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仁是一個非常懂事的孩子,別看他隻有十六歲,卻早有了大人的穩健持重和成熟的思維。


    做生意,需要的就是這兩種性格。


    譚為仁從十三歲起就開始跟父親學做生意,由於過早地和成人打交道,思維力、判斷力和心性自然要向成人看齊了。


    要不然還怎麽在生意場上爭取到主動呢?


    生意場上的利害關係,他知道,人生的酸甜苦辣,他也知道,不是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誰會把自己的親骨肉送給別人呢?


    他知道那一定是不能觸碰的東西,所以,為了不讓養母傷心,為了保住自己的身世之謎,他沒有在冉秋雲的麵前問一個字,他也沒有瞞著冉秋雲偷偷尋找自己的生身父母。


    以為仁的性格和為人,他的內心一定十分的痛苦,他對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特別是對大娘都這麽好。


    他怎麽會忽略自己的生身父母呢?


    這麽些年來,他隻不過是把對生身父母的思念藏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罷了。


    冉秋雲把自己的房間放在了右邊一個房間裏麵,把左邊的書房變成了一個兩居室。


    這個書房,原來是為仁讀書學習的地方,為仁長大之後,搬到樓下去住了,書房也挪到樓下去了,這個書房就一直閑置著。


    冉秋雲把這個書房變成兩居室,是為婉婉的養父母準備的。


    李俊生和戚氏不僅僅是婉婉的養父母,他們還是為仁的生身父母,在譚家大院為這兩個人安排一個住的地方,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冉秋雲還派人從家具鋪運來了一些精工製作的家具:一張精雕細刻的箱式大木床,一個三人紅木椅,四個太師椅,連同兩個腳蹬和兩個茶幾,一個腳蹬放在床前,一個腳蹬放在三人紅木椅子的前麵,一個圓桌和六個鼓形圓凳,還有一個躺椅。


    兩個大衣櫃,兩個半截廚,一個梳妝台,一個床頭櫃,還有兩個包著鏤空銅邊,鑲嵌著玉花玉樹的紫檀大木箱。


    這兩間房子可不是李俊生夫妻倆臨時的住處——這是他們永久的住處,隻要李俊生夫妻倆到譚家大院來,這裏就是他們落腳的地方。


    對於母親的安排,婉婉非常滿意。


    李俊生夫妻倆做夢都沒有想過能住這樣的房子,所以,他們不是搖頭,就是擺手,局促拘謹得不行。


    婉婉一句話把夫妻堵的啞口無言:“爹娘不能住在這裏,那婉婉也就不能住在這裏了。”


    趙媽也告訴夫妻倆:“二太太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夫妻倆隻得接受了冉秋雲的安排。


    好在夫妻倆也隻是臨時住在譚府,他們那個家是離不開他們的。


    為仁是一個實誠的孩子,大家都到院門口迎接自己的生身父母和婉婉小姐,他覺得為自己親人準備住的地方,比到院門迎接更重要。


    為仁有很多事情要做,今天早晨,老爺出府送別代王和歐陽大人的時候,特別交代,讓夥房準備四桌宴席,中午,老爺要好好招待一下婉婉的爹娘。


    細心的老爺還讓二墩子到劉家堡接來了婉婉兩個哥哥和兩個妹妹。


    自從昌平公主五十壽誕以來,譚家大院喜事不斷。


    今天,老爺和二太太要和自己的親生女兒相認,李俊生夫妻倆要和自己的親生兒子相認。譚家大院雙喜臨門。


    是該好好慶賀一下了。唯一的遺憾是十三弟和歐陽大人要離開歇馬鎮了——兩個人在歇馬鎮耽擱了太多天。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不可能所有好事全湊在一起。


    冉秋雲領著女兒和戚氏看了看剛為婉婉準備好的房間,還領著她們看了看養父母的房間。


    婉婉雖然什麽話都沒有跟娘說,但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這說明她對母親的安排非常滿意。


