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惶恐!就在眾人開會議的時候,郭叟去給昏迷的保長把了脈,結果,極大的震驚,保長的脈象竟然顯示為喜脈。


    喜脈,就是懷孕了的脈象。


    眾人聽了,皆是一頭霧水,男人怎能懷孕?


    “那怎麽可能?郭叟,你是認真的嗎?”村長持著拐著,努力地憋住了笑。


    “村,村長。我也覺得好奇怪,所以就把多了幾次脈,絕對沒有錯的。顯脈裏暗藏喜脈,就和懷了孩子的女人一樣。”郭叟依舊沒有從驚訝中平靜得下來。


    眾人聽了,都搖頭起來。正常的男人,不可能會懷孕的,這是常識,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而且也很難想象,連脂肪肚都沒有的保長,怎麽可能會懷孕?如果說管製爺懷孕,眾人或者多少都會產生點懷疑。


    郭叟見眾人不肯相信,也沒法解釋得了,隻有讓西門沃次基過來驗證才行。其實他也希望不是保長得病,而不是懷孕。有違天理的事,還真的要不得。


    “此事再說下去,也不會說出個結果來。還是等西門醫生醒了,讓西門醫生看看。”差管事看眼郭叟,眼神中滿是懷疑。


    郭叟的自尊受到威脅,便想了個辦法,“各位如果不相信,可以親自剖開保長的肚子看看,是真是假一眼便知。”


    “這……”


    村長看了看差管事,然後轉頭對郭叟說,“保長的命重要還是看他懷孕重要。若果不是,那不是讓保長白白唉了刀子?”


    差管事亦點點頭,讚同村長的話,“退一步來說,如果是的話,請問郭叟有辦法保住孩子嗎?”


    就算不是醫生都知道,如果在孩子未夠月份的時候,將孕者的肚子切開來,那麽孩子就很難活命。雖然有個案例,但在極少數裏。大概千萬分之一的機率。


    任裕粟歎了口氣,“我先去看看西門醫生醒了沒。”


    得到差管事和村長同意後,任裕粟離開了會議室,前去看望還在嘔吐不止的西門沃次基。


    漁場的住所,西門沃次基的房間裏,打手為西門沃次基準備了三十多個木桶。因這些嘔吐物太髒太臭,惡極難聞,使用一次之後隻能銷毀了。


    打手都帶著鼻塞子,每當西門沃次基嘔完一次,立即就用蓋子給蓋上木桶,免得臭氣熏到別處去了。


    實際上西門沃次基每次隻嘔一點點,嘔吐完就休息一會,所以得多準備一些木桶。


    任裕粟進來的時候,西門沃次基剛好吐完一次,臭味差點就讓任裕粟暈過去。好在打手及時用蓋子將木桶給蓋住了。


    安屠生為任裕粟送來兩個木塞子,任裕粟用它堵住了兩個鼻孔。


    “西門醫生,情況好點了嗎?漁場現在需要你。保長昏迷送了過來,郭郎中說他懷了孩子,真是睜眼說大話。”任裕粟氣不順的歎了下。


    “什麽,懷孩子?”


    西門沃次基半句話還未說完,張嘴又是嘔吐,哇的一下險些吐了任裕粟一身。


    任裕粟趕緊閃避。


    此時,房間內又進來一個人了。任裕粟抬眼看去,卻不是別人,正是惹得西門沃次基狂吐的郭叟。


    本來郭叟就沒參加調查員會議的,他在會議場內又無法證明保長確實是懷孕,隻好前來找西門沃次基了。


    任裕粟怕郭叟再生事端,急忙在門口截住郭叟。


    “怎麽,會場那邊的事情搞掂了嗎?”任裕粟問。


    郭叟沒好氣的搖頭,“真是氣死人了。他們都在恥笑我,我難道還有不走的理由嗎?”


    任裕粟也沒好氣的說,“郭叟,你的醫術向來不差,今次怎麽會看走眼?”


    “啊,任老板,連你也不相信我嗎?”郭叟聽到任裕粟這麽說,更加生氣了。


    “我什麽時候不相信你了?我隻是擔心,這會毀掉你一世的名聲。這樣吧,你先到休息室去等下,我讓西門沃次基先去看看情況如何。”


    任裕粟想安慰郭叟,但是郭叟就是不領情。說什麽也不同意去休息室,郭叟強行推開任裕粟,闖進了西門沃次基的房間內。眾打手還未反應過來,隻能任由郭叟跑到西門沃次基麵前,打手是護著老板的。


