不愛那個人,就不要吻他,別人的口水,你難道不會覺得髒嗎?”


    “我覺得你很髒。”


    她說他髒。


    他冷笑,她以為自己是誰啊,容忍不過是他付出了太過於慘烈的代價將她帶迴來,這麽短時間就丟棄在一邊,實在可惜了,才會容忍她到這個地步。


    他狠狠的將她推開,白璃憂被這麽一推,以為自己再也哭不出來的淚水,還是順著頰而下,淡淡看著他,估計自己現在真是醜死了。


    可是想到自己此刻的境況,她倒是不由得扯出一抹笑意來。慕容謹之怒極反笑,道:“白璃憂,既然你說朕髒,那好,朕便要你跟朕一樣變得肮髒!”


    他瘋了一樣將她扯進懷中,狠狠的吻住她,她也並不掙紮,心裏早就已經淒涼到了極點,隻剩下本能的咬住他的唇。


    這時,郭麟的聲音傳來,“陛下,娘娘,再過一段山路,就到行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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