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府中風平浪靜之後,顧九每日上朝,與朝臣們商討國事。


    日子轉眼間又是一月過去。


    風平浪靜之後,是又起波瀾。


    在顧九等人有準備之下,以北國北皇為兇的戰爭又一次的開啟了。


    龍將軍月無暇殿上請旨趕赴戰場,被女帝和顧九以養胎之言,拒絕了。


    顧九請旨,趕赴邊關迎敵,女帝應允了。


    豔陽天,好景色。


    顧九一身黑紅甲胄,頭戴戰盔,手持玉骨扇子,高坐於馬上,於點將台前。


    身後是高揚的九字軍旗,點將的四十萬將士們,一個個英氣逼人,手中握著兵刃。


    顧九率領眾將士浩蕩的來到城門前,看到了女帝的皇駕。


    女帝舉著酒杯,一臉威嚴,對著顧九等將士們的方向:“朕很有幸,得皇妹九傾為帥,有爾等將士們一腔熱血保我西陵。今日爾等遠赴邊關,為護我西陵基業,上陣殺敵,生死渡於身外,有你等,朕為身為女帝而自豪。朕在此,以酒為爾等踐行,願你等早日得勝歸來。”


    顧九接過了酒杯,和身後拿著酒碗的一眾將士們高舉著,同時運氣大聲道:“陛下,臣妹今日率領眾將士出征,為我西陵基業,保家衛國,定然不勝不歸。眾將士們,此次隨本殿出征,不僅僅是為了我西陵皇室,更是為了我們所有人的家園。我們保護的不僅僅是皇室,更是我們的夫侍,子嗣,雙親家人。所謂國家,若我們沒有了國,何來家。這一戰,若我們輸了,我們的親人將為階下之囚,受人淩辱。我們身後所保護的,我們一戰,為了的不僅僅是西陵皇室,更是為了我們身後的家人。此戰,我們必勝!”


    正義言辭的話語,激起了所有戰士們的熱血。


    在舉杯飲酒之後,不落的碎碗之音,同時,是震耳欲聾的:“此戰,必勝。”


    四十萬將士齊聲的聲音,響徹了這麵天。


    顧九深知,戰爭之前,更要讓所有將士們的心裏有著不容後退的心。


    “出發!”揚起了手,顧九在將士們讓出的一條路中,率先策馬前行。


    背身高舉的揮手,顧九在馬上的身姿挺拔。


    沒有看到自己的王夫沈霧澈和世女來送行,顧九是覺得有些遺憾的。


    可她昨夜已經和沈霧澈告別,也抱了抱睡夢中的女兒。


    離別總是哀傷的,是顧九沒有讓沈霧澈來送行。


    女帝看著顧九的背影,眼中有著熱流。


    “陛下,咱們迴宮吧。”沈雨澤看著顧九等將士們已經走的越發遠了,連身影都模糊了,對著女帝說道。


    女帝讓人起駕迴宮。


    這一別,不知何時戰爭才能結束,她的妹妹,何時才能凱旋。


    軍隊浩蕩的出發,行軍一月,算的上急促行軍,終於趕到了邊關。


    北國似乎有意壓著,就是為了等待顧九帶軍的到來一般。


    在顧九到達邊關之後,還給了顧九等軍將三日的休整時間,才下了戰書。


    手裏是北國來使送來的戰書,上麵是顧九熟悉的久不見的慕容燁字跡,隻有一個字:戰。


    顧九當即讓北國使臣迴去,雖沒有戴上隻言片語,可顧九知道,慕容燁知道她來,便是要戰了。


    使臣走後,顧九叫上了一眾武將,連夜在帳中開始了排兵布陣。


    沙盤上,顧九看著地勢,聽著下方的副將們開口一一不同的戰略計劃。


    夜半,顧九定下了一個戰策後,散了眾人。


    躺在帳中,卻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照理來說,此次北國距上次的一戰,慕容燁應該處於老將軍白兆之死和白牡丹之事中無法抽身的,現在竟然一舉開戰,到底慕容燁是如何平了北國民心與白牡丹的問?