    她清楚地感覺到,在見到生身父母的那一刻起,她的命運就開始發生逆轉。


    這麽多人伺候她,這麽多人陪著她哭,看著她笑。


    過去,隻要她到鎮上來,隻要她路過譚家大院的時候,都會放慢腳步,仰望高高的院牆和體麵的門楣。


    現在,她竟然走進了這座宅院,而且在轉眼之間搖身一變,成了這個宅院裏麵的一分子——而且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一分子。


    看過自己和養父養母的房間之後,婉婉提出到生母的房間裏去看看。


    當她看過冉秋雲的房間以後,立馬就不高興了,這也怪丫鬟翠雯多嘴,她說太太把自己的房間給了婉婉。其實,無需翠雯說什麽,當婉婉走進冉秋雲的房間以後,就明白是怎麽一迴事情了。能迴到親生父母的身邊,她已經沒有任何奢望了:“娘,婉婉在那麽大的屋子裏麵會睡不著覺的。”


    “這是為何?”


    “如果娘讓婉婉睡在這兩件屋子裏麵,婉婉就能睡著覺了。如果婉婉還睡不著覺的話,就到娘的房間去,和娘鑽一個被窩筒。娘可願意?”


    “怎麽不願意,娘願意抱著婉婉睡一輩子。”冉秋雲再次流下激動地熱淚,女兒小小年紀就這麽懂事,此生足矣。


    女兒隨娘,婉婉也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最後,冉秋雲不得不妥協,她還住在原來的房間裏麵,婉婉住在左邊兩間屋子裏。


    冉秋雲吩咐趙媽、阿玉、翠雯、潤月,換了新珠簾,貼了新窗花,還在屋子裏麵添加了一些婉婉喜歡的家具。


    比如說書櫥和寫字用的桌子、椅子,兩個做工精美的紫檀木燈架,盆景架,冉秋雲還讓譚為禮在房間裏麵掛了幾幅山水畫。


    最後,冉秋雲還讓二墩子到後花園的花房挑了幾盆不同品種的菊花放在盆景架上。


    看到書櫥、寫字台和盆景,婉婉的心裏甭提有多高興了。


    她終於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漂亮的房間,這個房間和娘親的房間緊靠在一起。


    李俊生夫妻倆在自己的房間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兒子為仁。


    當時,為仁正在指揮兩個丫鬟鋪床疊被。


    看到冉秋雲拉著婉婉的手走進房間,為仁便將目光投向了門外,他在等待那兩張熟悉的麵孔的出現。


    “為仁,還不快去迎你爹娘。”冉秋雲道。


    此時,李俊生和戚氏正好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走進門來。


    為仁看了看李俊生和戚氏,又看了看冉秋雲和譚國凱。


    “傻孩子,你愣在那作甚,你朝思暮想,現在,你的生身父母就站在你的麵前,你怎麽磨嘰起來了。”冉秋雲道。


    其實,為仁早就想喊了,他隻是在猶豫怎麽喊,喊什麽?一邊是養父母,一邊是生身父母。


    “為仁,快叫爹娘啊!”站在門口的譚國凱大聲道,“快跪下叫——大聲叫!”


    譚國凱知道為仁在猶豫什麽。


    既然老爺教他怎麽叫,那自己就按照老爺的意思叫吧,為仁雙膝著地,跪在地板上:“爹、娘,孩兒給爹娘叩頭了。”


    譚為仁並沒有大聲叫,但所有人都聽見了。


    戚氏上前兩步,抱起兒子:“快起來——快起來。”


    戚氏的眼睛裏麵閃著激動的淚花,但她在極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感情,不讓眼淚溢出眼窩。


    母親對兒子的感情是可以恣意揮灑的,但要看環境——這裏畢竟是譚家,不是他恣意揮灑眼淚,抒發情感的地方。


    李俊生站在一旁,表情很平靜。


    李俊生表情平靜是有道理的。


    在過去的十六年裏,李俊生和譚為仁數次見麵,譚為仁經常帶工人到劉家堡去伐木,有時候鋸子和斧頭壞了,為仁會到李俊生的鐵匠鋪去買鋸子和斧頭。


    每次,李俊生都會將壞了的鋸子和斧頭折價,將新鋸子和斧頭便宜賣給譚為仁。


    雖然當時並不知道為仁少爺就是自己的兒子,但也算有過幾麵之緣吧!


