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溪的紅藻,滿眼的血紅溪水,眾人看著確實驚嚇不少。但經過孟陸的提醒,再仔細的看看,才發現原來真的是紅藻襯托下變色的溪水。


    孟陸正在提醒巡捕房的人不要喝溪水時,還未說完,結果就有人發出慘叫。


    眾人頓時散開。驚懼之下,發現一巡捕房的人翻滾在地上,全身起滿紅色的疹子,邊翻滾邊用手去撓。


    “是瘴氣毒,他水土不服了,趕緊把他放到溪水中去,用水藻擦他身子。”孟陸一眼就辨出,這慘叫的人是中了山穀中的瘴氣毒了。


    山穀中那看似霧氣的氣體,其實不是霧氣,而是穀中的龍首唿吸出來的蜃氣,聚在穀中不散,形成瘴氣毒。


    眾人未敢輕舉妄動。


    皆因孟陸剛才說了,溪水不能喝,說不定水中還有其它的有害物質,所以都想等孟陸說明白了,才好動手。


    但這樣下去,不用三分鍾,這中毒的人就會瘴發身亡。孟陸急了,親自過去將中毒的人拖下溪水中,抓起把紅藻拭擦中毒的人的身體。


    中毒的人慘叫聲立即就停止,但依舊是用手撓著身體各處,眼睛也開始反白,身體不自主的顫抖起來。


    顯然是瘴氣毒發了。孟陸加快手上拭擦的速度,並招唿著岸上的人下水幫忙。


    “他快死了,你們還不動手,真想站著看他死去嗎?”


    差管事看見孟陸下水沒事,馬上向巡捕房的人看眼,示意他們趕緊下去水。


    巡捕房的人得到示意,都蜂擁到溪流中,幾人學著孟陸的樣子,抓把紅水藻就往中毒者身上擦去。他們早就想救人的,隻是怕給傳染了,也害怕溪水中有毒。


    但溪水並沒毒,反而有種涼絲絲的感覺,直透入骨頭裏,好像要把身體裏的塵害給洗滌出來。進入到溪水後,隻覺得有說不出的舒服。


    這樣大冬天寒冷的天氣下,浸泡溪水竟然不是冰凍的,真讓人嘖嘖稱奇。


    孟陸迅速布置了下,擦身子的幾人每人負責中毒者的一部分,加快拭擦速度。


    不一會就見中毒者睜開了眼睛,身上的紅疹也褪去了,隻是口不能言。孟陸見此,讓把中毒者扶上岸上休息去。


    眾人也重溪流中爬迴岸邊,脫下衣服,涼在樹枝上。


    太陽還未出來。


    不過這番在溪水中洗了個紅藻澡,全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連身上的毛孔都舒服透了。連日來的疲勞和恐懼消散無蹤,若不是孟陸禁止,他們還想再到溪水中洗上一次。


    “到此為止吧。溪水中含有龍首的尿液,若浸泡過久,會在皮膚上長出繭子來,而且根入肉裏麵,無法清除的。”


    孟陸的一番話,頓時讓下水的人都驚嚇著了。眾人急忙用沙子擦幹淨身上的水珠來,免得皮膚悄悄地長出繭子。


    差管事咽了咽唾液,山中的險象不是他能想象的。


    “孟陸啊,你下次能不能先說清楚。”剛才下溪水有段時間了,差管事擔心會不會留下禍根來。


    “差管事大人,我不是正想說來著嘛,怎麽知道有人中了瘴氣毒呢?”孟陸抱怨著差管事不該說他。


    其實剛才孟陸也說了,溪水不能喝。浸泡一下就會長繭子,若喝下去,那不是得在肚子裏結繭子,把腸胃都封死,到時候是活活給餓死。


    但是慶幸的是孟陸也進溪水中浸泡一段時間,比他們還早來著,要是有事就首先孟陸發生。


    眾人把身子擦幹之後,休息了一會,便在差管事的催促下拿起還未幹的衣服,繼續趕路。他們在下遊的淺水區,走竹子渡過紅藻溪流。


    往北的路還是有若幹的小溪流,不過是分支,都沒第一遇見的溪流大。但全都生長有紅藻,在這帶紅藻是比較常見的植物。


    溪邊幾乎很少長野草,也絕少動物的足跡,看來動物都知道溪水不能喝,也不能用來洗澡。


    不過還是見著不少的龍首足印出現,五爪的龍首,足印和雞印差不多,不過是多了一根指頭。


    孟陸說,這帶常有進山采藥的人來這兒尋找龍首冠,不過雖然龍首多有出現,但龍首冠還是極少有。很多人都白忙而歸。孟陸也來過這兒尋找,隻不過連龍首都沒見著。


    每行到一地休息,差管事就會留下三人來看守,主要還是想得到村子裏保長醒來的消息。但保長醒來,卻沒有這麽快就會有消息傳出來,況且任裕粟正氣在頭上,不用想都是讓安屠生不要給差管事傳遞消息的。


    又到了一條小溪流前,到了這兒,水流終於結上薄薄的冰晶。寒氣也越來越大,即使訓練有素的自由兵,也抵禦不了寒氣入侵,紛紛要穿衣服。


    可是衣服還未幹。有人禁不住寒冷,就將未幹的衣服披到身上去。


    他們想,衣服在半濕之間應該沒事的,孟陸隻是說浸泡在溪水裏麵。因為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很多人見有人將衣服批到身上去沒事,都紛紛的消防起來。


    孟陸和差管事在前頭走著,沒注意後麵。


    沒過多久,人群中就有人突然叫起來。


    “我這是怎麽了?啊啊,怎麽會這樣,這些是什麽東西?”


