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踏入河凍地界後,差管事就老感覺不對勁,憑借自由兵的敏銳知覺,差管事覺得自己已被人盯上了。隻是敵人還在暗處,眾人隻是沒有發現敵人而已。


    此刻天空已被烏雲掩蓋住,四周暗了下來,看來要下大雨。


    孟陸帶領著巡捕房的人走過死忙沼澤後,便到旁邊的石堆坑去避雨。孟陸吩咐采集樹枝,在石坑頂上搭建帳篷,人躲在石坑裏麵不容易被淋濕。怕的就是打閃電的時候,會被閃電擊中石坑。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將斧子等東西插在石坑旁邊的地上,將閃電導走。


    眾人很快就采集到幹樹枝,在搭建到一半的時候,大雨已經開始下起來。眾人隻得加快搭建速度,然後躲進石坑裏。


    孟陸和差管事躲在一起,兩人無聊,便閑聊起來了。


    “這趟出來容易了不少,但我的人還是在沼澤邊死去,這特麽的進山路比打仗還要兇險。”差管事感歎山林的危險和漁民進山挖龍骨魚的不容易。


    “相比之下,我已經盡量減少了你們的危險了。”孟陸悠悠的說。


    “我們現在隻是走了一天的路程,按照從外觀看,這山林的麵積我們才走不到三十分之一。”


    “是啊,我們走的隻是前人走過的路,真正的恐懼,還是在山林深處,誰也不知道裏麵有著什麽?沒有人進到過裏麵。”


    “山林那麽大,就沒有人想去看看嗎?”


    孟陸搖搖頭,盯著從蓋頂樹枝上流淌下的雨滴,他們連綿不絕,前赴後繼地衝擊在地麵上,最後變成一灘髒汙汙的雨水。


    “有倒是有,隻是進得去裏麵的人,就沒有出來過。誰也不知道裏麵到底有什麽,而且這外圍全是山地,有多河流,行走進程十分的緩慢。看似三十天的路程,實際上要走多少時間根本沒有人知道。”


    “兩月?半年,一年?”差管事驚訝的問。


    但孟陸均是搖頭,“是一輩子吧。我們的漁民進到裏麵去,隻能一輩子都沒出來。”


    “為什麽?”


    “大概是不想在這個世界混了。進去山林深處的,都是些絕望的人,也許他們連到達終點的勇氣都沒有。”


    差管事驚愕的瞬間,卻又點點頭,這樣的人也隻能這樣了。


    忽然有人驚唿。


    “有人落水了,快來人啊,救人啊!”聲音叫得很急切。


    差管事和孟陸迅速奔了出來,就見眾巡捕房的人圍著河岸邊,有人正往凍河裏打撈著什麽東西?


    “到底怎麽迴事?為什麽會有人落河的?”差管事大怒,抓住旁邊的巡捕房的人問。


    本來以為經過孟陸的教導後,巡捕房的人應該學會敬畏山林,不會再亂動山林的東西,也不會到處亂走。雖然說在死亡沼澤失去的三人,是因為水土不服,步調能力差,所以沒有成功的走過死亡沼澤。


    但是現在怎麽還是有人到處的亂走?難道他們想吃龍骨魚嗎?昨天才剛吃完龍首冠。差管事不甚明白,不禁發怒。


    “我,我不知道,大人,我也是剛出來看到。”巡捕房的人可憐兮兮的說。


    差管事丟開這人,和孟陸擠入到人群去看。


    隻見前麵的河麵冰層上,被砸開個窟窿,裏麵浮浮沉沉的冒泡,似乎窟窿裏有人在掙紮。兩個巡捕房的人正拿著樹枝在搭救,把樹枝伸到窟窿去撈著,但是就是沒有將人撈起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抓著樹枝。


    這時候打撈的人忽然腳下一滑,亦掉進凍河去了。大雨天本來就路滑,再加上凍河的河麵結冰,所以在冰麵上站立的人很容就打滑了。


    “大家抱團,不要孤單圍觀。”差管事看著前麵的破冰窟窿,立刻想了個主意。


    巡捕房的人聽得命令,也明白了,迅速互相手打手的,在破冰窟窿旁邊圍成一圈,形成個牢固的圓圈。


    眾人在圓圈外站好,由兩個人攀著圓圈的人,再伸樹枝到破冰窟窿去搭救。這樣就算腳下打滑了,也能有個依附,而不至於直接滑進破冰窟窿去。


    很快兩個掉落凍河的人就被打撈起來,這寒冬天氣,即使站河岸亦凍得發抖,別說掉在河裏麵。


    落河的人臉色發紫,身上已經結下層薄冰,身體像塊冰的凍人。差管事命在旁邊圍觀的將落河的人拉去搶救,能救得一個是一個。


    這邊繼續往破冰窟窿裏打撈,但任憑怎麽的伸下樹枝,破冰窟窿裏的人就是沒有被打撈上來。


    “到底怎麽迴事?剛才誰喊救人的?”差管事發現事情不妥,厲聲的問。


    “迴大人,是我。”有個巡捕房的小聲的迴答。


    差管事走到那巡捕房跟前,問他,“你看見什麽人掉到河裏了?為什麽他要在河裏站著?”


