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朗也是動了殺意,可是他並未接招,一閃身向後退去,引誘夏元熙追上前來。


    你追我趕了相當遠的距離,他才停下腳步。自忖這個距離,就算他對夏元熙下殺手,那兩人也來不及相救,這才祭出了自己輕易不動用的法寶——地皇令牌。


    這枚令牌本是統一中原的前朝帝陵用以鎮壓陵寢的寶物,出自仙家,經過風水高手布局,安在墓室內與龍脈相連,不僅震懾魑魅魍魎,還能自發護主,讓前來盜掘皇家陵寢的宵小統統葬身其中。


    直到後來前朝氣運耗盡,江山易主,隨即被新朝掘斷龍脈,這枚令牌才輾轉流出,落到蘇玉朗手中。雖然這令牌原本是作為鎮壓陣眼的寶物而煉製,失去龍脈滋養也從從中品寶器跌落到上品法器,可也是一件低階修士難得的法寶。


    夏元熙見蘇玉朗摸出一塊牌子,眼神若有若無看向自己腳下,心想有鬼。她扭身躲開,隻見剛才站立的地麵刹那間長出無數一人高的地刺,她躲閃之餘還用刀敲了敲,聽得鐺鐺作響,泥土竟變為花崗岩一般致密鋒利。


    蘇玉朗獰笑著再度祭起地皇令牌,夏元熙就被腳下不斷出現的地刺逼得左閃右躲,一根根石筍宛如一條擇人而噬的巨蟒隨著她移動的路線緊追不舍。


    不一會,地麵就麵目全非,夏元熙的行動也受到了限製。她剛堪堪躲過一跟地刺,皺皺眉毛,心一橫,劍尖點地彈起,借力向二十丈外的蘇玉朗躍去,竟是要在空中追上他,近身作戰。


    “永別了。”


    夏元熙正要落下時,蘇玉朗露出奸計得逞的陰狠笑容。


    這次沙土轉瞬凝成一枚巨卵,將他罩住,而外殼上密密麻麻伸出一根根巨刺,眼看夏元熙就要落個萬刃穿身的下場。


    她連忙射出五張符籙,瞬間把前方的空氣壓縮成一點,然後劇烈爆炸開,借著這陣衝擊波,夏元熙被彈開,安然滾落到一旁。她剛才蜷縮成一團,避過了大部分的石子衝擊,不過正麵和衝擊波相抗的手臂和小腿還是有被刮傷,破破爛爛的衣袖掛在前臂上,如同鳥的羽翼一般。


    這些許的疼痛對興奮狀態的夏元熙來說並沒有什麽,她立刻站起來,刀光暴漲,劍氣外放一下子掃平了一大片地刺。


    在殼內的蘇玉朗覺得很奇怪,為何沒有聽到死前的哀嚎?反而叮叮當當的聲音一直不停。


    狐疑之下,他操縱地皇令牌把巨繭讓出一個小洞。


    這法寶原本是設計以用作殺人機關的東西,成物極快,還原則要慢一些,所以蘇玉朗通過緩緩打開的洞口,看見依然健在的夏元熙抱著捆地刺,而後者立刻投槍似的把石筍射向他,嚇得他趕緊封住了口子。當蘇玉朗驚魂稍定,看著被卡住穿過土繭的地刺,聽著繭壁傳來的咚咚咚的撞擊聲,他又陷入了深深的危機感。


    完蛋了……這下等於把自己囚禁了。


    蘇玉朗深刻領會到了“作繭自縛”的真意,撤當然是不敢撤,否則在自己脫困之前就會被打死在裏麵;而攻擊又看不見人,隻能被動挨打。並且,這寶物原本設計是陣法專用的。和龍脈一體,當然真元消耗量也是龍脈級的,如果不是掉落了位階,他現在的真元根本就不能使用!


    饒是如此,他也感覺全身真元去了一大半,而且不斷修複被地刺敲打的土繭更讓蘇玉朗叫苦不迭。


    好在真元枯竭之前,巨繭便被一股不可抗衡的力量擊碎,他也隨之脫困。


    四濺的沙石砸在蘇玉朗臉上,麵皮生疼。當滿目的塵埃落定,他定睛一看,前方道長王二毛拎著夏元熙的身影漸漸顯露,在蘇玉朗心中,這一刻的王道長簡直比三清祖師還偉岸!他懷著激動的心情,正準備上前拉關係順便先告上夏元熙一狀,王二毛道長手中的拂塵就卷了他一臉,僅留出五官的縫隙,然後就這麽像拖麻袋一樣拖著他乘雲浮空。


    “嘁……和小說一樣,警察總是在不該來的時候出現。”像貓一樣被拎著後領的夏元熙嘀嘀咕咕道,斜眼望著拖在後麵的蘇玉朗,眼神相當不善。


    蘇玉朗對比了了雙方的待遇,心想:“這位前輩莫不是對我有什麽成見?”


