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慘白著臉色,黑色麻布頭巾包裹在頭頂,身上穿著白色衣服,外麵披的是黑麻布。在陽光下笑得如同開了花。此人正是身為五鄉十裏的保長。


    漁場眾人驚愕的同時,任裕粟已經招唿漁場打手上去,看著這保長模樣就是神經出現問題,此時出現在這裏不是巧合,說不定就是過來倒亂動。現在局麵已經夠亂的了,漁民吵著解約,漁場出現內鬼,勢態發展一發不可收拾……


    “給我抓起來,這家夥病還沒好,誰給放出來了?”任裕粟大喝,讓打手動手。


    豈知保長一點也不慌,笑著迎著任裕粟走上前去,手一揮,屋角裏奔出幾十個民兵來,對著漁場打手就是亂棍子猛敲。


    “怎麽會?村長,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任裕粟求救地轉頭看後麵的村長。


    其實村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一向來都在漁場裏麵,沒有帶著民兵,也沒有和保長有過交流。保長自從執意要娶全頤真時,村長就已經限製了他的管理,把民兵都給調去調查命案了。


    “都給我住手。”


    看著漁場打手被群打,又不敢反抗民兵,村長不得不出麵來阻止。他以為自己能將民兵控製住,但沒想到的是,民兵一點也不聽村長的命令。


    民兵敲得漁場打手滿地打滾,這下任裕粟慌了,眼看著保長張開雙手衝向他來,似乎要將任裕粟擁抱,嚇得任裕粟趕緊跑向漁民那邊躲起來。


    場麵一發不可收拾,村長不知道這些民兵是不是中邪了,眼下隻有現將場麵給控製住,否則再惡化下去將會變成人員傷忙的慘劇。


    村長看了看,旁邊的一尊船長來不及點的土炮,未有移到對著屋角的位置,炮口剛好對著荒蕪雜草生長,無人的地方。村長便撿了支火把,將引線給點著。


    轟!


    一聲霹靂震徹底響亮天空,頓時將打得異常興奮的民兵給鎮住,都呆呆的看向沙地這裏。


    而草地那邊。由於土炮高度調下,原本是想用來打擊屋角處出來的漁場打手的,現在打向草地,便近距離的炸響。頓時掀翻荒地的草皮,將它拋上十米高的位置去。


    “大家請聽我說,現在打鬥是解決不了問題,有什麽事不能好好的坐下來談?”村長手執手杖,生氣的敲擊著沙地。


    “給我住嘴!”忽然一聲大喝,眾人皆是不明其中。


    聲音是從屋角後麵傳來的,眾人紛紛的看向屋角,但見著年輕的顧家二少爺走了出來。顧談吾氣憤地帶著顧家的人,將一件大紅旗袍,用竹子挑著出來,那大紅旗袍上赫然就是點點的黑紅顏色。白日下非常紮眼睛,那是殘留幹涸的血跡。


    “這件衣服是從村長家裏搜出來的,大家都看明白了,這上麵的血染的有多慘忍,想到不村長,幹下些不見得人的事來。”顧談吾氣憤難忍,直指著村長大罵。


    “你在說什麽?你個小兔崽子,快給我住嘴了。”村長氣急敗壞,老臉都氣得鐵青。說話的時候身體激動得抖抖的。


    “我在說你都把我們當傻子,這麽多年來,你都在家裏幹些什麽事情?大家不信的可以現在就跟我到村長家裏去瞧瞧。”顧談吾揮揮手,讓身後的顧家的人讓開條路給眾人。


    初時眾人看到大紅旗袍的時候,還是不很相信的,現在又看到顧談吾要大家都去看,眾人便心生疑心,反正去看一下又沒有壞處。於是都動腳步,也正好趁著機會離開這鬧得瘮人的鬼地方,不免得安心。


    “都給我迴來。”村長威嚴的吼了聲。


    但是眾人隻是略微的停下,便又都向著屋角走去了。現在村長都成了懷疑對象,他的威嚴自然不值一提,何況眾民兵已經不在聽他管理,村長還有什麽值得懼怕的?


    最後無辦法,村長亦隻得趕上去,他想拉住眾人,但越是這樣反而越是激起眾人的疑心,都想村長是害怕事情被揭露,才故意不讓眾人看,想拖時間掩飾事情的真相。


    “村長,你怎麽能這樣,真的剛了虧心事了嗎?”賴福還是挺支持村長的,拉著村長悄悄的問。


    “放你的狗屁,我堂堂的村長,公正嚴明,不論是皇朝時期,還是自由複興時期,我都是為正不阿,你少給我放點臭屁。”


    賴福被罵的一臉,心裏塞塞的,說到底他也是好心勸說。豈知村長正氣在頭上,便對著賴福一頓的狂噴,賴福沒臉再說話了。


    保長還真的是瘋了,在眾人麵前嬉笑怒罵的,時不時將泥土塞進口裏嚼,還叫著我要娶媳婦,要娶媳婦……


    村長趕到顧談吾麵前,用手杖想去戳顧談吾,但被顧談吾給推開了。


    “小兔崽子,這場葬禮是你給弄出來的吧,我就說誰這麽的大排場來著,竟然沒經過我同意就搞葬禮了?”