    而且這次的戰場上,竟然不見白牡丹同行,可消息上,慕容燁帶的有白家軍。


    白家軍自然是聽從白家人的,白牡丹是為了愛情,不在乎自己的父親之死?


    還有景雲,景雲邊關軍將按兵不動。


    可南朝卻無端的少了幾十萬將士。


    若南朝將士要進入戰場,必要借道北國或是景雲。


    北國慕容燁生性多疑,不會任由南朝的幾十萬大軍借道。


    那麽景雲?


    “雲淡!”顧九翻身坐起,喊了一聲。


    雲淡進來,行禮道:“屬下在。”


    “速速讓暗衛去探查碧華山一脈,是否有異常。那裏有條可以直通我軍後方的路,讓副將鄧婕率十萬將士帶足火藥,無論查到什麽,一旦有異動,把那條路給本殿炸了。”顧九緊忙吩咐道。


    她怎麽忘記了,慕容燁手上有江山萬裏圖。


    那可是畫上了整個四國的所有。


    而且,同出碧華山一脈,顧九相信,以慕容燁的腦子,怕是早早就發現了那條路。


    那本是她留的後手,可現下,她必要親手斷了這條路。


    沒有了後路,隻能贏。


    “屬下遵命。”雲淡領命離開,同時,帶走了顧九的一半暗衛。


    雲淡離開後,顧九又叫出了幾個暗衛,一一派到景雲、北國與南朝。


    讓她們仔細調查南朝的幾十萬將士的去向。


    密探探出的消息中,那南朝異動不知所蹤的幾十萬將士,讓顧九覺得不安。


    南亦辰和她已經說過,應該不會插手這交戰之事,那南亦宣草包也不該會有如此權力,能調出南朝的幾十萬將士。


    景雲的雲傲凡也該收到了她的密信,不會插手。


    可顧九還是覺得有些不安。


    難免會有人忽起私心,想著坐收漁人之利。


    帝王學中,雲傲凡和南朝太子南亦辰,都該是有野心的。


    “暗衛!”顧九又叫出了一人。


    暗衛現身:“主子,現下您隨身暗衛隻有屬下一人,不可在調出屬下外出,否則將無人護衛殿下身側。”


    “無妨。派去碧華山的暗衛不日便可迴來。你速迴西陵,傳信王夫,密切看好了雲笙,一旦雲笙有了異動,直接讓王夫動手。”顧九下令道。


    暗衛多問一句:“殿下的動手是?”因為著顧九對雲笙的一貫禮遇,暗衛對風輕的罰還都是知曉的,她可是問了清楚的。


    “留下一命皆可。”顧九迴道。


    不能毀了景雲與西陵交好讓西陵又加一敵,況且,雲笙決不能死在西陵。


    戰爭的消耗,西陵若是損了太多,恢複的也會慢的很。


    暗衛離開。


    已經三更半夜,終於,顧九上了睡榻。


    睡了沒多久,顧九便聽到了戰角聲吹起。


    睜開雙眸,冷香洗漱。


    直接披上甲胄,掀開了帳簾。


    “九殿下,軍將已經整軍。”大帳門口,副將俯身。


    顧九直接上馬,策馬去了兩軍陣前。


    一身的黑色甲胄,慕容燁威風凜凜,在北國將士之前。


    看向顧九的眼中慕容燁滿目的喜色,後又想起了什麽,妒忌之色和閃過的殺意。


    “一別多日,北皇風采依舊。”顧九手握玉骨扇子。


    扇墜上懸掛的香囊,紮了慕容燁的一雙眼。迴道:“九殿下也是一如既往的,肆意絕色!”


    最後這四字慕容燁說的是咬牙切齒。


    好一張招蜂引蝶的臉!


