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郭叟大言不慚的說,能醫好懷失魂症的保長。漁場眾人暫且相信了,就把把西門沃次基的開顱手術排在後麵。


    漁場眾人且問郭叟醫治保長的藥方?郭叟隻說三字:迴魂湯。


    迴魂湯乃是以龍首冠為藥引,加之雪蓮,人參,勾錢,五仙散……等熬製的湯藥,本身有著劇毒。但在龍首冠的調和下,變毒性為藥性,喝之可保迴光返照的魂魄,延續三天才散去功效。


    聽聞“迴魂湯”三字,漁場眾人頓時吃驚不已。


    “老郎中啊,迴魂湯的其他十八味藥材易找,不過這龍首冠,你讓我去哪兒給你找來?”賴福不禁歎氣。


    百年才出一條龍首冠,甄城裏能存下兩三條就不錯了,而且這些存下來的,怕別人知道早就收藏起來。就算管製爺去找也未必能找得到龍首冠,何況是村長、賴福、任裕粟這一夥無權無勢的人呢?


    但任裕粟總歸是有錢人,為平息事情,便放出大話來。


    “別的不怕,誰若能知道哪兒有龍首冠,我任裕粟定出大價錢將它買下來,還厚謝這位知道的人。”


    村長仍是搖頭,“算了吧。人家就算有,也肯定不肯賣你。”


    “哎!”賴福長歎聲。


    “不怕,隻要是出價高的話,有我郭叟的麵子,說不定他們都肯出售。”郭叟依舊相信自己的能找到龍首冠。


    村長和賴福見勸他不及,反倒來勸任裕粟,勸任裕粟不要摻和這事情了。


    “事已至此,仍是無法挽迴的了。假若交給郭叟來辦,不知道何時能有個結果,還不如交給西門沃次基。”


    “西門這家夥可靠得很,上次孟陸兒子,磕得腦出血也是西門沃次基給治好的。”賴福總忘不了這事。


    任裕粟還是猶豫不決,他倒不是怕西門沃次基醫不好保長,任裕粟相信西門沃次基的醫術。西門沃次基還有個老朋友,可是著名的腦科醫生,就算西門沃次基沒有醫好保長,道格阿拉得也能將保長治好。


    “問題是,這趟開腦之後,會不會影響到他肚子裏的孩子?”任裕粟擔心的說。


    “去……”


    村長和賴福差點沒笑死。


    “我說的是真的。”


    “這麽說吧,任老板,我們正是想搞清楚保長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我們不將保長給治好,怎麽才能知道他肚子裏的是不是孩子?”


    “假如剖開來的話,必定會傷害到孩子,那將讓孩子活不成了。”


    任裕粟點點頭,“所以我才考慮周全一些,在不必要去惹的麻煩,我們進行避免。”


    村長和賴福兩人很是著急,任裕粟怎麽就這麽的不長腦子,那麽簡單的事情都理解不了。誰不知道將保長交給郭叟醫治是好的,但得要找到龍首冠才行啊。


    沒有龍首冠,就算迴魂湯給熬了,給保長灌下去,隻會要了保長的性命。


    兩方正爭執不下的時候,安屠生迴來了,來告知漁場眾人,差管事帶著人強行進山裏去。雖然轉備不齊,還缺少了人手。


    山裏兇險萬分,不論是走河遝的路線,還是走采藥的路線,即使有孟陸在向導,難免還是會出人命的。


    但這正中任裕粟的下懷。


    任裕粟本來就和差管事不和,加之這次海管長布局,設下重重的圈套,任裕粟正很不得差管事步步的按著圈套深入。


    “很好,差管事大人吩咐的後備裝備,你抓緊去置辦。聽說港口一帶配置了很多進山的裝備,你最好帶人去那邊逛逛。”


    任裕粟高興的和安屠生說,不想說漏了最,這翻村長和賴福都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村長和賴福兩人又怎麽知道,任裕粟早已和海管長串通,要陷害差管事?


    麵對兩雙質疑的目光,任裕粟頓時省悟,暗怪自己太心急,竟當著兩人的麵來吩咐安屠生。畢竟當初三人都是一起出謀燒掉差管事的進山裝備的。


    “哦,我是擔心差管事有難。”任裕粟趕緊解釋說。


    “哼。”


    賴福哼了聲,怒氣的背過身子去,“他執意要進山,這分明就是咎由自取,可恨不得我們。”


    “話雖然是如此說,但是,任老板也做得沒錯,我們總不能棄差管事不顧的。”


    村長雖然幫著差管事說話來,但卻苦惱不已。


    進山已經是違反了風俗,山神發怒就不好。眼前的怪事還處理不完,保長肚子裏的暗胎,誰知道是什麽鬼東西?