    隨著這聲叫聲,眾人紛紛停止住腳步了,向著聲音來源看去。差管事和孟陸也從前頭趕了迴來。


    頓時見著一人想脫衣服,但無奈的是,似乎有什麽東西黏住了衣服。這人用力的撕扯,痛得咬牙,撕開的地方卻見鮮血淋漓。


    巡捕房的人一看這人就是剛才披上未幹衣服的那位,均是暗暗吃驚著。


    孟陸見有大部分人已經將衣服披在身上,急忙大聲喊,“你們幹什麽?還不快將衣服脫下來,小心身上長繭子。”


    眾人聽了,紛紛的自覺將半幹未幹的衣服脫下。


    然後又有人叫起來。


    “啊,我這身上怎麽長這東西了?”


    眾人扭頭看去,便見著三人的身上長出白白的一層,好像是蠶絲般結出的繭子。三人想將繭子拿掉,但無論怎麽抓,繭子就像長在身上一般,抓起來時連著皮了。


    “都別亂抓,這是紅藻在你們身上結下的繭子,現在連著肉裏拿不掉了。”孟陸著急的說。


    三人和那後背已經被繭子連著衣服的人急忙停止抓扯,都愣愣的看著孟陸。但此時孟陸也是心急啊。


    差管事過來,附在孟陸耳邊悄悄的問,“有沒有辦法啊?我這幾十號人不多了。”


    因為安排分散太多,差管事都後悔帶少人來了。


    孟陸抓撓著耳朵,想了想,“差管事大人,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用火燒了。要不就隻能將他們送迴村子裏找郭叟醫治。”


    差管事驚訝的問,“用火燒?怎麽個燒法?”


    其實孟陸也沒有試過這個方法。進山的漁民都知道,這帶的溪水不能久浸,否則就會長出繭子來。於是漁民也都沒有過久的泡浸溪水。


    一般上漁民也很少來這帶,隻有進山采藥的老農,會常來這兒抓龍首冠。所以孟陸想郭叟應該有辦法醫治的。但是郭叟現在不在這兒,若將這些結出繭子來的人送迴到村子去,又不知道他們能


    不能堅持到迴去的時候。


    “現在隻能死馬當活馬來醫了。差管事大人,你馬上叫人生火,我去處理這些繭子。”孟陸說著抽出身上的砍刀。


    差管事沒辦法,也隻能同意孟陸的提議,馬上叫來巡捕房的人生起火來。


    四個長繭子的人已聚在孟陸旁邊。孟陸用刀子刮去他們身上的繭子,隻有被衣服黏在一起的那人刮不掉,他披的衣服太久,而且長繭子的麵積太大。


    很快火就生了起來,孟陸讓巡捕房的人拿三把火把去燒燎長繭子的地方。他親自拿一把火把去處理那被繭子貼著衣服的人。


    隨著火把靠近,長繭子的地方立即發出霹靂啪啦的響聲,好像是燒得爆烈的扇貝。長繭子的人則痛苦的慘叫起來了。


    不大一會,長繭子的地方就變得焦黑發出,有股像血珠般的液體滲出皮膚來。孟陸趕緊讓人用火炭灰撒到滲出液體的皮膚上。


    忙了好大一陣活後,三人被折磨得死去活來,但幸而沒事了。而那連衣服都沒能脫下的人,早已昏死過去,隻能送迴村子去治療了。


    差管事命各人將衣服烤幹了,順便也在火篝前烤下身子,免得被紅藻給侵入身體了。


    眾人正圍在火篝前烤烘。


    忽然地麵開始發生劇烈的震動,眾人站立不穩,搖搖倒倒地四處翻滾。


    差管事詢問的看向孟陸,但孟陸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一臉懵然的。他進山裏來,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


    “發生什麽事情了?”差管事大聲的問。


    “不知道啊,是地震了吧。”


    孟陸正應著差管事,突然地麵下鑽出條碩大的四腳動物。雞形的腦袋,身披堅硬的鱗片,蛇般棱形眼睛,吐著分叉的舌頭。


    啊……是龍首冠。孟陸心中赫然,沒想到竟然還是這麽的大個。


    未知此處為何會鑽出龍首冠?孟陸為什麽要將巡捕房的人帶到進山采藥的路來,而不是走挖龍骨魚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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