    “本殿不久前王夫為本殿誕下世女,此乃大喜事,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倒是白皇後,自知北皇與白皇後情深義重,這白家軍都隨著北皇出征,怎不見白皇後身影?”顧九自然是知道如何惹怒慕容燁的。


    “戰場上多有危險,朕是不忍皇後來此的。身為男子,自然要護衛女子的。倒是九殿下的王夫,不見王夫來戰場上,可是膽怯了?朕還記得上次一戰,王夫的武藝非凡,先讓朕的皇後吃了敗仗,又連連挑了朕手下幾元大將。此番,怎的不見王夫了?”慕容燁說道,問詢中不乏有還想與沈霧澈一戰之意。


    “西陵與北國不同,但是相疼惜身邊人之心皆是一般。王夫剛剛為本殿產下世女,本殿也是不忍王夫來著戰場的。本殿的王夫,自然是在府中準備美酒佳肴,等待著本殿凱旋共飲。”顧九迴道。


    慕容燁抽出了一把長劍,劍尖直指顧九的方向。


    “呦,終於開始走正題了。北皇再無動作,本殿還以為北皇忘記了北皇發起戰爭了,還以為北皇是給本殿聊天來的。”顧九臉上是三分的漫不經心的笑容,七分的嚴陣以待。


    玉骨扇子在手裏握得緊緊的,卻轉手收進了懷中。


    拔出了一旁副將遞過來的長劍,也抽了出來。


    從來隻見顧九用扇子居多,其他兵刃少了些。


    可顧九是看了慕容燁拿出來的長劍,自然不想自己用扇子吃了短虧,也用了長劍。


    單憑武功,顧九曾不是慕容燁的對手。


    可經過上次一戰,顧九深知此次戰爭遲早會來,也是暗地裏苦練了武功。


    現在,顧九應該是與慕容燁打個平手來的。


    但,顧九沒有忘記慕容燁除了出宮,還有那承自碧華山莊的一身醫毒功夫,在月凝之上的醫毒功夫和那與自己不相上下或是比自己更多了幾分的謀略。


    戰鼓起,顧九縱馬向前。


    慕容燁同樣是縱馬上前。


    隨著兩人的對上,兩邊的軍馬將士們也都打在了一起。


    兩把長劍針鋒相對,不讓分毫的。


    每每一招,每次出手都是帶著殺意,沒有絲毫的留情。


    “九殿下的武功又精進了啊。”慕容燁道,同時,一腳橫踢,踢向了顧九的腰側。


    在馬上一個騰身,閃開了慕容燁的攻擊,顧九迴道:“要與北皇動手,自然是要時刻勤勉自己,才不至於死在北皇手下。”


    在馬上一個騰身,閃開了慕容燁的攻擊,顧九迴道:“要與北皇動手,自然是要時刻勤勉自己,才不至於死在北皇手下。”


    “你知道的,我不會殺了你的,九兒。”一句九兒,叫的深情有之。


    卻讓顧九聽得惡心,一劍劈開,道:“北皇還是叫本殿九殿下的好,本殿與北皇,不熟。”


    “九兒,你嫁與朕,戰事可停,在朕的身邊,有何不好!這麽多年,朕不信你對朕無情。”慕容燁擋上顧九的一劍,說道。


    他詐死後,顧九的所作所為他都清楚,那麽喜歡紅衣的一個人,白衣素袍的兩年,無不彰顯了顧九對他的‘情深義重’。


    “本殿曾喜歡過容燁,可也隻是容燁,也隻是喜歡而已。如今看到你這個北皇,與本殿,不過是異國之皇。僅此,而已。”顧九此時覺得,她真的應該糾正了慕容燁的,手下的動作不停,同時說道:“北皇,本殿與容燁也好,與你也罷,皆是覺得曾有相伴之情。就好似親情一般,久伴的久了,習慣了。”說著,顧九話音一轉:“可北皇你卻設計殺了本殿的心愛之人,間接殺了本殿的月衛,挑起戰亂,我西陵戰場上多少好女子身死戰場!我西陵多少家中喪女喪妻喪母!本殿與北皇,於公,乃是國仇!於私,更是大恨!”


    顧九說完,看著慕容燁分心的一瞬間,淩厲的一劍,直接刺進了慕容燁沒有絲毫抵擋的腰間。


    劍抽出,帶著一條血花。


    完全不顧自己的傷,慕容燁問了一句:“你說,你心愛之人?你心愛之人?心愛之人?”


    連連三個問,讓慕容燁的心遠比自己身上的傷口更是疼痛了不知多少。


    他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一個顧九,為她而已!


