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琪琪曾問陸默,他到底喜歡她什麽?陸默隻能迴答那是一種感覺,想和你在一起的感覺。


    就像柳楠也疑惑陸雙到底喜歡她什麽?


    陸雙也隻能說,和你在一起的感覺。


    從陸默家離開後,陸雙知道不論是霞都也好,還是陸家事宜也罷,他都無能為力。


    他既不想插手也不想去打亂別人的生活,他隻有自己安安靜靜呆著,呆在自己的世界裏,也許放任不管才是對各自最好的打算。


    畢竟他插手了又能改變什麽?不過痛苦其中罷了。


    胡玉萍很是擔憂陸雙的狀態,可是見兒子又是和柳楠在網吧裏打遊戲,氣就不打一處來,那個柳楠到底有什麽好讓他跟在她屁股後麵團團轉?


    可經過家中巨變這迴事,她的想法不再那麽偏激了,愛情這迴事誰又說得清?


    世間緣分這事,孽緣或者善緣,也許都是命中注定。想躲也躲不掉,想奪也奪不來。


    柳楠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陸雙,依照她那脾性,咱還是江湖事江湖了好了。


    既然陸雙想避開生活,沒有更好的辦法,此時也隻能埋頭進另外一個世界。


    至少人要學會讓自己快樂,在不妨礙別人的情況下,怎麽高興怎麽來。


    打了會競技遊戲,火熱朝天的,情緒亢奮。


    吃過一碗炸醬麵,換了個遊戲,陸雙突然說:“柳楠,幫個忙行不行。”


    “怎麽了?”


    “陪我走個情緣任務。”


    ……


    南方十二月的溫度不高不低,風雲變幻說不清下一刻是什麽季節的溫度。


    天空有時晴朗有時陰沉,近幾日陰雲連綿,蓄謀已久的雨水嘩啦啦地傾瀉而下,足足下了兩天一夜。


    雷鳴聲響徹深夜,電光火石的亮度竟然比之白晝還要耀眼,活在現實當中的人感慨這惡劣天氣出門都不方便,但好在是帶薪休假,也算得完美。


    雨水浸過車輪胎,管你好車賴車都得停在這裏不動彈,但也隻是為難兩個小時,雨水泛濫的洪災被引走,流進波濤洶湧的大海裏。


    活在虛擬世界裏的人,終歸也是要接觸現實社會,陸雙關掉了遊戲,打開新聞網站。


    一審判決新聞有所播放,完完整整還原了當年的事實真相,同時法院的判決書也下達家裏,母親給她發了條信息,判決結果並不樂觀,父親重新上訴。


    陸雙關掉了網站,又重新打開遊戲。


    沒什麽,他現在什麽都不想做,就想打會兒遊戲。


    反正吃喝不愁,反正他沒多大理想。柳楠也是來了又走,不過今天卻是問他。


    “明天太陽出來了,去見見太陽?”


    “看,我打下的江山。”陸雙揮手指了指電腦,他很滿意。


    柳楠饒有興趣挑眉道:“拿你大哥的遊戲打出江山,很有出息哦?”


    “我這就叫大隱隱於市。”


    “放你的狗屁!”


    “媳婦,說話別這麽難聽。”


    陸雙略有不滿,柳楠這粗魯的性子應該改改,好歹她也算是公眾人物,這遊戲裏和現實裏能一樣嗎?


    “狗兒子,打不死你!”


    倆人就是這麽嬉皮笑臉一陣、一年、又一年。


    陸雙覺得可能需要一輩子時間去浪費。


    柳楠覺得,不管以後怎麽樣,至少現在,這樣挺好。


    這友人以上達曖昧卻並非戀人的狀態。


    想要讓事情這風頭過去,總要磨蹭一些光陰虛度一些時光的。


    柳楠雖然不讚同男子漢大丈夫虛度青春歲月的,應該有那麽一種野心勃勃的幹勁兒不是?可不能說陸雙的選擇錯了。


    隻能說她不是陸雙,體會不到那種為難與痛苦。


    能做的,也隻是在所有社會規矩以及道德底線以內讓他高興,這就挺好。人,活一生,痛苦是一天,快樂也是一天。


    可偏偏,總有那麽些個處心積慮的人要來破壞這稍稍有風平浪靜勢頭發展的生活。


    陸成棟的遺囑出現,在霞都集團的股權上陸士榮徹底出局,陸雙也是一無所有。


    再看到陸士榮對陸默所做的那些事情,陸雙肯定會與陸默反目成仇,陸雙會覺得這一切都是陸默的算計,畢竟陸士榮殺了他父母。


    所以作為兒子要報仇!