    “哼,反正差管事的事,我賴福是不會管的。”賴福怒氣的敲著桌子。


    任裕粟對安屠生眨眼示意,讓安屠生趕緊去為差管事籌備進山物資,一邊派人前去通知差管事,保長現在的情況。


    當然這心腹還是得先去海港一趟,給海管長知會一聲,等海管長調布下一步計劃。


    這邊村長、賴福、和任裕粟還都在為保長的事情鬧著糾結。一方主張開顱,一方主張等等情況。


    如果確實沒有找到龍首冠,那也是無奈之舉,開顱是最後的底牌,不得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將王牌使用的。


    情況持續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任裕粟還未睡醒,海管長已經給傳迴來消息,讓任裕粟盡量拖延時間。


    其真實用意是想極大地引發民眾的恐慌。


    結果,在任裕粟的假裝下,村長、賴福還是沒能說服任裕粟同意給西門沃次基開顱。整整一天,都耗費在說服一事上。


    在村子裏,沒有漁場的支持,西門沃次基就算再強,也是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


    事情到此已經,就是差管事走了之後,漁場裏保長蘇醒的情況。


    差管事聽著,直拍大腿,隻是很不巧的,巡捕房正在山林裏打到條諾大的龍首冠。六個人總算沒有白白犧牲。


    當即漁場的打手就帶著剩餘龍首冠的肉和大量的骨頭,連夜地,匆匆地趕迴到漁場去。


    半夜的時候,打手趕迴到漁場,把龍首冠交給郭叟。


    郭叟不敢怠慢,馬上著手給保長配藥。


    有了上次醫治城裏富豪的經驗,郭叟很快就配出合量的草藥,用龍首冠為引,熬了迴魂湯給保長服下一劑。


    服了藥的保長昏昏頓頓,胡言亂語的說了一陣,誰也沒有聽明白保長在說什麽。


    然後保長昏睡了過去。


    剛睡下未多久,保長突然張開雙目,恐懼地看著前麵,伸手擺著說,“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但是漁場眾人都看得明白,在保長前麵根本就沒有人。如果說是上次的鬼新娘,那應該眾人也能看見才對。


    總之是一頓驚叫,把漁場眾人弄得心虛不已,人人皆是閉目難免。


    直到雞啼了,保長聽聞雞啼的聲音,唿的一下又倒迴枕頭上,昏睡了過去。


    郭叟上前替保長把脈,把了一陣,搖頭歎首的說,“還是未得功效。”


    任裕粟吩咐廚房再熬一劑迴魂湯給保長去服。


    但這迴魂湯每月隻能喝一次。


    因迴魂湯的毒性,需要龍首冠才能壓製得住,其在體內積聚下的毒性良久不散,須得用上一月以上才能散去餘毒。


    就算功效隻能保住人的魂三天不散,倘若連續服用,反而適得其反。到時候服用再多的龍首冠,亦無法將毒性壓製得住。


    “任老板,這恐怕不好吧,我還不想搞出人命來。”郭叟慌了,他行醫多年,還未有醫死人的記錄。


    任裕粟似乎有意想破了郭叟的零死亡醫治記錄一樣,不管藥性如何,還叫廚房加大藥劑量,用兩倍的草藥熬湯。


    村長和賴福聞訊趕來,勸阻任裕粟不及,被任裕粟吩咐安屠生給保長灌下了迴魂湯。


    保長喝得肚子都漲了起來,圓鼓鼓的像塞進大皮球,但更像是十月懷胎一般。


    眾人都認為保長要生孩子了。


    誰知,保長突然坐起來,張嘴就吐出黑汙的水,還混合著剛喝下的迴魂湯。保長足足吐了兩個時辰,把一肚子的水全都吐了出來。


    那脹鼓鼓的肚子,便又塌了下去。眾人看得驚訝……


    “怎麽會這樣?郭叟,你快看看出了什麽問題。”任裕粟驚了,拉著郭叟讓他快看。


    “我……”郭叟又豈會知道是怎麽迴事?


    探了脈之後,郭叟一驚,脈像中暗藏的喜脈沒了。這就是說孩子已經沒了,或者是已經死掉了。


    “怎樣了?”任裕粟驚慌的問。


    “害,真沒想到……”郭叟欲言又止。


    “到底怎樣了?”任裕粟又問。


    郭叟隻是搖頭,竟然也沒法斷個定論。無奈之下隻能請西門沃次基來看。


    經過西門沃次基的一番診斷之後,似乎有了定論,但又似乎沒有,西門沃次基高深莫測的托著下巴思考。


    “到底怎樣了呀?你們兩個到底是給個說法。”任裕粟急得大跳。


    “是這樣,保長的,孩子,已經消失了。”西門沃次基終於下了結論。


    消失?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任裕粟聽著,當時就驚呆,好久也沒迴過神來。


    “到底怎麽迴事?剛才保長還脹起了肚子,我們都以為他要生孩子了。”村長急忙解釋,邊追問西門沃次基。


    未知這孩子到底是消失,還隻是脈象消失?漁場的眾人又將會遇上什麽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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