    趙媽和戚氏將為仁扶起來。


    眼淚在為仁的眼眶裏麵打轉轉,為仁的性格和父母一樣,也有點內斂——他和李俊生一樣,也很克製。


    婉婉很懂得禮節,她走到為仁的跟前:“小妹婉婉拜見為仁哥哥。”


    為仁感到很奇怪,在他的記憶裏,他和婉婉從未見過麵:“婉婉妹妹,你認識我?”


    “哥哥不認識婉婉,但婉婉認識哥哥。”


    “妹妹怎麽會認識我呢?”


    “哥哥經常帶著人到劉家堡伐木,婉婉和兩個哥哥到檀樹林去撿拾小樹枝。”


    “剛開始,那些工人趕我們走,可你讓我們撿拾,後來,那些工人就不趕我們了,隻要你們去伐木,我們就能撿拾到很多小樹枝,那些小樹枝要夠我們燒好長時間。”


    “有時候,我大哥還把小樹枝挑到鎮上去買,紫檀樹的樹枝有香味,又很耐燒,鎮上的人都喜歡買。”


    婉婉小姐和為仁少爺一見如故,這使大家都感到很意外。


    婉婉走到昌平公主的跟前,突然雙膝跪下,兩手扶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婉婉給大娘請安。”


    昌平公主退後一步:“婉婉,你也認識大娘?”


    “趙媽跟婉婉說了大娘的事情,婉婉和娘到隱龍寺進香,曾兩次看到大娘和娘親在一起。那時候,婉婉不認識大娘。”


    “你早就認識你娘親了?”


    “婉婉早就認識娘親了。娘親裝作路人到我家討水喝,娘親還去過學堂。婉婉感謝大娘照顧我娘親,還有為仁哥哥。”


    昌平公主上前一步,將婉婉扶起身:“老爺,秋雲,這孩子,小小年紀,竟這般懂事,誰能想到,一個十六的孩子,竟然說出這等話來。俊生大哥,還是你們夫妻倆*的好啊!”


    李俊生一連說了兩聲“慚愧”。


    之後,在譚國凱、昌平公主、冉秋雲和譚國棟夫妻倆的陪同下,譚為仁帶著父母和婉婉小姐到泰園去給老太爺、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從櫃子裏麵拿出一對玉手鐲戴在婉婉的手腕上。


    後來,婉婉從冉秋雲的口中得知,奶奶送給她的這對手鐲是她的陪嫁,是老奶奶最喜歡的首飾。


    冉秋雲的心裏清楚,老太太這樣做,無非是想彌補老兩口對她和兒子為仁的虧欠。


    中午,譚老爺在齊雲閣設宴款待為仁的父母。


    席間,譚國凱和李俊生說定:讓為仁的大哥金柱到懷仁堂去幫忙。


    讓為仁的二哥銀柱到家具作坊去幫忙,譚家的檀樹林交給李俊生照應。


    婉婉對父親譚國凱的安排非常滿意。


    第二天辰時,在一家人的陪同下,譚國凱、昌平公主和冉秋雲攜琛兒和婉婉到祠堂祭拜祖宗,族長住持了祭拜儀式。譚氏家族在冊的人都來了。


    譚為禮在家譜上寫下了譚玉婉的名字。


    在李家,婉婉叫李婉婉,既然認祖歸宗,名字自然要往“玉”字上靠了,上麵兩個姐姐叫玉蘭和玉婷,婉婉自然就叫玉婉了,名字中既有一個“婉”字,又有一個“玉”字,真可謂兩全其美,天意早定。


    譚為琛的名字雖然在輩分上和幾個弟弟和族中堂兄靠上了,但和“仁義禮智信”有些不合,“仁”為老大。


    現在,為琛橫插一杠,變成了老大,這也是無法更改和逆轉的事實,所以,隻能在輩分上考慮,名字上師無法理順關係了,這是由曆史的原因造成的。


    彼一時,此一時,人沒有前後眼,為琛的名字是譚國凱、昌平公主和歐陽若愚一起起的。


    為仁的名字是老太爺起的,老太爺在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其他男孩子的名字就定下來了。


    譚國凱不可能知道他會有這麽多的兒子。這也是曆史造成了。


    世間不如意人十有八九。誰又能想到為義會被掃地出門呢?