    現在,她竟然說心愛之人?


    顧九深知如何打開慕容燁的防備的露處,誅心,她最知道如何傷的慕容燁!


    沒有拿劍的手在抽出了玉骨扇子,扇子大開,一扇打向慕容燁,直接把慕容燁打下了馬身。顧九沒有上前,因為深知此時不可能拿下慕容燁。


    慕容燁被隨身的侍衛救走。


    北國吃了首戰的敗仗,主帥受傷,鳴金收兵。


    而西陵,首戰大捷,顧九沒有讓人乘勝追擊,而是也撤了。


    讓人清點了受傷陣亡的將士們,隨之命令了夥房準備了好軍食,給將士們吃好,好準備迎接下一場戰爭的到來。


    所有人都知道,這才隻是個開始。


    可西陵,因為九殿下獨挑打傷北皇,而人心鼎沸。


    顧九,要的就是這首戰的告捷。


    一場勝利,勝過她說無數鼓舞人心的話。


    深知驕兵必敗的道理,迴營後,顧九讓副將嚴謹秘防,以防北國偷襲。


    同時,對西陵的將士們更是加以操練。


    第二戰,在三日之後打了起來。


    第二戰,北皇沒有上戰場,而顧九在遠遠的觀戰。


    手下的副將與北囯上場的將軍打了個平手,第二戰打了個均平。


    沒有慕容燁出現,讓顧九沒有掉以輕心,更家派人嚴密的檢查著北國的動向。


    入夜,急促的鳴鼓之音。


    敵軍夜襲!


    極快的起身披甲,同時喊道來人。


    外進來的將士行禮道:“殿下!”


    無需多言,已然知道是鳴鼓之音了。


    出大帳,外邊是已經列陣好的將士們。


    鳴鼓半柱香內穿戴整齊攜好兵刃,是顧九練軍之時首要之處。


    “迎敵!”沉重的帶著內力,顧九一聲令下。


    百裏之外,已經見到兩方人打鬥在了一起。


    “魏將軍,戰況如何?”守夜的將軍名喚魏琪,是西陵女將中提的出名號的上將。


    魏琪行禮道:“迴殿下,北國軍將來夜襲人數不多,應是意在擾我軍之心,現下我軍已在上風,抓了不少俘虜。”


    “傳令,把所抓北國夜襲之人盡數斬首,頭顱懸掛於兩軍陣前,讓北皇仔細看了個明白清楚!”顧九冷聲道。


    同時:“清點受傷將士下去治傷,所有將軍來本殿帳內,商議軍情。”


    “末將領命。”魏琪行禮道。


    方一迴到殿內,便聽到了熙攘攘腳步聲,一位位將軍進入帳內。


    “殿下!”眾將軍行禮道。


    顧九點頭:“眾位將軍相比是知道了北皇派人夜襲了,不知諸位如何看待這次夜襲?”


    眾將互相看著,卻沒有人敢先說話。


    顧九指著魏琪:“魏將軍,你是龍將軍一手提拔起來的,受的龍將軍青睞的人,想必是有過人之處。你且說說,此仗如何?”


    被顧九指出來的魏琪當即起身迴道:“迴殿下,依末將所見,末將想撥軍打迴。”


    “哦?”顧九抬了眼,月無暇看上的人,果然是個可用的。


    魏琪道:“依末將所看,北軍夜襲意在試探我西陵。此刻北軍一定以為我西陵在安頓將士們,定想不到我們會迴打。我們就打他一個措手不及,三軍整待,隨時可發。”


    “魏將軍所言甚是!”有幾個將軍聽完都嗯嗯點頭應聲。


    顧九輕笑,飲了一口涼茶,道:“魏琪,你原為眾將軍之末位,不過是一個抬舉上來的將軍。負責守備西陵邊關夜防,這責任說輕不輕,說重不重的。現下,本殿下令,賜你上將軍之位,列將三位,在邊城賜你一座將軍府。”