    “我不知道。我剛剛忙著收集樹枝蓋石坑頂,然後就發現有個人在拿著鑿子在鑿冰麵。我就喊他幾聲,然後就看到那冰麵碎了,那人就掉進河裏去。我就叫人過來幫忙了。”


    差管事讓這個巡捕房的去休息,過來找孟陸說話。


    “孟兄弟,我看事情沒有這麽的簡單。這種天氣也有漁民過來挖龍骨魚嗎?”


    “有是有的。漁民雖然會看天氣,但也不是百分百的準,有時候看差了,既然出來了,就不能空著手迴去,所以是有這種人。”


    孟陸說著話頭一轉,“不過,你說的這情況,在河這帶挖龍骨魚的真是少見。不是說不行,隻是技術上原因,河底太深了,就算鑿開冰麵也沒法挖到河底的龍骨魚。”


    “嗯,我明白了。”差管事點點頭。


    然後差管事讓人清點人數,三十七人不多不少,看來掉進河裏的確實不是巡捕房的人。於是差管事叫收隊迴石坑休息,不要管掉進河裏的人了。


    這事情就這樣擱著了。


    但差管事卻又讓兩三個人盯著河麵,看看會不會出現情況。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


    大雨下了很久,就在雨點變小,天空恢複清朗的時候,忽然盯梢的人大叫,河麵有情況。


    差管事立即衝出石坑。


    果然河麵上迅速過來二十條人影,他們都是騎著雪橇的,加上雨水的潤滑,在河麵上滑起來賊溜,沒幾下就到巡捕房眾人麵前。


    這些人都用麵巾掩著臉孔,看來是來者不善。


    “快躲起來,有危險。”差管事立即叫著。


    可是還是太遲了,隻見來人齊齊舉起槍來設計,砰砰……一連串子彈急速射來,頓時有幾個未知情況,或躲避較慢的倒黴巡捕房的人,被流彈擊中倒在雨泊中。


    其餘眾人還是幸運的躲到石坑裏。


    一輪槍擊過後,就見滑來的人紛紛棄了雪橇,然後急速地奔過來,準備跳進石坑中打鬥。差管事見是機會,而且對方人少,便大喊還擊。


    石坑裏的巡捕房的人得到命令後,迅速起身開槍,一輪還擊,頓時將襲擊者擊倒十多人。然後趁著裝彈的時候,差管事帶著小部分的巡捕房的人殺出去。


    不到十分鍾時間,剩餘的幾人亦被巡捕房的人擊倒,眾人將未死的襲擊者帶迴石坑。清點一下人數,除了中流彈死亡的三人,剩餘兩人在近戰中被砍死。


    差管事將襲擊者的麵紗扯下來,不認識這些襲擊者,找來孟陸來認。孟陸看到這些襲擊者,卻搖搖頭,他也不認識。


    在動用刑具的情況下,襲擊者才報出身份,他們都是港口派來的,就是為了對付巡捕房眾人。


    “麻煩了。”差管事一聲驚叫。


    “出什麽事情了嗎?”孟陸驚問。


    “我現在算是明白,海港派出的四人,為什麽會有一人失蹤。三人死亡,確實是被人殺害的,而另一人,從來就沒有死亡,而是帶著情報送迴給海港去。”


    “你到底在說什麽?”


    “所以海港才得知進山的路其實還有一條,這條路是從海口進來的,連著河麵。沒結冰的時候,可以開船進來,結冰的時候可以滑冰進來。我怎麽沒有想到!”


    “哎呀!”孟陸也是驚叫。


    確實連日常進山的孟陸也沒有想到,因為村長都走山路,沒人想過從水路進去,所以才沒有發現這條路。


    但現在既然暴露了位置,而且也遭到伏擊,再進行下去隻會更加兇險。眼看前就是亂葬坑,當時死去的人全都在裏麵,被埋在離凍河不遠之處。


    真是個兩難抉擇,進是死無疑,不進到此卻是功虧一簣。


    差管事思考了好一會兒後,猛然一揮手。


    “繼續前進。”


    孟陸大吃一驚,說不定海港的人已經在前麵埋伏好,就等著差管事他們進去。


    “差管事大人啊,你要三思,敵人已經知道我們在這兒,恐怕早已經布置好陷阱了。”


    差管事笑了笑,“這你不懂了,孟兄。兵法上虛虛實實的,敵人若已知我們到此,必定會先截後路,然後再進行追擊。他能料到我走那兒嗎?在麵前布局陷阱大多隻是擺設,海港一定不會如此做的。”


    未知巡捕房的人是否選擇進還是退?差管事怎麽才能逃脫海港的人前追後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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