    譚國凱失去了一個兒子,老天爺很快又還給譚國凱一個兒子,一切隨緣就是了。


    當天下午,譚國凱攜昌平公主、冉秋雲、李俊生夫妻倆和為琛、為仁、為智、為信、玉蘭、玉婷和玉婉到隱龍寺進香拜佛。


    參加這次佛事活動的還有族長和族中的長者。隨行的還有譚國棟夫妻倆和譚為禮。


    隨行伺候的有趙媽、梅子、紫蘭、鳳兒和阿玉、翠雯、潤月。


    趕馬車的是二墩子、高鵬、姬飛、南梓翔和饒東山。五輛馬車浩浩蕩蕩地駛向了隱龍寺,後麵還有幾輛族長和族中長者的馬車。


    一路無話


    馬車停在石橋前菩提樹下的時候,寺院裏麵的智真住持和幾位老禪師站在山門的兩邊夾道歡迎。


    兩個僧人攙扶著智真住持,智真住持身披袈裟,手握禪杖。


    蒲管家和幾位禪師站在一起。


    智真住持已經是九十三歲高齡的老禪師,近幾年來,寺院的大佛事,他很少出麵了,平時接待大家的是慧能禪師。


    今天智真住持親自主持下午的佛事,可見對下午的佛事有多重視。


    這也能看出譚國凱的威望很高。


    上午,譚國凱就安排蒲管家到隱龍寺安排下午的佛事。


    蒲管家上山的時候,譚國凱讓他帶了五百兩紋銀。


    走在父親的身後,雙手挽著生母和養母的胳膊,婉婉迴想起來幾年前,和母親上山進香的情景。人生的機遇和運數的轉換如此之快。


    在老住持和眾僧的引導下,穿過紫霄殿,進入大雄寶殿。


    大雄寶殿裏麵,在如來佛祖的前麵,左右兩邊個站著兩排僧人,如來佛祖的前麵擺著一個香案,香案上擺放著幾十盞長明燈。


    香案前擺放著三排蒲墊。


    在鋪墊的右邊有一個法台,法台上放著一個罄和一個超大的木魚,罄旁邊放著一個小銅錘,木魚旁邊放著一個小木錘。


    僧人們低聲地哼唱著經文——這應該是法會前的鋪墊。


    智真住持將一行人引到蒲墊前。然後走到法台後,幾位老禪師則站在住持的兩旁。


    住持拿起木槌在木魚上敲了三下,僧人們的誦經聲突然嘹亮、高亢起來。


    伴隨著宛轉悠揚的誦經之聲,族長、譚國凱、譚國棟、昌平公主、趙夫人和冉秋雲跪在蒲墊上,先雙手合十,然後將雙手放在蒲墊上,掌心向上,給如來佛祖磕了三個頭。


    磕完頭之後,鳳兒扶起族長,紫蘭扶起譚國凱,梅子扶起扶起昌平公主,阿玉扶起冉秋雲。


    在翠雯和潤月的攙扶下,李俊生和戚氏夫妻倆跪在蒲墊上給如來佛祖磕了三個頭。


    族中長者跪在蒲墊上給如來佛祖磕了三河頭。


    最後,琛兒、為仁、婉婉、為禮、為智、為信、玉蘭、玉婷跪在蒲墊上,學著長輩的樣子,磕了三個頭。


    最後,所有人都跪在蒲墊上,給如來佛磕了三個頭。


    譚國凱和李俊生跪在第一排中間兩個位置在,譚國棟、族長和族中長者跪在兩邊。


    長平公主、冉秋雲、戚氏、趙夫人跪在第二排蒲墊上,小字輩們跪在第三排蒲墊上。


    大雄寶殿裏麵的佛事結束之後,智真住持和另外兩個老禪師領著譚國凱一行去了譚家的禪房。


    禪房的門開著,在觀世音菩薩前左右兩邊,各坐著一排僧人,他們盤腿坐在蒲墊上,麵朝觀音菩薩,雙手合十,口中哼唱著經文,在觀音菩薩的前麵,放著八個蒲墊。