    “是的,是我沒錯。人都死了多久?七天,整整七天,你們都在幹什麽?不給死人辦喪禮,還整天說著敬山神?難道敬山神就不用給死人辦喪禮了嗎?”


    “放你臭屁,我們什麽時候說過不給死人辦喪禮了?我們都一直想給她辦的,要不是保長這貨想娶全頤真想瘋,早就將喪禮給辦了好嗎?”


    為了作證,村長還將賴福、任裕粟、郭叟、西門沃次基等人拉過來,給自己作證。這個倒是鐵證,村長也無須要狡辯,他和漁場的幾人都是力勸保長不行,才任由保長亂來的。


    “村長說得不錯,我們都勸過保長,但保長就是不聽。唉!這下可把山神給惹怒。真是可憐的人呐。”


    賴福、郭叟、任裕粟等三人皆是不住的歎氣。


    西門沃次基上前來,認真的對顧談吾說,“我洋人,西門,沃次基,可以作證。”


    村長便拉住西門沃次基,將洋人推到顧談吾麵前,“看到了嗎?連洋人都說了,你還相信我說的都是假話嗎?”


    此時任裕粟也幫著說,“西門醫生曾經想過要給保長舉辦婚禮的,可是保長這人,不知道偷偷的跑到哪兒去了,想找他人都找不著。”


    但任裕粟這話裏也摻進去點假的,西門沃次基確實是答應幫助保長舉行婚禮。可那天安屠生去找保長的時候,保長還在家裏。隻是看到保長家裏的東西會飛,安屠生害怕了,所以就沒有去勸住保長。任裕粟怕責任被推到自己身上,所以說話的時候就幹脆不說這點,隻說找不到保長。


    麵對這麽多的人給村長作證,顧談吾似乎也沒得質疑,隻好轉口說到村長家去。


    “保長的事雖然是保長不對,但是,這件大紅衣服你總會認得吧?”顧談吾指著竹竿上的紅衣服。


    村長看了看,但仍舊是迷惘,他始終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迴事。


    “你個小兔崽子,我怎麽知道這件衣服?”


    “不知道?還說不知道?我是在你家裏搜出來的,這裏的民兵都可以作證,你還有什麽狡辯的?”


    “我……”


    看到眾民兵兇惡的眼神,村長頓時就給嚇住,聲音都小了幾分。


    “……怎麽知道。是在我家裏的東西,就是我的嘛?那我將西洋的火輪拿迴家,那我不是可以當個管製爺了?”


    這一席話把顧談吾給頂得閉口,民兵也是愣了下,誰也沒再多的證據,證明村長家裏搜出的紅衣旗袍就是村長家的。


    “我們倒是在全頤真家裏見過這件旗袍,當是那假扮全頤真的女人就穿著它。至於它為什麽到了村長家裏去?顧家二少,你倒是給我們說清楚是咋迴事?”賴福急忙的問。


    在眾人的逼問下,顧談吾隻好將事情說出來。


    原來顧談吾接到管製的委托,既然進山的事交給差管事去辦理,那調查命案的事就由顧談吾秘密進行處理。


    當時顧談吾追蹤紅衣女人,北方顧家大多是獵人,所以對追蹤技術很在行。竟就追蹤到了村長家裏。由於顧談吾有管製爺的密令,所以守在村長家的民兵不敢阻攔,隻好配合顧談吾搜查。


    結果就從村長家搜出件大紅的旗袍來,上麵的血跡,似乎就是在全頤真家那受傷的女人留下來的。


    顧談吾立即帶人趕到漁場去,但是此時漁場的人已經跟隨村長出來,裏麵隻剩瘋了般的保長。


    另一方麵,顧談吾得知保長瘋掉,已派出人去,準備把保長的老婆給下葬,免得過了時間屍體發臭了。


    結果兩件事情撞到一起來,便在沙場這裏和漁場打手發生衝突。


    顧談吾本來還未對村長抱著懷疑的態度,看到村長盡力的搗亂葬禮,這疑心便加重,便要將村長家的紅衣服給當眾揭發出來。


    賴福聽完顧談吾說的,直接就是一聲長歎。“哎呀,你個懵懵的少爺啊,我怎麽就信了你呢?”


    眾人正說著,已經來到村長家了,還未進門就看到被翻找的混亂痕跡。眾人也沒覺得什麽,直接進到裏麵,就見著村長的老婆已經慘死在屋廳裏。


    未知村長老婆為何慘死?是顧談吾下的毒手,還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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