    陸雙不是應該這麽想的嗎?孫娜茹端著紅酒杯晃啊晃,晃開浮世喧嘩,她皺眉不解。


    “看樣子倆兄弟的關係還算不錯,這可不行啊,我想要的是陸家不複輝煌,一個人輝煌都不行。”


    即使陸家如今分崩離析,可她眼裏的怨懟沒有減去一分,因為事情還沒達到她想要的預期。


    有個中年男人出現在孫娜茹的身後,出聲說:“可是陸默不是很無辜嗎?”


    “誰讓他姓陸了呢?擁有一些東西自然要承受一些代價。


    如果他和陸雙從來關係不融洽,向來爭鋒相對你死我活,或許我會放陸默一馬,偏偏他們關係很不錯。


    隻要能傷到陸雙的,那就不算是無辜的人,若是論無辜,我當年的孩子多麽無辜。


    如果出生,也十七八歲了,也長大成人了,會是個帥氣的兒子,又或者是個乖巧的女兒?”


    孫娜茹似乎是自言自語,喃喃地陷入她的夢魘中。


    “我的孩子,日日夜夜都在啼哭,在夢裏怨我,為什麽不要她……她的父親為什麽那麽狠心想要除掉她……為什麽?”


    陸士榮怎麽能夠那麽心狠,去傷害一個那麽愛他的女人,去害她的孩子,毀掉她的人生!


    孫娜茹哽咽著,眼淚簌簌而落。


    忽而麵上又露出瘋狂的笑容,其中夾雜著淚水的臉部開始扭曲。


    那種瘋狂,是因為她當初不顧世俗眼光而選擇陸士榮的離經叛道被辜負,她滿腔自以為是的愛情成為了一把匕首,所以她瘋狂著。


    因為付出從來不值得。


    ……翌日


    門鈴聲響起,有保姆去開門,孫娜茹慵懶的嗓音問著,“劉阿姨,誰啊?”


    劉阿姨略有些恭敬的答複說:“好像是陸默。”


    沙發上斜靠著閉目養神的孫娜茹睜開了眼睛,陸默倒是比她預料的要來的早些,正因為如此,她倒是不知道陸默此舉是什麽目的了。


    “讓他進來吧。”


    孫娜茹紅唇微勾,笑眼迷離地望著眼前的陸默徑直發問:“你來找我做什麽?”


    “有需要向你確認的事情。”陸默麵無表情,至少孫娜茹看不清楚陸默臉上的情緒。


    孫娜茹裹著一件蕾絲睡袍,翻了個懶腰坐起來,頓覺腿上有一陣涼意,有風透過門吹了進來。


    她所坐的位置,雖然沒有對著正門口,可是外麵還是有凜冽的寒風在這寒冬臘月裏鑽進來,冷不會太冷,可冷不丁的,讓人感覺到一陣冷意。


    緩一下就好了。


    那風也刮過落地窗前的簾子。


    沒有了簾子的遮擋,正午的陽光雖然沒有熱意卻帶著灼人的亮度,孫娜茹的視線一晃,下意識拿手去遮了遮。


    眯著眼,孫娜茹再次看清楚來人,陸默真真是長的一表人才,隻可惜了,他不會以這幅好麵孔活太久。


    門關上,簾子落下,遮擋了光,一切如舊。


    隻是眼前這個毫無生氣的人,讓人有些捉摸不定,然而孫娜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陸默說:“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希望所有問題你都能如實的迴答。


    首先,殺害我父母的兇手,你早就知道,為什麽現在才公布出來所謂的證據。”


    孫娜茹搖頭說:“陸默,已成定局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商討了,多說也沒用,隻要罪人能伏法,就可以了。”


    “這個問題沒什麽好逃避的,你就這麽恨他嗎?以至於撒了這麽多年的網。”


    這是陸默最不解的地方,如果孫娜茹知情,當年抓住把柄為什麽不去做?


    他不相信事到如今孫娜茹才知道真相,才握有把柄。


    陸默還真是想多了,孫娜茹曾經也不過是懷疑,並沒有證據,所以沒找到一個合適的發力點足以讓陸士榮一敗塗地。


    如今不論是陸家還是霞都,陸士榮都失去了某些條件,這對孫娜茹來講,是個難得的好機會,當然要收網了。


    “聽你這質疑的語氣,倒像是你冤枉了陸士榮,不過,到底是一家人吧,會心生不忍吧?


    但那就是事實,不可改變的事實。所以,我們才是同一戰壕的人,因為有同樣的敵人。”


    “同一戰壕?你未免想的也太多了。”


    陸默的不屑讓孫娜茹有些惱羞成怒,她不滿道:“好了,如果沒什麽事還是迴去吧。我這裏廟小容不下你。”


    是不是逐客令陸默聽得出來,孫娜茹不想跟他拐彎抹角,恰好他也不想和這種人多費口舌。


    陸默說:“威脅藍曉伊的人是你吧?”