    西門沃次基還未嘔吐完這次,看見郭叟,忽然就來氣了,扔下木桶,撲上去就要和郭叟廝打。


    郭叟的五禽戲拳還不是白練的,剛剛在漁場裏就痛揍西門沃次基一次,這次還是三兩下手勢就將高大的西門沃次基放倒在床上。


    “洋鬼子,你先別動手,我們之間的恩怨暫時放下先。好不?等事情過去了,我們再約個時間公平比武。”郭叟現在需要西門沃次基,所以不想把西門沃次基打傷。


    “哼。甄城功夫,讚!”西門沃次基在床上豎起一個大拇指來。


    西門沃次基同意郭叟,不過是想拖延時間,他想現在打不過郭叟,是因為自己的功夫不夠,等去拳館學幾下左勾拳,右勾拳後,再和郭叟打也不遲。


    郭叟已經是六十四的人了,計算功夫了得,體力也是不夠的。西門沃次基隻要挨得幾下,就能反敗為勝。但這些都得有些功底才行,不然打也是白挨打的。


    “很好,你們西洋人是真的大氣。”郭叟見西門沃次基肯言和,也給了西門沃次基一個讚。


    拍,拍,拍……任裕粟看到兩人能夠言和聯手,不禁鼓起掌來了。


    “太棒了你們。如果有兩位醫生坐鎮我漁場,也不怕什麽怪異的事情了,相信我們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西門沃次基向著郭叟伸出手去,郭叟則是掬手作揖。


    西門沃次基知道甄城人的禮儀不同,所以也沒有強迫郭叟,他攀著床沿自己爬起來。剛才被郭叟放倒的時候,腰間好像閃了一下,現在赤赤的作痛,忙用手給捂住了。


    郭叟看到西門沃次基捂著腰間,以為自己將西門沃次基打傷,忙道歉。


    “西洋鬼子,我剛才出手太重,誤將你打傷,這事情我得負責。待會辦完事情,我給你開張藥方,你按藥方子拾藥服用,對內傷很有效果的。”


    郭叟剛說完,西門沃次基又開始嘔吐了。西門沃次基已經對藥方子產生非常反感的條件反射,基本上聽到“藥方”兩字,就會條件反射的想起狗糞來。


    這一下郭叟沒有防住,臭氣著鼻而上,郭叟略微聞到,也是哇的吐了。


    “我去,這味道真是絕了。”郭叟強忍住反胃,火速從房間裏撤離。


    西門沃次基稍整下後,差不多把胃裏的隔夜飯都吐幹淨,又喝了大量的水。西洋醫術就是這樣洗胃的,先喝大量的水,再開催吐藥催吐。


    不過西門沃次基都不用催吐藥,他能邊喝水邊吐,是真的沒有這樣的惡心過。


    幾個打手拿著木桶領著西門沃次基去了保長躺在的房間。任裕粟跟在後麵,而郭叟早已在房間內等著了。


    這期間郭叟又把了一次脈,確認沒錯,的確是喜脈。郭叟把了這麽多年的脈,全村的女人要生孩子都是叫他把的脈,郭叟可是一次把一次準。


    “情況,怎樣?”西門沃次基拿著個聽診器進來。


    西洋剛出聽診器沒多久,西門沃次基也是不大會用,不過用來聽脈像還真好用。對於懷孕者來說,絕對是準確無誤的。


    “病人沒事,我已經替他檢查過全身,連腦子也檢查過來,一點毛病都沒有。還真是叫人奇怪。”郭叟無奈的說。


    但看保長的臉色,青紫如茄瓜,中毒很深似的,隨時都有可能危及生命。


    西門沃次基上前來,捏著保長的眼皮,翻開來看了看。西門沃次基打亮手電,照著保長的眼睛,眼神極其散光,顯然是深度的昏迷,但確實如郭叟所說的那樣,表征一點事也沒有。


    西門沃次基又拿起聽診器,把它的貼到保長的肚皮上聽。


    一聽之下,頓時把眼睛瞪得老大。


    “大喜,保長肚子裏,有孩子。”西門沃次基對著任裕粟豎起個大拇指來。


    本來任裕粟還對郭叟的話有所懷疑的,現在聽西門沃次基也這麽說,嚇了一跳,拉著安屠生叫他趕緊通知村長和差管事。


    “西門醫生,你怎麽也這麽說?男人怎麽可以生孩子的?”任裕粟還是不願意相信。


    村裏有規矩的,不能亂。生孩子的事情都是女人的事,男人應該養家為重,如果生孩子那就是恥辱。


    然而西方自由思想開放,認為男女平等,女人可以生孩子,男人也可以。隻要男人懷得上就行了。


    西門沃次基知道任裕粟不相信,便把聽診器的遞給任裕粟,讓任裕粟把聽頭放在耳邊,另一頭放在保長的肚皮上。


    “嘿,還真是神奇了,竟然還有這等事情。”任裕粟也驚叫起來。


    原來任裕粟在聽診器的這頭,也聽到了郭叟說的事情。確實是兩個脈搏聲,一個強壯的,就是保長的脈搏,另一個稍微虛弱,卻是孩子的脈搏。


    “這不可能,不可能。”任裕粟猛搖頭。


    忽然任裕粟臉色一變,嚴肅無比的說,“不對勁啊。”


    未知任裕粟看出哪兒不對勁了?差管事進山的事情商量得怎樣了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殮所事的異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魁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魁人並收藏殮所事的異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