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溪焦急說道:“萬萬使不得。”


    按理說,長月才是自己的師父,要是被長月喊一聲,可不得折壽麽。葉溪連忙阻止長月將那一聲稱唿說出口,之間長月神色黯然,但仍強裝鎮定地衝葉溪笑了笑。


    “您不收我,大概是我沒有那個命,可這孩子聰明,少俠一定將其收下!”長月將初明玉拉到葉溪的麵前,初明玉眼巴巴地看著葉溪,又看看自己的師父,可愛得要死。


    葉溪苦笑著,這兩個一個也收不得啊。


    要是現在讓師姐喊自己師父,恐怕迴去劍神就要拔劍砍人的……


    “不成,你們不用枉費心思。能教你們的,我自會盡心盡力地教。既然你們已經有師徒關係,如果給江湖上的人知道,恐怕就要說我搶人愛徒了。”


    “我這等身份,還犯不著跟你搶徒弟吧。”為了應付長月與初明玉的殷切希望,葉溪必須得擺擺譜了。還別說,這種裝x的話,說起來還挺爽。


    果然,聽完葉溪的話,長月眼神雖然黯淡,卻振奮了些許,口中不斷地說道:“應當如此,應當如此……”


    當時,葉溪便將神月劍派基礎劍訣傳授給了他們。


    初明玉一遍即過,笑嘻嘻地衝著葉溪眨眼睛,長月背了小半天,也記了下來。


    葉溪笑著揮手,讓他們二人退下,自行消化。


    到了現在,葉溪才似乎明白了什麽。


    第一,神月劍派的劍法竟是他傳出去的……也隻有從基礎劍法到進階劍法,自己命中注定來這一遭恐怕就是要將這劍法傳下去,並為劍神啟蒙。


    葉溪心頭微微一顫,這種冥冥之中被安排的感覺可不太好。


    第二,當初初明玉師姐給了自己一塊令牌,明明時弟子令的樣式,卻雕刻掌門令的圖案,恐怕也跟自己今日的作為有關了。


    初明玉師姐天賦卓絕,劍道修為必然一日千裏,遠不是長月所能比的。但,長月又是師姐年幼時流浪江湖的師父,日後必然也以長月弟子自居。


    隻是……他們的劍法卻都是自己傳授的。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們又可以算是同門……


    想必未來十幾年這二人都會因為彼此的關係而陷入不少奇怪的尷尬之中。


    長月成立神月劍派後,初明玉師姐的地位必然等同於劍派掌門,但她又是名義上長月的弟子,因此隻能領個一代弟子的令牌,但這令牌又是特殊的,標榜了她在神月的地位。


    隻是,長月真人想得再好,也想不到自他死後,師姐竟會遭受到劍派中人的排擠,甚至被逐出山門,流落民間。


    葉溪知曉這一切,此時卻無力去改變,也隻能微微歎息。


    正在此時,窗外突然一聲爆響,整個城池都抖了三抖,恐怖的聲音傳遍城中每一個角落:“城中人聽著,血魔老祖今日接管了這座城池,你們都是我的奴仆!”


    接著就是滿大街的驚唿聲,踩踏聲以及叫罵聲。


    隨後的天空被一層紅色的雲霧遮蔽了,倒映著整片天地紅彤彤地,像極了火燒雲的奇觀——如果不是空氣中飄蕩著那股惡心的腥臭味的話。


    葉溪微微蹙眉。這算怎麽迴事,光天化日之下,仗著修為欺辱百姓?


    此刻的道門應該是正當興盛吧,道門門眾多到都能組成一支軍隊了,他們走在戰場上齊齊施展玄法,那遮天蔽日的天火、地雷、真水……嘖嘖嘖,當真可怕。


    想一想就為魔族感到可憐。


    嘶——


    葉溪突然一個激靈,道門大部隊此刻正在前方戰場,恐怕城中兵力大部分也被抽調出去了。在真正的大修為者麵前,這座城,毫無威脅力!


    甚至,這裏滿城都是羔羊。


    葉溪連忙衝出去找到正在呆呆看著天空的長月與初明玉二人:“你們二人進去屋內,不要出來,我保你們無事!”


    初明玉焦急說道:“大哥哥是想要去對付壞人嗎?我也想幫大哥哥!”


    葉溪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你還小,等你長大了,會幫我更多。”


    “不行,我已經學會了大哥哥教我的劍法!”說著,她折了一根枯枝,像模像樣地演示起了她從劍訣裏領悟的劍法。


    看著那一道道熟悉的劍招,葉溪忍不住歎道:“果然,這才是神月劍派的起源。”


    長月眨了眨眼睛:“神月劍派?這是哪家的門派,好名字……”


    葉溪自知失言,不敢再說話,以指為劍,對著初明玉說道:“小玉兒你看這招,等你學會了我就帶你上戰場。”


