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承歡呢?”葉溪感受著外頭兩道幾乎快凝成實質的神識掃了過去,由於奇門遁術的庇護,暫時地躲過兩位大神的偵查。


    徐揚靈蜷縮在葉溪懷裏,胸口上的肌膚不斷在修複,也不斷被殘留的神力摧毀,魔血毫無節製地流淌而出,整個人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


    她虛弱地說:“李承歡他先行離開了,說是……咳咳,說是去邊疆從軍,蒙悅也跟著他走了。”


    葉溪沉默了一陣,他尊重自己兄弟的決定,也為他剛好躲過神明搜查而慶幸。


    很快,他便感受到那兩道恐怖的神明意誌徑直朝著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死亡穀降臨而去。


    “他們……是在作死吧。”葉溪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但腳步絲毫沒有減慢。


    他必須快些趕到死亡穀,隻有神明才知道如何清楚神明造成的傷勢,縱使徐揚靈魔體強悍,也斷然不可能無限製地失血。


    葉溪猛地躍過一道懸崖,一道身影卻翩然在他麵前閃現,寬大的手掌輕輕放在葉溪的額頭上,葉溪立馬停下了腳步。


    徐文魔瞳一寒就要暴起發難,葉溪卻突然喊道:“徐兄,切莫動手!”


    來人最終隻是欣慰地摸了摸葉溪的腦袋:“你終究是長大了呀。”


    葉溪隻覺得一股暖流自心底湧出,刹那間湧遍全身,雙目一下子變得通紅——他終歸隻有十四的年紀,卻承受了太多太多……


    強行壓製住哽咽的喉嚨,葉溪抬頭望著那張熟悉的麵孔:“謝大哥,救救徐揚靈吧。”


    “安啦。”謝輕朝寬慰道,輕輕點在徐揚靈的額頭上,徐揚靈的嬌軀突然劇烈顫抖起來,看她麵色,極度難受。


    “這……”葉溪有些害怕地抱緊了徐揚靈,“這是怎麽迴事?”


    “天魔族本就是神明造物,卻天生擁有超越神明的能力,因此受到了封禁,也受到了打壓。我隻是將她體內的封禁解除,憑借她自己的能力痊愈不是問題。”


    看著徐揚靈的臉色徐徐好轉,胸口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勢也在逐漸愈合,葉溪這才鬆了一口氣。


    徐揚靈的氣息仍然有些虛弱,但已無大礙,她衝著葉溪露出一個微笑:“傻瓜,我沒事了。”


    徐文深深地對謝輕朝彎腰行禮:“閣下對我天魔族有如再造之恩。”


    謝輕朝目光深邃地盯著徐文:“魔族南侵是你定下的計策吧。時至今日,極北冰原上的幾尊大魔也是依照你的策略在北方布局,意圖侵占中原的吧。”


    徐文深吸一口氣,知道是對方終究放不下人族立場,但這並不妨礙他大膽承認:“正是!不知閣下有何指教。”


    謝輕朝輕笑一聲:“指教不敢,號稱天魔族百年難遇的天才我怎麽敢指教呢——南侵中原之事速速開始,也不枉我扶植你們天魔族一場。”


    徐文一頭霧水,一時之間竟猜不透謝輕朝意欲何在。


    葉溪聽了也皺起眉頭:“謝大哥,魔族南下中原,生靈塗炭。”


    “你不要多管,好好修行,這不是現在的你能參與的博弈。”謝輕朝似乎麵露不悅。


    辰堯子一臉興奮地湊上前來:“大人,我將葉溪救迴來了,幸不辱命!”


    “善!”謝輕朝點頭道,“今日算你大功一件。”


    “那兩位神隻?”


    “嗬嗬,你們且看。”謝輕朝輕輕一揮手,眾人的眼中頓時浮現出兩道巨大的身影,此刻的戰神與天災已經降臨死亡穀上空,然而迎接他們的隻有枯死的老樹與哀鳴的烏鴉。


    “這裏……能不下去還是不要下去了。”戰神突然遲疑道。


    “這是為何?”


    “死亡穀中住著一位起死人,肉白骨的大能,當年便與我們不對付,後來又不屑與我們瓜分天下,遂來到人間自圈一地,號稱神明禁地死亡穀。我們若是進去,還不知會發生什麽。”


    山穀中群鴉突然亂叫起來,像是發出一陣陣無情哄笑。


    “不是,這人間怎麽這麽多可怕的東西?劍神的劍痕,半神級的天魔,還有北方那頭恐怖的神級怪獸……”天災有些迷惘地搖了搖頭,“我有些分不清究竟哪邊才是神界,哪邊才是人間了?”


    “我也不知,人間竟然比神界還要兇險……”戰神麵露遲疑,但還是拱手衝著穀裏問道,“神界戰神、天災聯袂拜訪,不知穀中前輩是否能出麵相見。”


    一道劍光飛躍天上,縹緲的女聲突然在雲霄間響起:“穀中前輩沒有,昔日的死對頭倒是有一個,不知你們見還是不見?”


