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溪冷笑道:“我瞧你也說不出什麽子醜寅卯來,枉我以為你是個厲害的江湖前輩,不過小人爾。”


    “貨?什麽貨。”門外嘎吱嘎吱響起重物挪動的聲音,一對白衣男女步入了客棧,眾人的實現一下子凝聚在他們身上。


    李泊的眼神一下子定格在他們的麵具上,瞳孔放大,整個人的身子不住地顫抖:“是……是他們。”


    “大當家的!”門外有趟子手飛奔而來,徑直來到王天佑的身邊,“咱們丟失的貨找到啦!”


    “在哪裏!”


    “就在門口,是被這兩人運過來的。”趟子手指著剛剛踏入客棧的男女。


    女的麵具下傳出幾聲嬌笑:“我說各位哥哥,怎麽一進來就盯著奴家看呢?奴家可不是隨便能看的,看了就要付出代價的喔~”


    李泊終於喊出聲來:“就是他們,奪鏢的是他們!殺人的是他們!”


    麵具男冷笑道:“你不是說是先前那位少年嗎?怎麽又變成我們了。”


    “我……我神誌不清,認錯了!”


    葉溪提起寒泉劍:“既然是你們害我名聲,那我便替龍遠鏢局將你們捉住,以證清白!”


    “哪裏來的小子,說話如此囂張。”


    王天佑大手一揮,趟子手與鏢師們一湧而入,將麵具男女圍得水泄不通。


    “少俠,此事對不住了!但這是我龍遠鏢局之事,還望少俠不要插手。”


    “好說。”葉溪收劍,坐下,“小二上茶!”此時,那店家小二才敢跑到葉溪跟前,歉意地笑笑,趕緊將茶水填滿。


    王天佑站在麵具男女麵前,先對著客棧掌櫃拱了拱手:“稍後此地損失一應算在龍遠頭上!”


    掌櫃的在這裏開客棧,迎接五湖四海的浪子,報複仇殺爭鬥的事見得多了,早習以為常,隻是揮了揮手便走入了後堂——看得越多越容易惹來殺身之禍。這也是這家客棧長期在此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葉溪暗暗打量那對麵具男女。這件事一開始就十分可疑,對方劫鏢之後不考慮著躲開追捕,反而大搖大擺從官道上來到此地,明明看到龍遠鏢局的人卻不躲開,反而進來調笑。


    太過有恃無恐了……


    葉溪端著下巴考慮的時候,王天佑已經與麵具男女對上了。隻見他雙手握著兩支短槍,迅疾如電般向麵具男攻去,其餘趟子手與鏢師們對著麵具女一湧而上,刀光劍影,溢滿了整個客棧。


    隻見戴著麵具的女人不急不忙,眼見得一堆大漢衝自己揮舞著刀劍,她指尖輕彈,刹那飛針密布,幾乎隻是一個照麵,就將龍遠鏢局的趟子手和鏢師都放倒了。


    而王天佑那邊也並不樂觀,他的攻擊雖快,但總是被麵具男躲過。當王天佑憤怒地擲出右手短槍時,麵具男幾乎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他的身側:“我來幫你吧!”


    “噶擦”一聲脆響,王天佑的右臂應聲而斷,軟趴趴地掉在身側,他怒吼一聲:“王八蛋!”


    “哦?看來你還有力氣,那麽……”麵具男五指成爪,猛地掏向王天佑的心口,但——他掏空了。


    葉溪抓著王天佑的後背,閃現在另一側,抬頭看著麵具男:“龍遠鏢局的人要是都給你殺了,誰來幫我洗去這一身的汙名。”


    麵具女嗬嗬嗬地笑出了身:“小弟弟好俊的身手,快到姐姐這裏來,姐姐帶你快活。”


    徐揚靈麵無表情地站起來,提起龍泉劍:“別以為戴著一副麵具就可以臭不要臉,再說這種話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麵具女冷哼一聲:“我調戲他,你緊張什麽?”


    葉溪挑眉,這二人雖然可疑,但葉溪並不想為自己樹敵,保下王天佑就可以了,其它的可以不用管:“今日你們還是離去吧,王天佑你們是殺不了了,但你們可以把那車貨帶走。”


    “你這小子,居然還命令起我來了,誰給你的膽子!”麵具男一步踏出,地麵寸寸龜裂,一拳衝葉溪打去,拳頭破空發生唿嘯般的巨響。


    葉溪反手將王天佑推開,往後空翻,躲過這一拳,剛落地便將劍光灑了出去,劃爛了麵具男的白色上衣,也劃到了他的皮膚。


    隻見得火花四濺,寒泉劍劃在在他的胸口居然傳出金鐵交擊的聲音!


    “硬氣功?”葉溪收劍,整個人化作三道劍影,衝著麵具男砍了過去。


    如今的劍影絞殺與過去大有不同,過去僅僅是一化三道劍影,而今這三道劍影也可以化身三道劍影,重重疊疊的劍刃斬擊在麵具男身上,刺破了衣裳,打碎了麵具,將麵具男的容貌暴露了出來。


    這男子發須皆無,頭上六點戒疤,左臉猶有一道傷痕,看起來滿臉兇惡。葉溪卻是一愣,此地距離少林已近,這個男人莫非與少林有關?