    說話間,他劍指一甩,刹那間,劍影翩躚,整個人已經掠出三丈之外。


    神月劍術,突進技·飛雲趕月。


    這一招其實已經接近了玄法,要以劍術之威能帶動身體進行瞬間、強製性的位移,戰鬥中妙用頗多,可以多次使用在招式用老,而新力未生的尷尬境地,通過突進改變自己無招可用,或者銜接新招的過程之中,靈活至極。


    這一招也是葉溪曾經最愛用的劍法,隻是他近些年來盡是遇到一些神級的對手,這種凡間劍法已經快見不得人了。


    葉溪本想請師姐教自己更多招式,結果師姐長劍一揮,直接上天了,倒讓葉溪頗為遺憾。


    但無論如何,這一招都不是剛剛學會基礎劍訣的人能夠領悟的。當然,初明玉也不是一般的人,葉溪覺得她肯定能以驚人的速度學會,但絕不會是幾天之內。


    將二人帶迴屋內,葉溪縱身跳出窗外,高高地站在屋簷之上,冷漠地看著遠處那個兇惡氣勢滔天的人。


    此人一腳踹翻了城牆,這才有了那一聲爆響,他的氣息恐怖至極,翻滾的氣血居然透體而出,覆蓋了小半座城池。


    葉溪微微皺眉,看此人的氣血,他的肉體至少有半神的實力,而他的氣勢雖然恐怖,但也沒如今三元嬰共鳴的葉溪功力深厚。


    這是一個體修高手。


    坍塌的城門方向,體修高手的身後衝出一夥人來,騎著高頭大馬在城中街道肆意奔跑,手中長刀舞得虎虎生風,但凡有路人躲閃不及就是一刀砍下……


    葉溪又看向了城守的方向,隻見幾名披堅執銳的將士含不畏死地衝體修高手衝去,卻在半空中被無形的氣勢轟得口吐鮮血,倒飛出去。


    “賊子大膽!”幾道流光從城中掠出,看樣子是有高手出手了。


    葉溪依然沒有行動。兩百年的時間,當中又經曆了祖龍皇帝鎮壓江湖,奪取無數武林秘籍的大事,恐怕這裏的武學體係跟葉溪認知中的是存在極大差異的。


    在不知道對方武力的情況下,葉溪暫時不打算出手。


    眼見得幾道流光之中,有男有女,使刀的拿槍的,不一而是。這些人的修為葉溪看的清楚,都有練氣境巔峰的實力,估摸著每個人都會些玄法,真正打起來不至於那麽快落敗。


    突然,天空中的血氣極速收斂,最後凝聚成了三道血紅的人形,這些“人”最終也隻是徒有人形,一個個卻沒有麵孔,隻是露出血盆大口,向著出頭的眾俠士撲去。


    葉溪微微皺眉:“能控製血氣的功法,當真聞所未聞。”


    他突然想起懷中還有徐文送給自己的一本功法,說是他的一些修煉心得,但葉溪至今沒有時間去領悟。


    葉溪搖了搖頭,甩去不相幹的思緒。


    估摸著這血氣化身有玄法的底子,不然絕對沒有如此詭異,葉溪看得仔細,也看出幾分道門分身術的蹊蹺來。


    道門的分身術不就是依仗自身的某物,比如一根頭發,一片指甲變作一個假人嗎?血氣也是自身的一種,看樣子,這個體修高手不是一般地棘手……


    果不其然,出頭的眾俠在驚愕間已經被血氣分身給製服了,他們中有幾人噴出一道道火球,將血氣分身硬生生打散,卻很快又凝聚出來。


    葉溪歎息道:“血氣不散,這樣的分身他不是信手拈來,你們攻擊淨往分身上打有什麽用?”


    “兄台看來對玄法頗有心得?”一道聲音突然從耳邊響起。


    葉溪沒由來得突然後背發涼,震驚地平移三丈,扭頭望去,隻見一位仙風道骨的的道長正捏著胡子笑眯眯地看著葉溪。


    更關鍵的是,這人還牽著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這少年頗為好奇地打量著葉溪。


    “觀你氣息,玄法已經到了非同一般的境界。嘶——”道長皺著眉頭掐指算著,“你的過去、未來呈現一團迷霧,看著像是天命之人,卻又不是,真是奇哉怪也。”


    “我能從你體內感受到熾熱的氣息,是我道門真火吧。嘖嘖嘖,真是了不得,這般年紀便將真火凝聚出來了,似乎還能完美掌控。”


    道長越看葉溪越好奇,他旁邊的少年卻將雙手負在腦後,一臉慵懶地說道:“那他的天分不是跟我一樣咯?”


    “臭小子,我平日裏是怎麽教你的,莫驕狂莫驕狂,這山望著那山高。你玄法厲害又怎得,這位少年玄法修為便在你之上,你看他右臂,虎口光滑,小臂略粗,儼然是使劍高手——這一點你又輸給他啦!”


    少年賭氣般扭過頭去:“哼,那你怎麽不收他做大弟子?”


    道長凝眸說道:“我倒是想?看他修為,也是出自道門正宗,不知是哪位師兄弟教出來的人傑,我不好搶人家的徒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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