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4章


    小廝笑了一下,但是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就已經消失了,換上了愁容滿麵,看起來非常的悲傷。


    當陸安看到小廝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他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腹部,因為陸安接受不了剛才他所猜想的那種事實,甚至就在剛才的那一個瞬間,陸安的雙手都在發抖了,他幾乎沒有辦法控製了。


    但是陸安必須得控製,他不能在葉銘的下人跟前露出來自己的情緒,於是,他緩了緩語氣,開口說道,“王爺怎麽了?他的身體不好嗎?”


    “王爺喜歡的薑小姐病了,這幾天王爺一直守在薑小姐的床前,就連飯都不好好吃。”小廝似乎也意識倒在自己說太多了,於是,他立刻就閉上嘴巴了。


    陸安聽到了小廝的話以後,他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穀底了,他幾乎無法控製的想太多了,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守在薑蘭的床前嗎?那麽他們兩個人必然可能會發生什麽事情。


    陸安深吸一口氣,他告訴自己,自己竟然把薑蘭送到了這個府邸,那麽這種事情是必然會發生的,葉銘並不是那種會忍耐自己的人。


    “帶我去看看王爺吧。”陸安輕聲說,“讓我勸勸王爺吧。”


    小廝聽到陸安的話以後,連忙點頭,同時在小廝領著陸安進去的同時,還有一個小廝進入了院子裏麵,率先通報了。


    陸安在去得陸安心裏麵想了很多,不過後來因為陸安都是按照最壞的去想,所以當陸安出現在葉銘跟前的時候,他的心髒已經平靜了許多,就連他那原本安發青的臉色,現在都已經變得還多了。


    當陸安看到葉銘的時候,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就是葉銘,因為葉銘變得太過於憔悴了,他的臉色非常的蒼白,眼底有著青色的眼圈,就連嘴唇都毫無血色,他的雙眼也沒有什麽神采。


    難道葉銘已經這麽愛薑蘭了嗎?陸安心裏麵想到,這倒是超乎我的意料。


    “陸安,你怎麽來了?”葉銘坐在軟塌上,現在是在薑蘭隔壁的房間,所有的下人都不明白,明明前幾天葉銘都寸步不離開薑蘭的房間,可是一聽到陸安來了,就立刻轉移到薑蘭所在的隔壁的房間了。


    “我來看看您,王爺。”陸安客氣的說,同時又用擔心的口吻說,“王爺,您的臉微妙太過於憔悴了,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


    陸安的話語聽起來一無所知。


    葉銘盯著陸安的臉,就像是想要從陸安的臉上看出來一些什麽似的,但是葉銘什麽都沒有看出來,也或是因為現在的葉銘太過於疲憊了,所以他隻是的深深的看了一眼陸安就再一次把頭低下來了。


    “王爺……”陸安看到葉銘就這麽把頭低下來了,看起來和平時的樣子完全不同,心裏麵的擔心越發的多了。


    “陸安……”葉銘輕輕叫了他一聲,然後他說,“我最近很忙,你先走吧。”


    葉銘不願意和陸安糾纏,他本來是不打算和陸安說話的,但是最後糾結了半天卻還是出來了,大概是因為葉銘和陸安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


    “我想見見薑蘭。”陸安本來是打算把這種話委婉一點說出來得,可是現在葉銘已經明擺著不想讓他見到薑蘭了,所以陸安覺得無論怎麽委婉葉銘大概也會裝作什麽都聽不懂的,既然這樣,那麽就幹脆把所有的話全部都一下子說出來好了。


    陸安現在已經和過去的他完全不同了,如果過去的他可能還會考慮一下發生這種事情的時候,他可能會麵臨什麽事情,可是現在陸安已經完全不在意了,因為陸安的心已經完全在薑蘭那邊了,現在陸安過來就是已經做好了和葉銘決裂的想法了,如果葉銘真的不打算讓他看薑蘭得話,那麽陸安已經決定用一些偏激的手段了。


    葉銘聽到陸安這麽說以後,他的臉上在那一瞬間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因為大概葉銘沒有想到陸安竟然會突然這麽說,這和陸安之前的性格是完全不同的。