    劍光消散,初明玉身穿黑色衣裙,提著一把幽幽長劍,無憑無依地,俏生生站在雲海之中,雙目露出刺骨寒意,死死地盯著那兩道龐大的神軀。


    “劍神——”戰神與天災瘋狂後掠上百裏。


    “該死,為什麽會是她?難道葉溪是她的神使?我們一直都搞錯了!”


    “莫說這個,她為什麽還活著?”天災一臉恐慌,“當年不是將她殺死了嗎?一百年前的神明劫將神月劍派弄得死去活來都不見她現身……”


    “難道是穀中的大能救活了她?”戰神瘋狂推測,可天機居然被蒙上了一層陰影,也不知是誰的手筆,但戰神的臉色已經變得極其難看。


    “被人算計了!他媽的葉溪就是個幌子,幕後高手就是為了讓劍神出世,攪亂神界的!”


    “何方神聖如此大膽?竟然算計神界!”


    但此刻已經不容他再做推算了,因為初明玉已經截斷了他們的去路。


    她就站在那裏,亭亭玉立,可不管你想上天還是想入地,都能感受到那股極致的殺意,根本無路可退!


    “我們這裏隻是一具投影而已,即便被毀了也無所謂!”天災怒喝道。


    “是麽?”初明玉輕飄飄揮出一劍,劍光飛掠而過——明明神明投影的身軀是那麽龐大,初明玉與之比較就如同大象與螞蟻一般,差距明顯,那道劍光相較於神軀而言,不過是一根小牙簽罷了。


    可劍光飛過,巨大的神軀直接爆碎了!


    一道無形的劍意沿著神明投影消逝的方向光速延伸過去,少頃,東南方天際響起兩聲慘叫,整個東南大州下起了一場血雨。


    “找到,你們了。”初明玉再度化作一道劍光,一頭紮入了東南方的天空。


    地麵上,舉派逃難的神月劍派,從掌門到弟子俱皆拜伏在地,李雪蒿熱淚盈眶:“是劍神大人!是劍神大人!劍神大人並未忘記我們!”


    有太上長老瘋狂地衝天揮灑著自己的劍意:“老朽一生得意之作,請劍神大人鑒賞!老朽有生之年得見劍神大人神威,含笑九泉了哈哈哈哈!”


    天空中徐徐飄來一道溫柔的嗓音:“好劍,且去吧。”


    太上長老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帶著笑意斷了氣,手裏的長劍說什麽也不肯鬆開。


    嗖地一聲,葉溪的視線被強行拉迴。


    謝輕朝收起劍指,輕輕說道:“神界的事還不能讓現在的你們看到,容易動搖你們的道心。”


    眾人一陣唏噓,諸辛夷臉上帶著陶醉的笑意:“我居然見到劍神了?先前劍神就在前方山穀裏吧,距離我隻有幾百公裏遠……好棒。”


    謝輕朝與葉溪腦袋後麵齊齊冒出黑線,這孩子該不會失心瘋了吧。


    這也難怪,神月劍派百年前被神明劫往塵埃裏死虐,哪怕他們恢複了元氣,又號稱中原第一劍派,可骨子裏始終擺脫不了當年的陰影。


    從上到下都籠罩在神明造成的恐懼之下,但今天忽然發現,原來我們也有大腿!原來我們的大腿厲害到沒譜了,以一敵二不說,居然強行打入神界……哇靠,揚眉吐氣啊!


    此時的神月劍派,集體陷入了對初明玉的無限崇拜當中,而葉溪作為初明玉名義上的師弟,實際上的弟子,瞬間被整個劍派打上了寶貝的標簽。


    此時的諸辛夷是一臉狂熱地看著葉溪,就差撲上去了。


    徐揚靈見狀,冷哼一聲,直接抱住葉溪宣誓主權。


    謝輕朝看著諸辛夷,突然輕笑一聲,沒人知道他為何而笑,除了葉溪也沒有人敢向他提問,而葉溪此刻……漲紅了臉,視線在徐揚靈精致的鎖骨與白皙的玉肩上徘徊,然後徐徐往下……


    啪地一聲,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徐揚靈氣鼓鼓地蒙住葉溪的眼睛:“不許看!不許你……占我便宜!”


    ——早先一直是葉溪用自己的身體替她遮掩泄露的春光,但那時她渾身上下都被魔血浸染,沒啥可看的,如今她用玄法洗去了全身的血跡,春光乍泄,離她最近的葉溪險些沒忍住……


    眾人下意識地挪開目光。


    葉溪沉默著將她抱到偏僻處,自覺地蒙住自己的眼睛,轉身離開。


    “等等!”徐揚靈從大樹後麵露出一個小腦袋,麵帶羞澀:“其實……我不是不許你看,你……可以看的。”


    葉溪扭身衝進小樹林裏,粗壯的樹幹後傳來徐揚靈的一聲驚唿。


    諸辛夷有些緊張,下意識扭頭去看:“不會遇到危險了……唔——”


    徐文強行堵住他的嘴,又將他的腦袋扭了迴去:“不要瞎操心……唉,妹子大了,不中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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