    王二毛帶著這兩人飛行速度也相當快,瞬間就到了剛才群毆的地點。穀寒、孟子默二人悠然站在一旁;另一邊則是來找麻煩的萬愷行等人,他們中許多都灰頭土臉,一副悻悻然的模樣,勝負清晰明了。在中間分開他們的是一名戴著笑臉麵具的道人,道人身後還侍立著幾人,著裝年齡長相都八字打不著邊,有樸實中年漢子,有妖嬈風塵女子……連帶孫展書下山的黑衣人也在其中。不過看鬥敗的那群修士七嘴八舌,群情激奮,試圖向那幾人反應狀況的表現看,這些人應該和王二毛一樣,都是他們各自的引路人。


    “安靜。”黑衣人不耐地沙啞嗓音讓現場鴉雀無聲。


    看人齊了,麵具道人這才慢吞吞開口:“貧道玄幽,諸位遠來是客,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一句話讓在場不少人目光都熾熱了。


    隻有真傳弟子才會被賜下道號!這群真仙都居住在號稱“聖境”的玄天玉虛宮,平日裏難得一見!想不到今天竟然出現了!


    而當下昆侖第三代真傳弟子輩分即為玄字輩,如果這次能順利進入下院,這位玄幽子前輩就要稱之為師伯祖或者師叔祖了,怎麽不叫人心中火熱?


    “也是貧道管教無方,讓不肖弟子衝撞了諸位。”玄幽子木木的平板聲音響起,隨即指向夏元熙三人:“你們三個,從今天起就去打掃琅函館,早晚各一次,勞役一月,不許用法術。”


    啥?這是直接入門了?修士們驚掉了一地下巴,要是打掃就能入門,估計昆侖山頭要被各路蜂擁而來的人磨掉一尺高!


    安排完後,玄幽子又轉過頭來,讓大家燃起了希望。


    “這幾天還請諸位慢慢養傷,之後貧道會差遣門人送大家下山。”


    怎麽能這樣?!還沒等他們發表意見,天際傳來一聲怒哼。聲音鎖定的乃是麵具道人,可是不少人都受到了波及,耳邊猶如想起一聲炸雷,讓許多修士不由得原地晃了晃。


    “玄亦師弟,小別幾日精神依舊健旺啊。”玄幽子不緊不慢地打招唿。


    魏新河按下遁光大步流星走來,掃視了一圈王詡身後的王二毛等人,冷哼道:“故弄玄虛。”後麵隨行的童子手捧香爐,亦步亦趨也跟上前。


    “王詡!誰給你擅自做主的權力!”魏新河冷著臉質問。


    “掌教給的。”


    “你!這是故意為之?!如此倒行逆施,你要給世家的同門怎麽解釋?”


    “這次比的是法侶財地的‘侶’嘛,顯然這邊的打不過那三人,結交的道友素質完敗,所以不予錄用。”


    “哼,你當我不知道?那邊的二人根本就是玄寰、玄化二位師兄的記名弟子!下月就要授籍入玉虛宮真傳!為何還出現在下院弟子的候選人當中?”魏新河怒極反笑,指著穀寒和孟子默喝道。


    “虔請二位師叔崇安。”被人識破,穀寒和孟子默隻得無奈地對視一眼,上前問安。


    “你二人來此何意?”魏新河冷哼一聲,“我記得按本門門規,分神以上真君收真傳弟子不必經過遴選,你等如此作為,玄寰、玄化二位師兄知否?”


    穀寒嬉皮笑臉地迴道:“聽說要過來新的同門,一時技癢,就來打聲招唿而已。”


    “此地沒你們的事了,退下吧。”魏新河斥退了二人,轉過頭對王詡道:“玄幽師兄,如此再來重新比過吧。”


    “同樣的事情再做一次有什麽樂趣可言?”王詡無賴地擺擺手:“換個方式吧,比如紅塵曆練怎樣?”


    “好一個紅塵曆練!如此一來玄幽師兄一人說了算,豈不美哉?”魏新河諷刺道。


    “用本門鎮派至寶太虛境主持,怎能作假?”


    “些許小事,你要是請得動……什麽!?”


    王詡從袖中放出一麵方圓一尺的古樸銅鏡,雙手捧在胸前:“恭請太虛前輩現身。”


    話音剛落,混沌一片的鏡中便浮現出一個冷漠無表情的童子麵孔:“以這等小事托我,王詡你當真想好了?”


    “嗯,勞駕太虛前輩出手。”


    “把這些後輩攝入鏡中便是,一炷香之內能自行出鏡者便可收入門內。若無要事不要來擾本座。”消失之前,太虛童子幽幽道:“如此一來,你以《千轉輪法》《八(和諧)九玄功》印證,補完《元始變化輪轉妙法》缺失部分的功績便抵消了,好自為之吧。”


    太虛童子消失後,躬身的魏新河才抬起頭來,一臉震驚道:“你補完完了《元始變化輪轉妙法》?”怪不得掌門能把收徒全權交予他,原來如此!


    他身後捧香爐的童子這時開口道:“難道我沒告訴玄亦師弟?哎呀呀……才出關,記性不好,見諒。”


    這給魏新河的衝擊是巨大的,無聲無響地把分(和諧)身派到自己身邊,而自己毫無察覺,豈不是性命掌握於他人?!不對,這樣的修為難道是?……


    “我成嬰了。”麵具道人平淡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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