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韓雲的訴說,塗蘼慢慢地平複了唿吸,也慢慢平複了焦急的心情。她知道,此時麵對韓雲,給他再多的解釋也隻是蒼白無力的。韓雲說的沒有錯,是自己說過要放下一切,可是直到現在,她依然無法放下夏牧驤。其實有錯的人不是韓雲,而是自己。


    塗蘼抬起頭著看著韓雲,正要說什麽,圍裙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悠揚的鋼琴鈴聲一陣陣地傳進兩人的耳中——那是《大魚》的鋼琴曲。塗蘼永遠記得,看完這部電影後,韓雲曾經對流著淚的她說過一句很溫暖,卻又很紮心的話:“雖然不一定全心全意付出就會有結果,但是至少有人願意去付出,這樣愛的故事才會有結局不是嗎?”韓雲不就是一直在付出嗎?可是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接受。


    聽到這個鈴聲,韓雲放下手,溫柔地對她笑笑:“別傻站著了,你先接電話吧!”


    塗蘼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那一串號碼時,頓時呆住了——那是夏牧驤的電話號碼,雖然她已經從手機裏刪去了他的備注,可是那串數字卻已經永遠地刻在了她的心上。


    看到塗蘼的遲疑,韓雲似乎明白了什麽。他苦笑了一笑:“原來你們一直在聯係,我真傻!好了,你也不用為難了,我先走了,你趕緊接電話吧!”


    說完,他毅然轉身離去。不等他邁出第一步,塗蘼又一次抓住了他的手。韓雲轉過身時,塗蘼已經掛斷了夏牧驤的電話。


    “韓雲哥,我們下個星期出去走走吧,去有海的地方。”


    韓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塗蘼居然當著自己的麵掛斷了夏牧驤的電話,居然答應了自己出去走走的提議。


    “你——你不用勉強,我不希望,你做這樣的決定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我不希望你有半點不開心。”


    “怎麽會呢?除了小時候媽媽帶我去過一次,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好好地看過大海呢!媽媽就很喜歡海。我想,正好再帶她去看看。”塗蘼的眼裏,又有了星星點點的淚光,在路燈的照耀下,像天上的星光閃爍。


    韓雲重重地點點頭,臉上燦爛的笑容,像個吃到糖果後高興的孩子。


    夏牧驤放下耳旁的電話,抬起頭看著不遠處高樓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射燈。那些明亮的,長長的燈束一道接一道,劃破了黑暗的夜空。在它們的輝映下,天上星星完全沒有了蹤跡,就像它們從來不曾在天空中停留一般。


    “算了吧,我們還是各自安好吧!”


    塗蘼的話又迴響在他的耳畔。


    隻要不見麵,也不互相聯係,就能各自安好嗎?他絕不相信,塗蘼真的放下了過往的一切,至少她的心裏,還時刻記掛著自己的安危。


    夏牧驤對著那些燈束笑笑,自言自語起來:“你們再亮又怎樣?星星永遠都會懸掛在天空,即使看不到它們,也不代表它們消失了。有些人,有些事,也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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