    譚國凱一行跪在蒲墊上,智真住持和慧能禪師一人一邊,盤腿坐在僧人的前麵。


    在住持的蒲墊前放著一個低矮的法台,法台上放著一個罄,罄旁放著一個小銅錘。


    智真住持用右手拿起小銅錘,左手轉動著手中的佛珠,然後用小銅錘在罄上敲了一下。


    誦經之聲便開始由低沉轉為高亢,由平鋪直敘轉為抑揚頓挫,由抑揚頓挫轉為宛轉悠揚,在抑揚頓挫和宛轉悠揚的誦經聲中,伴隨著住持不緊不慢的擊罄聲。


    一炷香燃盡的時候,誦經聲和擊罄聲戛然而止。


    僧人們站起身,依次走出禪房,兩個侍僧扶起智真住持和慧能禪師。


    慧能禪師點燃一炷香,插在兩個香爐裏麵,佛事宣告結束。


    智真住持和眾禪師將譚國凱一行送出禪房,送出山門,將譚國凱一行送上馬車。


    平靜的生活不會太久,隻要有風,湖麵上就會有波浪。


    譚為仁並沒有沉浸在父子母子相認的喜悅之中,藥鋪和紫檀家具兩檔子生意每況愈下。


    老爺把林蘊姍母子趕出譚府,並不意味著譚府已經化險為夷了。相反,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


    先前,隻是歇馬鎮的懷仁堂和青州的一品齋出了問題,現在,其它用幾個地方的藥鋪和家具鋪都出問題了。


    譚為仁清楚地意識到,有人在暗中和譚家較勁,雖然譚家的內鬼不在了,但這股隱藏在林蘊姍母子身後的勢力還在,他們絕不會因為林蘊姍母子的離去而善罷甘休。


    即使是被趕出譚家大院的林蘊姍母子,以譚為仁對林蘊姍和譚為義母子倆的了解,他們也不會良心發現、改邪歸正。


    林蘊姍嫁到譚家大院之後,在譚家大院各處,包括店鋪和作坊安插了自己的人。


    這些人隱藏很深,一時難於清除幹淨。


    要不然,懷仁堂和一品齋的生意也不會這麽快就被他們搞垮。


    父子、母子、父女、母女相認之後的那天傍晚,譚為仁就派高鵬和姬飛到青州去找魯掌櫃,派自己的二哥李銀柱到劉家堡一品軒家具作坊去應聘,一品軒家具作坊想擴大規模正在招聘夥計。


    當然,他們的主要目的是想從不景氣的一品齋家具作坊挖走一些工匠。


    幸虧譚家及時發放夥計的工錢,否則,還真難說。


    李銀柱腦袋比較靈活,關鍵是他跟木匠師傅學手藝剛剛結束。


    這時候,一品軒正需要木工師傅,譚為仁和父親李俊生商量後決定讓李銀柱到一品軒家具作坊去應聘,在一品軒家具作坊拿一份工錢,在一品齋家具作坊再拿一份工錢。


    一旦時機成熟,譚為仁就讓李銀柱到-一品齋家具作坊去挑重擔,李家在劉家堡,李銀柱在家附近做工,也方便照顧爹娘和兩個妹妹。


    譚為仁交給李銀柱的任務是:弄清楚一品軒家具作坊真正的掌櫃是誰?


    經常和一品軒家具作坊的主事接觸的人是什麽人?


    如果能知道一品軒家具作坊的進料來源,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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