    葉銘就那麽定定的看著陸安,本來以為陸安可能會就這麽轉過頭,或者是幹脆轉開自己的視線,因為在過去的時候,陸安都是不敢和他對視的,因為兩個人的身份有著本質上的不同,雖然兩個人是多年的朋友,可是在這個尊卑分明的世界,陸安都必須得低頭。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陸安並沒有低頭,他就那麽用平靜的目光看著葉銘,他的雙眼中透著堅定的神色,正是那種堅定的神色讓葉銘心裏麵突然不安起來。


    因為他非常的了解陸安,陸安是一個表麵上看起來非常溫柔的人,但是其實內心裏麵卻非常的堅定,也非常的殘忍,如果陸安已經認定了一件事情的話,那麽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改變的。


    葉銘可以在事情在不可收拾之前殺死陸安,可是葉銘雖然在做很多事情的時候都非常的決絕,可是對於殺死陸安這件事上卻沒有那麽的堅決,大概是因為陸安是葉銘唯一的朋友,如果葉銘真的殺死了陸安,那麽葉銘就沒有朋友了。


    於是,葉銘深吸一口氣,他問,“你為什麽要看薑蘭?”他的語氣非常輕柔,就像是平常他們兩個人談話的樣子一樣。


    但是無論是陸安還是葉銘,都非常清楚,現在兩個人的心裏麵都對對方有了芥蒂,而且這種芥蒂似乎永遠都沒有辦法消散了。


    最後,陸安溫柔的笑了一下,他輕柔的說,“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薑蘭了,我想要看看薑蘭在這裏習慣不習慣,我想薑蘭大概也很高興能夠看到朋友得吧。”


    葉銘搖了搖頭,他說,“可是這幾天薑蘭生病了,她還沒有好。”


    “我就遠遠的看看他就好了。”陸安再一次說道,他知道現在是他唯一的機會,如果錯過了現在的這個機會,那麽陸安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會看到薑蘭了。


    而且現在陸安對於薑蘭的心已經挑明了,陸安也看出來了,葉銘對於薑蘭也有著和自己的一樣的心思,雖然陸安明白,自己的身份比不上葉銘,可是現在這個時候,陸安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他想要告訴薑蘭,自己愛著她,如果她願意的話,那麽他們兩個人可以離開這裏,陸安雖然心裏麵想了很多事情,但是他的臉上卻一點點都沒有表現出來,他就是那麽平靜的看著葉銘。


    而葉銘的雙眸也盯著陸安,似乎想要從陸安的臉上看出來一些什麽,可是現在陸安的表情卻非常的平靜。


    陸安向來都是比葉銘會偽裝的。


    葉銘為了掩蓋自己的情緒,通常會裝得冰冷冷的,對待任何人都是非常的冰冷的。


    但是陸安卻和葉銘完全不同,因為陸安在任何人麵前都是溫柔模樣,他會輕快的同那些人說話,他的話總是說到人們的心裏麵,但是沒有知道,他心裏麵到底在想什麽。


    有那麽一瞬間,葉銘想要發火,但是葉銘也知道,自己就算是發火了,也是什麽事情都改變不了的。


    陸安的堅持已經那麽明顯的擺在這裏,葉銘明白,如果自己拒絕陸安的要求的話,那麽陸安可能又會采用其他方式,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葉銘深吸一口氣,他看著陸安的臉,認真的說,“好,我讓你見見薑蘭,但是你必須得保持安靜,因為現在薑蘭的狀況,需要絕對的安靜。”


    陸安點點頭,他看著葉銘站起來,他的臉雖然非常的平靜,但是他的心已經沉入了深深的海底,他非常清楚,剛才葉銘的警告意味著什麽,那意味著現在薑蘭正在沉睡著,或者是昏迷著。


    “她生了什麽病?”陸安跟隨著葉銘走出房間。


    陸安一直都在觀察著葉銘,不放過葉銘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因為陸安真的非常希望能夠通過葉銘不同的表情和細微的動作,然後得到更多的有關於薑蘭的信息。


    當葉銘聽到陸安這麽問得時候,就在那一瞬間,陸安的腳步一下子就僵住了,表情也瞬間變得非常的陰沉。


    “她卷入府裏麵的事情。”葉銘沉默了一會兒迴答,葉銘既然已經決定讓陸安去看薑蘭,那麽他也不打算瞞著陸安這些事情了,當然具體的細節他不會講的,因為那涉及到王府的秘聞。


    “什麽?”陸安驚道。


    其實很多事情,葉銘不需要說那麽多,陸安就已經清楚了,畢竟陸安也是在可怕的環境裏麵長大的人,所以現在葉銘隻需要透露一點點,那麽陸安就立刻明白了,薑蘭到底經曆了什麽。


    “怎麽會?”陸安輕聲問,“薑蘭不是大夫嗎?她不是隻是負責給你治療嗎?”