    孫娜茹說:“我隻是提了個建議,吩咐事情下去是陸士榮自己做的,所以就算警方的人去調查,幕後主使也是陸士榮本人。”


    陸默說:“跟蹤封琪琪的人呢?”


    “又不是我讓他跟蹤的。”


    陸默說:“遺囑是你公布給公司的嗎?”


    “這件事的確是我吩咐的,但是又有什麽問題嗎?”孫娜茹輕笑著迴應陸默的話。


    陸默就算心裏有再多的肯定,覺得自己或者霞都或者陸家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而恨得牙癢癢,這都拿她孫娜茹沒有絲毫辦法。


    因為,她沒有犯罪。


    一陣否認下去,陸默失笑道:“這麽說來,你什麽罪都沒有?”


    “當然。”


    陸默歎息一聲,“我這個人,有仇必報,有債必還。你做的虧心事讓我知道了,就不會躲過去。”


    孫娜茹目光緊盯著陸默,看他的笑意散去,神情陡然陰沉的可怕,一字一頓說:“我爺爺的死亡,是你,你是殺人兇手。”


    孫娜茹的臉色登時慘白一片,她沒想到終究還是被發現了,明明她栽贓給陸士榮?


    孫娜茹又忽然放聲大笑!


    就算陸默知道了又能怎麽樣?


    她活著,就是為了報複陸士榮,如今眼瞧著陸士榮報應在身,她沒什麽可怕的,不過是孑然一身的人罷了。


    她笑得瘋狂笑得扭曲,陸默就那樣失神地看著她,不知作何感想。


    這是個可恨的人,也是個悲哀的人生。


    但他不會因為她的可憐而放過她,因為她的罪行滔天,唯有她伏法才能讓受害者得到安慰。


    陸默攥緊了手裏的證據,當他以為這一切都該結束的時候……


    才發現命運這個東西很愛捉弄人。


    “陸默,你知道封琪琪現在在哪裏嗎?”孫娜茹揚起紅唇的笑容,血腥大口的可怕。


    陸默原本沉靜如水的目光猛地抬起,冷若冰霜。他可不覺得如今猶如天涯亡命之徒的孫娜茹會說出什麽好聽的問候。


    陸默緊盯孫娜茹那一派風輕雲淡洋洋得意的模樣,他不動聲色的從西裝口袋裏掏出手機,沒過兩秒鍾電話就被接起。


    電話裏傳來一道尖銳難聽的男聲,和當初跟蹤封琪琪反被團的聲音一模一樣。


    他笑說:“陸老板?你就是陸默吧。”


    陸默麵色陡然難看起來,隔著空間傳來濃濃的威脅聲音令人膽戰心驚!


    他不怕威脅,然而他懼怕受到傷害。


    “看你的臉色,嘖嘖,看來你真的很愛這個女孩子,我當然會成全你們,可是我現在心情並不怎麽好。”孫娜茹揚眉笑著。


    “我要見人。”陸默稍稍收斂情緒,聲色沉冷。


    孫娜茹說:“那你就發個視頻吧。”


    廢舊的倉庫不知道在什麽位置,灰塵淩亂的地方,光線黯淡,有幾縷正午的陽光照射進來。


    然而陰暗處更顯黑暗,那些匍匐在暗處的魑魅魍魎在叫囂著。


    兩塊破舊的木板上麵蜷縮躺著一個人,因為雙手被捆在身後,雙腿被捆綁,人坐下去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蜷縮一團。


    更何況那人根本就沒有清醒,還是在昏迷狀態。


    “喂,你醒醒!”視頻那邊背著光看不清臉的男人拍了拍封琪琪的臉頰。


    陸默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怒喝出聲:“你們把她怎麽了?”


    就在此時,封琪琪恍惚著醒來了,很是耀眼的光線,她才看出來是手機上的燈光。


    她難受地眯了眯眼睛,閉了閉,又挪開了視線。


    在她還未看清眼前情景的時候,耳畔迴響著熟悉的聲音。


    “媳婦,沒事兒的,別擔心。”


    “陸默?”


    “是,我在。”


    倆人還想說什麽,孫娜茹不悅出聲打斷,“好了,不要再談情說愛了,現在可以確定了吧?陸老板。”


    這一聲‘陸老板’,如同死亡符咒,一下子控製住了陸默。


    陸默就算再恨孫娜茹,此時也不敢輕舉妄動。那掛掉的視頻猶如握住他的命脈。


    沉默半晌,他艱難出聲道:“我會幫你處理掉一切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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