    “末將多謝殿下。”魏琪連忙道謝。


    顧九擺手:“別謝的太早。北國北皇慕容燁沒有你想的這麽簡單。本殿不怕告訴你,許了你夜襲,不過是也想借你探探慕容燁的虛實。若你有幸夜襲斬了敵軍的一個半個將領立功歸來,本殿在加賞你嬌夫兩人。若你不幸被俘,你的家人本殿會照顧,你且放心。”


    “末將若被俘,定當自盡北軍之中,絕不會為敵國俘虜,用以威脅我西陵之物。末將家中還有一老父和幼弟,就多謝殿下照顧了。”魏琪跪地扣了一首。


    所謂富貴險中求便是如此。


    這一次,將是改變她魏琪一生的機遇。


    苦苦煎熬近三十多年,家中她非是嫡女,爹爹並非正房主子,不過是她母親的一侍。她隨軍不過就是問了給爹爹在家中爭出個地位。


    不過就是為了年幼的弟弟爭個好妻家而已。


    得了龍將軍青睞以為這將軍之名守備邊城夜防也就是運到末了,沒想到還有這一日。


    心中歡喜。


    顧九讓人拿了酒奉上來。


    自己拿了一杯,又給了魏琪一杯。


    這一杯算是送行酒了。


    隨你夜襲的一萬將士都是簽了生死狀的。”遞了酒,顧九說道。


    這一萬將士本就是來邊關之時特意備下的,顧九早就想到了要夜襲,隻是沒想到用的這麽快了。


    “魏將軍請。”顧九抬了酒杯。


    魏琪思緒一想,喝酒之前說道:“末將家中有一同父同母的幼弟,若末將無命歸來,還望殿下照拂一二。”


    “你弟弟,若魏將軍你為國捐軀。你的弟弟本殿王夫以九親王正夫之名,沈家嫡子的身份收為義弟,定然讓他不受人欺。”顧九說著,望了帳中的其餘人“眾位皆可為本殿作證。”


    “末將多謝殿下。”叩首,一杯酒飲盡。


    帶著顧九的手令,帶著那一萬將士們離開了。


    “眾位將軍們迴各自帳中吧,今夜能休息的時辰怕是不多了。”顧九拂了手。


    一眾將軍們先後離開,而有一位沒有離開。


    “石軍師,你為何不退下迴去了?”顧九問道。


    石羨媂迴道:“末將以為,殿下今夜怕是難眠,末將行軍習慣帶了弈棋,不知可否榮幸與殿下手談一局?”


    “看來,本殿不在軍中,月無暇倒是收了不少的人啊!”顧九笑著,喊人備上棋具:“本殿聽的月無暇說你本是在邊城的客棧做棋主的,因為他擺了一殘局才把你這隱士招來了軍中做了軍師。聽聞你愛棋如癡,尋得好棋具無數。你觀一觀,本殿這棋具如何?”


    已經有人把顧九的棋具擺上了前,石羨娣伸頭仔細看著,眼中大放光彩,撚起白子仔細手中,又換上了黑子:“莫非是寒玉與暖玉所做?”在看棋盤,竟是難得的血玉整片。


    “殿下這棋具,實在是末將有生以來看的最為珍貴的棋具了。”石羨娣說道,語氣有著驚羨。


    顧九伸手。


    石羨娣坐在了顧九對麵,手執白子。


    “殿下這處的六安瓜片裏加了薄荷花,果然提神清涼。”石羨媂喝了顧九讓人送上來的茶,道。


    同時在顧九下了黑子後下了一字白子。


    “石軍師果然博學,身在邊城這冷僻之城也能知曉本殿的薄荷花。”這薄荷花是她命人栽種,乃是她與月凝在碧華山山中找到的種子,帶迴了皇城栽種在她的府邸,除了進奉皇宮給她皇姐,也就隻有她親近信任之人才知了。


    “末將幾次找了龍將軍碰巧龍將軍練武剛畢,得了幾口來喝,初始疑著,龍將軍說過便記得了。”石羨娣迴答道。


    “你倒是好福氣的,本殿的茶,那時候月無暇不過討要了幾兩而已。”顧九笑著說道,落下一子。


    “末將看總有來往邊城的送來龍將軍手裏,還以為是殿下賞的。”石羨娣說道,落下白子。


    顧九三分薄笑瑉唇,喝了一口茶,落子道:“許是沈雨澤想討月無暇歡心,趁著本殿不在府中之時討要了過去。”