    葉銘聽到陸安的問題以後,他想到反正剛才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那麽現在繼續說一些,也根本就沒有什麽關係,現在的葉銘早就已經破罐破摔了,已經不打算掩蓋什麽了。


    “因為他被看成是我的人。”葉銘繼續說道。


    其實當葉銘這麽說得時候,他和陸安都明白,兩個人都是在這種可怕的環境生活了很久的人,所以對於這種事情其實都很了解了。


    “你是故意的不是嗎?”陸安輕聲問道,他的語氣中透著焦躁以及還有顯而易見的可怖,“王爺,您為了滿足自己而而把薑蘭放在危險之中。”


    陸安本來是絕對不敢這麽指責葉銘的,可是現在這個時候,眼看著薑蘭不知道生死,所以陸安也完全管不了那麽多了。


    陸安深吸一口氣,當他看到葉銘冰冷冷的眼神的時候,就是在那一個瞬間,他瞬間清醒過來了,不過他還是說,“既然王爺沒有辦法保護她,那麽就讓她迴我這裏吧,就算是發生什麽事情,我可以帶她離開這裏。”


    葉銘聽到陸安的話,一下子變了臉色,他的臉色可以說是非常的難看了,如果是其他葉銘的仆人看到葉銘現在的臉色,大概是該一下子跪下來了,可是陸安就隻是那麽靜靜的看著葉銘,就像是在等著葉銘做決定一樣。


    “不行。”葉銘開口說道,“誰也不能帶走薑蘭,薑蘭必須呆在王府裏麵。”


    陸安看著葉銘,他的嘴巴動了動,正想要繼續說話的時候,門卻在這個時候被葉銘推開了。


    當陸安看到躺在床上安靜蒼白的薑蘭的時候,他已經什麽都沒有辦法說出來了。


    陸安快步走到薑蘭床前,他低頭看著薑蘭的臉,薑蘭的臉是那麽的蒼白,她的嘴唇是毫無血色的,比雪花還要蒼白,她的臉頰也消瘦了,上麵還帶著傷痕,雖然現在傷痕已經結痂了,但是還是看得出來,那原本傷口可怕的樣子。


    陸安非常的生氣,當他看到薑蘭整個人都被埋在被子裏麵的時候,他一下子掀開了被子,當葉銘看到陸安衝到了薑蘭的床前的時候,他的臉色就一下子變得非常的蒼白了。


    其實葉銘是一個無論做什麽事情,都非常理直氣壯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這個時候,葉銘卻發現當自己麵對陸安的時候,沒有辦法那麽理直氣壯了。


    大概是當初明明自己從陸安手裏把薑蘭搶過來的時候,那樣子就好像是所有人都沒有辦法欺辱薑蘭似的,可是現在薑蘭才來到這裏沒有多久,薑蘭就已經受到了這麽大的傷害。


    葉銘非常理解陸安的憤怒,同時又生氣自己的失察。


    其實葉銘早就已經知道了,如果自己對待薑蘭太好了,那麽薑蘭必然是被府邸裏麵的其他人盯上的,他甚至都不敢問自己,是否懷抱著讓其他人欺負薑蘭的心思,讓薑蘭意識到在這個王府裏麵隻有自己才能保護她這件事。


    是自己的私心害得薑蘭變成這樣子的。


    當陸安懷抱著絕望的心情掀開被子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的情景。


    被子下麵的薑蘭穿著白色的裏衣,可是那白色的布料是非常的薄的,所以陸安看到了薑蘭身上的傷口,然後陸安看到了薑蘭的手指,那些手指甲都已經消失了,現在隻有光禿禿的肉。


    陸安顫抖的手指觸碰著薑蘭的手指,他甚至都不敢觸碰,生怕自己會弄疼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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