    葉溪也不敢妄加猜測,隻是跳了開來,靜靜地看著男子的麵容:“你是少林中人?”


    “少林,好久沒迴去了。我現在不愛吃齋念佛,隻愛殺人放火!”他狀若猛虎,衝著葉溪打去,葉溪連連閃避,一時間心頭思緒萬千。


    這人的拳法,顯然是少林正宗的羅漢拳啊。


    聞德和尚也曾經教過葉溪羅漢拳,這男子的拳剛猛有勁,但是在葉溪看來已經脫離了羅漢拳的拳意,應該是糅合了不少的別派拳法。


    葉溪將目光稍微移出一些,看著徐揚靈與麵具女的戰鬥。


    麵具女的戰鬥方式似乎隻是暗器飛針,但是徐揚靈身手比葉溪還要敏捷,特別是她的瞳力,更是遠非人族所能比的,那纖毫畢現的飛針在她的眼裏,就如煌煌大日一般耀眼。


    徐揚靈輕巧地躲過所有飛針,一劍劈開麵具女的麵具,卻露出一張空白的臉!


    徐揚靈心頭一驚,轉身一看驚唿道:“葉溪小心!”


    原來不知何時,那男子已經把自己的頭顱轉了過來,露出一張女性蒼白的臉,迎著葉溪的麵龐吐出一口飛針。


    葉溪瞳孔微縮,往後狂掠十丈,最後被牆壁擋住,那枚飛針眼看著就要刺入葉溪的眉心!


    “給我,滾!”葉溪一聲怒喝,體內陽辰訣振動,內力瞬間外放,硬是將飛針彈了出去!


    麵具男迎麵打來一拳,葉溪捏了個劍訣,功力外放,包裹著劍身朝前揮動。


    神月劍術,必殺技`江海凝清!


    麵具男的臉猛地切換成蒼白的女性臉龐:“不好,速速退去!”


    縱使他退得及時,也被葉溪的劍鋒刺穿了肚皮,鮮血自指縫間流下。


    麵具男本應有硬氣功,但是當他精氣神凝聚在拳頭之上,身體自然沒有了硬氣功的保護,葉溪以攻為守,冒著被一拳砸實的危險發動必殺技,著實把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葉溪仗著手中三尺長劍,率先逼退了麵具男,自己倒沒有受到任何傷,這也是他精心計算的結果,但是先前的飛針倒真的令葉溪後怕萬分。


    若是給飛針紮入眉心,針上淬的毒進入了腦中,恐怕大羅神仙降世都沒得救了。


    徐揚靈趕上去,衝著麵具男使出了清微劍法,對方怎麽敢再接?反身躥出客棧之外,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一句話:


    “你們等著,我盜門不會放過你們的!”


    “道門?”葉溪皺起了眉頭,“道門不是已經死了嗎?這是哪裏來的道門。”


    另外一旁的王天佑已經將自己的手臂包紮好了,聽到葉溪說的話,立馬解釋道:“此盜門非彼道門,這是盜賊的盜,不是道家的道。”


    “盜門在中原大地,可謂十分猖獗,入室搶劫,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盜門內部聯合了各大門派的叛徒,行事詭異,隱隱有魔教之風。”


    葉溪端著下巴狐疑道:“聽起來挺厲害的,怎麽取了個這樣的名字?”


    “這是因為盜門的掌門極擅使用一門手法絕學,名叫素靈手。此功極其擅長盜物,盜門前身便是以盜發家,聚集了一幫三教九流的鬧事,後來吸取了各大門派叛徒,這才日益壯大。”


    “素靈手?”徐揚靈與葉溪麵麵相覷。


    素靈手是北方魏氏家族的絕學,練至化境一雙手潔白如玉,飛花摘葉,妙手空空,端得是神妙無比。


    據葉溪所知,如今的魏氏家族隻剩下魏啟一個人,葉溪曾與他在青鄉縣的地牢裏並肩戰鬥過,素靈手給他的印象極其深刻,甚至傳授葉溪雷罰的張斜陽就是被素靈手釋放出來的。


    葉溪好奇問道:“這個盜門的掌門到底是何方神聖?”


    王天佑苦笑說:“這我也不知。我等運鏢,最多隻能接觸一些山頭匪徒,那裏能跟這等龐然大物相交,若是我能知道他們掌門是誰,早就備好金銀前往拜訪,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出了。”


    “說得也是。”


    王天佑又開口說:“這位張兄,早先的事真是冤枉你了,不如到我府上,讓我略微表示一下歉意,好給您以及……這位女俠壓壓驚。”


    葉溪果斷揮手拒絕。若是去了他府上,見到了那位王家少爺,還不知會惹出什麽風波呢。眼下還是盡快趕往少林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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