    沈霧澈是她府中的主夫,沈雨澤想從她府邸拿些不緊要的茶葉無甚大事。


    “殿下,龍將軍可好?”石羨娣問道。


    顧九臉上依然帶著笑容:“月無暇如今是丞相正夫,又有了子嗣在身,與沈相鶼鰈情深,自然是極好的。”


    “那沈相待他可好?”石羨娣又問道。


    “沈相人中龍鳳,對月無暇情深義重,石軍師難道聽不到皇城的傳言麽?”幾分打笑之意,顧九看著石羨娣。


    “如此,便好。我先前總覺得是否傳言虛假,似是沈相那般的人物,怎會真心許他一人。聽得殿下如此說,便放心了。”石羨娣落子,臉上有些些許落寞。


    顧九此時也就知道了為何甘願隱居邊城客棧卻有入世做了軍師的石羨娣為何了。看石羨娣臉色,難得幾分道:“石軍師或許看過月無暇披甲上陣奮勇殺敵的身影,可看過他見到沈相之時的雙眸。”


    “上次殿下來時,沈相送陛下賞賜之物,末將看到了沈相。”石羨娣自嘲的搖搖頭:“我本以為沈相不過一個文弱書生,一身墨水而已,未曾想她也是個練家子。與沈相談論幾許,她一眼便看出了我對龍將軍的覬覦之心,她隻說了龍將軍以男子之身位龍家家主的不易,卻沒有說半分辱我之言。沈相是真君子,我今日不該問的。”


    她哪裏是君子啊,她那真是真小人。


    顧九都不用問就知道石羨娣這個陷入愛情的女人被沈雨澤那個在朝堂上的小油餅給算了個幹淨,坦然相待之言,又露出了自己的武功,不就是為了讓石羨娣自退嘛。


    略帶憐憫的眼神看了石羨娣道:“罷了,等這一戰事事了,本殿讓王夫給你尋一門好親事如何?”


    “承蒙殿下美意了,末將還是想著尋一個自己心意的男子常伴,皇城中的貴公子怕是受不得邊城的風沙。”石羨娣拒絕了。


    顧九點頭:“許是你一直捆在邊城之地讓自己受限了,等戰事了了,你去邊城外看一看,走一走,這好男兒又不隻他月無暇一人。”


    “殿下這話說的甚是,末將也覺得,屬於末將的男兒還在等著末將。空領了這軍師之位,無甚作用。”石羨娣道。


    “本殿的母皇在世之時,教導本殿下棋常說,下棋之道她一生都不敢說是精通。黑白兩色,縱橫交錯,從未下第一子便要想到全局,每一步又要想到對手與無數步以後。棋局如此,人亦是如此。你無需妄自菲薄,本殿隨許久不在軍中,卻也聽得幾次邊關之戰,均是你獻計月無暇才讓他取了大功。你之材,哪裏是一個軍師可虛得的。”顧九這話是真心的讚賞,她了解過石羨娣,這軍師真真是個可造之材。


    隻是有時格局小了些,還缺敲打。


    “末將受教了。”石羨娣低頭。


    兩人開始了專心下棋對弈。


    黑白兩色在血紅色的棋盤上,三色分明顯眼。


    兩人你一子我一子的下著。


    兩人手邊的茶水換了一盞又一盞。


    天色升明,兩人的棋局還沒有分出個一二。


    “報!!!!!”


