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的話很震撼,這樣的秘密天馬行空的同時又特別像是真的。


    羂索朝著夏油傑一步步走來,此刻的夏油傑看羂索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他習慣性的防禦和攻擊,然後在羂索大意的時候,操控著他本人來了一次“分頭行動”。


    直到死前的那一刻,羂索都在用一種很古怪的眼光看著夏油傑,像是捉摸不透,像是不可思議。


    他也是真的不明白,他已經說的足夠清楚,為什麽夏油傑還是下了殺手呢?


    他所有的調查都在告訴他,夏油傑是一個極其厭惡普通人的存在,夢想是殺光所有的猴子,創造一個咒術師的樂園。


    他想要建造的那個新時代,大家都變成人類與咒靈之間的存在,對於夏油傑這樣的厭惡人類的咒術師來說,是一件好事才對,他為什麽不接受自己的邀請?


    還有就是,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殺掉自己呢?


    “你的領域效果是……”


    夏油傑來到羂索麵前,冷冷的告訴他,“也是這一次開領域我才真正意識到這個領域的效果是什麽,那就是像操控咒靈一樣的操控領域內的生物,比如我想要你死,你就會用我意念中的方式自鯊。”


    掉落在一旁的腦袋在笑,看的夏油傑直皺眉頭,“你有什麽好笑的,活了一千年,謀劃了一千年,到頭來卻死的這麽潦草,到底哪一點好笑了?”


    “我的意誌有人繼承,我死了,還有其他人繼承我的意誌,光明永遠伴隨著黑暗,你們理想中的新時代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或許,事實真如羂索說的那樣,可那又怎樣?


    他和五條悟都想要的,不過是咒術師處境變好而已,這是最務實的說法。


    夏油傑將這些說給五條悟聽,等他全部說完,五條悟手中的石子已經全部丟進了水裏,正雙手插兜的站在路沿石上發呆。


    “悟……?”


    五條悟嗯了一聲,夏油傑又問:“這……算是你們禦三家的秘密嗎?”


    五條悟嗤笑一聲,“這要怎麽說呢,畢竟,我本人作為五條家的家主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先不管真假,聽上去還挺像那麽一迴事。”


    “對吧,我當時也這樣想。”


    五條悟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麵,越是去想,他就越覺得羂索的話是事實。


    一個秘密不想傳承的話,隻需要所有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將秘密爛在肚子裏就行了。


    若是千年前的家主們很偶然的發現了這個秘密,他們知道其中利害,達成共識,為了人類的發展將這個秘密封存,那麽,後世不知道就很正常。


    一個正常人得知這樣的秘密,很大概率都會做出相同的決定,不會出於好奇去打開異空間的大門,更不會犧牲全人類去進化成另一種高級生物,因為不確定性太多了,沒有人能夠承擔這個責任。


    這樣的事情,羂索這個千年老妖居然知道,還想要將其當成是備選方案,這可真瘋狂。


    夏油傑長久地盯著五條悟的側臉,在他麵前愛笑愛鬧的家夥,此時麵色冷峻,絲毫沒有了平日裏的影子。


    注視了許久,夏油傑試探性地問:“現在悟已經知道了,如果這是真的,那……悟會怎麽做?”


    五條悟扭過頭來,盯著夏油傑的眼睛看,良久,他翹起嘴角笑了一下,問:“什麽怎麽做?”


    “就是那個……”


    “這種事情有什麽好猶豫的呢,誰知道所謂的更高級的存在究竟是什麽呢?像天元大人後來時的那種樣子嗎?”五條悟歎了口氣,“那還算哪門子的人類啊,失去了作為人類的情感和認知,以那樣的狀態存在著,我才不想變成那個樣子。”


    他抬手撫上了夏油傑瘦削的臉頰,聲音變得認真且溫柔起來,就連看著夏油傑的眼神都變得繾綣留戀。


    “我想幸福的跟你在一起,不想變成人與咒靈之間的產物,我都已經被很多人叫做是怪物了,能不能放過我,我隻是想要當個普通人而已啊。”


    “悟……”


    “有一點羂索說的很對,如果我知道了這個秘密,很可能為了預防像羂索這樣的心懷不軌的人,從而短暫的猶豫一下,然後堅定的去跟十種影法術的擁有者同歸於盡。”


    “嘖~”五條悟歎口氣,“你說當年五條家的家主同禪院家的家主同歸於盡,他們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啊?真的就是流傳下來的那種原因嗎?”


    五條悟說起這個,夏油傑頓時有些心慌,趕忙抓住了五條悟停留在他臉上的手。


    他急切的詢問,“悟你想做什麽?不會是想對惠……”


    五條悟被他認真又擔憂的樣子逗笑了,“哈哈哈,傑不會真的以為我會去殺掉惠吧?我還沒有那麽瘋了。”


    “……”


    五條悟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帶著寵愛的溫柔,大概是一種父愛的光輝?


    “我不舍得啊,惠那麽好的孩子,不舍得再讓他受傷害,這麽說起來,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將津美紀體內的咒物拿出來了,不能真的讓她被那個千年前的叫做萬的咒術師受肉啊。”


    “羂索都死了,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


    這話題實在是太過跳躍,但夏油傑覺得五條悟說的是對的,好好地一個女孩子總是因為這種原因陷入沉睡怎麽可以呢?


    睡美人的故事是很受眾人的喜愛,卻也隻存在於故事裏。


    像是為了安撫夏油傑,五條悟又說:“我會將這件事忘掉,傑也忘掉吧,秘密就讓他隨著羂索的死永遠成為秘密吧,羂索沒跟你說過,你也沒跟我說過,就這樣。”


    久久地看著五條悟那張俊臉,夏油傑慢慢的笑了。


    五條悟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出乎他的意料的反而是他本人。


    這個生前一心想要肅清全部猴子的壞蛋,重生後居然擔心起全人類的安危,這怎麽不是一種改變呢?


    他夏油傑,也是會改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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