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城某座建築物的地下,橘黃色的燈光將寬闊的房間照的很是溫馨。


    十幾分鍾過去後,地板上一動不動的身影突然動了一下,又動了一下。


    粉色頭發的少年擰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昏暗的天花板,黑漆漆的,連膩子都沒有刮過,就是水泥板最原來的樣子。


    虎杖皺了皺眉,心想這是什麽地方啊。


    他從地上爬起來,看向四周,牆壁跟天花板一樣,很像那種還沒有裝修的毛坯房。


    “這裏是……哪裏啊,我為什麽會在這種地方?”虎杖眨巴著眼睛,滿臉困惑,“伏黑呢,伏黑?”


    “別喊了,這裏可沒有什麽伏黑。”


    身後突然有人說話,虎杖嚇了一跳,他趕忙轉過身來看,才發現在距離自己並沒有太遠的那張椅子上,一個身穿黑色鬥篷,將渾身上下罩起來的人正翹著二郎腿坐在那裏。


    鬥篷上的連帽衫將那人的臉遮住了一半,聽聲音,是個女人。


    “你……是誰啊?”


    “我是誰啊?”女人自己好像也很困惑自己的身份。


    他抬起頭,抬手掀掉了頭上的帽衫,一張即使額頭上有一道縫合的疤痕,也依舊非常漂亮溫柔的臉就那樣完整的呈現在了虎杖的麵前。


    他說:“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你介紹我自己。”


    虎杖略顯呆滯的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這個女人自己好像見過一樣。


    “你……”


    “你認識我嗎?”


    虎杖結巴了半天也無法準確的描述此刻自己腦海中所想的那些話。


    認識嗎?


    當然是不認識的,自從有記憶以來,他就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個人。


    可若是不認識,為什麽他覺得自己見過這張臉呢,那種熟悉的感覺很強烈。


    不過,虎杖並沒有沉浸在這種疑惑中,這個世界上長相相似的人有很多,或許,他在過去的某個時刻確實是見過一位跟麵前這個女人很相似的人。


    “先不說那個,我現在這是在哪兒,伏黑呢,那個像八爪魚一樣的咒靈呢,還有那兩個咒術師呢,到底是怎麽迴事?”


    羂索努努嘴巴,對虎杖問的這些問題一點兒都不感興趣,但他還是說,“他們大概還在跟我放在那裏的咒靈拚命吧,又或者已經將咒靈祓除,現在正滿世界的想要找到你。”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當然是我想要讓你來這裏。”


    虎杖完全聽不懂,但他抓住了一個重點,“你說你放在那裏的咒靈?”


    羂索嫣然一笑,“是啊,咒靈是我放的,為的就是製造機會把你弄來我這裏,還有就是想要看看你的實力能不能達到我的要求。”


    雖然還是聽的雲山霧罩,但虎杖已經明白了,麵前這個人就是伏黑惠所說的詛咒師。


    一旦得知對方的立場跟自己不同,虎杖立刻警覺的與對方盡可能遠的拉開了距離。


    屁股在地上摩擦,一秒鍾的時間,退出去好幾米。


    羂索看到虎杖這副樣子隻覺得好笑,笑這個少年的天真,難道他覺得跟自己拉開這點距離就能夠獲得安全嗎?


    自己“十月懷胎”就生下了一個這樣的蠢東西?


    果然,在確定他沒有達到自己的要求時,果斷的離開將他拋下,是一個非常正確的選擇。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不得不從這個,自己曾經拋下的少年身上做一次實驗的地步。


    羂索想做的那些事,他籌備了千年之久。


    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需要準備的事情可太多太多了,這一千年裏,他已經做了很多很多。


    如今,他最需要的做的就是盡快的找到一個可以完美適配宿儺的容器。


    他必須要讓宿儺重見天日,這是他們千年前就有過的約定,而且,宿儺也是他走的一步重要的棋。


    再來,他也必須要為無法封印五條悟做一手準備,屆時,倘若自己真的無法封印五條悟,那麽宿儺就會成為自己對付六眼的最強有力的武器。


    一個有遠見的人要做多手準備,這樣才不會在一步棋出現問題的時候生出恐慌和無措。


    nb不管放在哪個時代都有用。


    在過去的兩百多年時間裏,羂索曾不止一次的利用宿儺的手指去尋找自以為合適的容器。


    但是,那些看上去合適的容器也都隻是看上去而已,無一例外,他們承受不住這股霸道的能力,非死即傷。


    宿儺沒有能夠從那些人身上顯現出來,他拒絕了那些看上去很強,實則完全不夠強的容器。


    現在,不想再繼續苟著等待時機的羂索已經被逼到了牆角,十二年前,他利用天與咒縛的擁有者打破了天元、六眼和星漿體之間的平衡,這樣的機會,很難再找到第二次,即便自己再等四百年,也未必能謀劃出如今這種最佳情形。


    他不能再等了,這幾天已經有數個在他看來有機會成為宿儺容器的人被拉來做實驗,最後的結果,全部都是對方承受不住宿儺手指的霸道,要麽死亡,要麽發瘋後被自己判決死刑。


    麵前這個叫做虎杖悠仁的孩子,則成了羂索關於宿儺完美容器的一根救命稻草。


    為了生下完美適配宿儺,同時又能夠壓製宿儺的容器,羂索曾經占據了一個叫做虎杖香織的女人的身體,寄宿在對方的腦殼中,並且驅動著這具身體十月懷胎生下了虎杖悠仁。


    彼時,這孩子還小,也沒有達到羂索對完美宿儺容器的要求,他以為會像咒胎九相圖一樣是失敗的殘次品,所以才沒有將其帶走,而是丟在了虎杖家。


    如今,羂索多少有些病急亂投醫,在其他人都不符合條件的時候,他又想到了這個他曾經借助虎杖香織的身體生下的孩子。


    這跟咒胎九相圖不一樣,這孩子是人類與人類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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