    賬外傳來的通報聲。


    “看來,是魏將軍的消息傳迴來了,末將與殿下的這一局怕是難有結果了。”石羨娣抬頭道。


    顧九讓人進來,傳消息的將士道:“殿下,魏將軍帶了一萬人夜襲,損八千人。傷敵軍萬人,魏將軍斬首了北國的一三品將軍,先鋒兩人。”


    “魏將軍如何?”顧九聽得這好消息,當即問道魏琪。


    “魏將軍負傷歸來,現在軍醫處治傷。”傳信將士道。


    顧九點頭:“命軍醫細細照顧魏將軍,告訴魏將軍,養著身子,本殿有賞。”


    “遵令。”傳信將士迴道。


    顧九看了石羨娣:“這棋具本殿就贈與石軍師了。”


    “這棋具如此貴重?”石羨娣有點恍不。


    顧九笑笑:“棋具贈與石軍師,軍師並非喜黃白俗物之人,軍師愛棋,此物也算得了好主人。莫要推拖了。”


    “如此,末將卻之不恭。”石羨娣收下了棋具。


    午時,北軍高掛免戰牌。


    顧九隔著老遠看了看,命將士們宰牛宰羊,大吃一頓。


    因為,這並不是慕容燁的低頭。


    迎接她們西陵的,會是慕容燁更強勁的進攻。


    這北國的免戰牌一掛便是掛了整整七日。


    傳言北皇秘密的離開了交戰的兩軍前,去了哪裏無人知道。


    隻是西陵顧九派著看著慕容燁的人看到,北皇的暗衛連同北皇這七日裏忙的很。


    七日的時間,顧九派出去迴皇城給沈霧澈傳信的暗衛也迴來了。


    同時帶迴了一個不是很好的又算不得壞的消息。


    雲笙逃跑了,但是被沈霧澈抓了迴去。


    顧九有些許猜想。


    暗衛帶迴了一錦盒,和一壺酒。


    說是王夫沈霧澈交代要親手交到顧九手中。


    顧九留下了酒和錦盒讓暗衛下去休息,自己在帳內打開了錦盒。


    裏邊有一封加了火漆封好的信件和一些沒有封口的信件。


    顧九打開了封好的信件,上邊是沈霧澈的字跡。


    兩頁紙,一頁無字,一頁有字。


    顧九笑了笑,先看起了有字的那張。


    上邊寫了沈霧澈對顧九的思念之情和朝惜的一些瑣事。


    顧九看著沈霧澈信上說著朝惜已經會翻身,爬動等趣事,臉上洋溢的笑容仿佛自己親眼看到了與著自己血脈傳承的小朝惜正向自己爬來,咿呀學語。


    沈霧澈說殿下專心戰事,無需思著府內家中,女帝照顧府內有加,沈雨澤時常去看望,又常常帶著月無暇和他探討一些為父之道。


    顧九看著家書,臉上笑容一直都溫柔不變。


    細細看過,把這家書燒了灰,才拿起了無字的拿張。


    鋪開在桌子上開了酒灑在紙上,不過幾個唿吸間,原無字的紙上顯出了字跡。


    上邊的字跡並不是沈霧澈的,而是她所熟悉的女帝的字跡。


    寥寥幾字,是命令。


    顧九深吸了一口氣,把女帝的命令燃燒,揉了揉眉心。


    “月隱。”喚了一聲。


    這是她新的月衛,是月家這一輩的佼佼者,嫡出的姑娘。


    “殿下。”月隱現身行禮,她自從被指派來顧九身邊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了顧九的召喚。


    她深知前任月衛與顧九的情誼。


    是她永遠比不得的。


    “你去替本殿做一件事情。”顧九的聲音越說越小,月隱先是驚訝然後臉上是鄭重。


    “屬下定不負殿下之令。”月隱道。


    顧九點頭:“仔細小心,一切以自己的活路為重。若一次不成,便退迴來罷。”


    “屬下明白。”


    月隱離開後,顧九坐在桌前,寫了一封‘家書’。


    讓傳信的將士以尋常家書的速度送迴西陵。


    和其他的將士們的家書混在一切,送迴西陵。


    沒有什麽特殊的印記,朱漆封好的信封上隻寫了四個字:霧澈親啟。


    沒有什麽奏章的錦盒,就是這樣尋常的一封信,讓傳信的將士帶迴了西陵。


    這事做的隱秘也不隱秘,高調也不高調。


    顧九當寫好後就很悠哉的步子,走到了負責傳信的將士的帳篷中,把自己的信就仍在了所有的家書混合的寫了西陵皇城的箱子裏。


    知道的人不多不少,有心的無需特意就可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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