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淩九想到自己的計劃,對戰寒征道:“寒征,你先迴家,我得去處理些事情。”


    說完,也不顧戰寒征是否同意,策馬便迅速離開。


    她總是這樣,從不會一直黏著男人,有她自己的決斷。


    戰寒征亦不是一直情情愛愛的人,準備策馬迴家,洗漱更衣後去問問朝廷的任命。


    隻是……


    迴到家時,就見新的定西王府竟一片混亂。


    最前麵正院還好,往裏麵走,園林之中的草坪上盡是落葉。


    濕潤的地帶,有無數不知名的蚊蟲飛來飛去。


    四處的燭台燈籠還無人掌燈清理,蠟油都凝固滴落到了地上。


    稀少的奴隸們在遠處打掃,但是個個精神渙散,有的人還在捶腰駝背,效率低下。


    臨近廚房之地時,甚至空氣裏還飄蕩著一股不新鮮的異味,令人犯嘔。


    總之入目之處,盡是烏煙瘴氣。


    戰寒征鋒淩的眉頓時一皺,立即讓人將所有奴仆召集起來。


    眾人看到戰寒征歸來,還不等他問罪,全紛紛跪地。


    尤其是吳葒霞被戰明曦攙扶著趕過來,更是氣色一片頹散、近乎崩潰地喊:


    “寒征啊~你可總算是迴來了!這是要了我的命喲!”


    “偌大的府邸,裁半後共計就留下八個婢女嬤嬤,分配後,兩個照顧老夫人,兩個負責洗衣,兩名打掃全院各處房間的衛生,兩人負責清潔庭院與園林。”


    “處處就分配兩個人,哪兒忙得過來喲!”


    “尤其是廚房裏,兩個廚娘要做十多個人的一日三餐,從采買到洗碗到打掃衛生、到倒泔水等,還要給老夫人熬藥,壓根就忙不過來啊!”


    吳葒霞說著就用沒被砍那隻手,捶著自己酸痛的腰:“我一會兒要去看衣物為何還沒浣洗好,一會兒又要看廚房安排的膳食,還要管理府邸裏的每日支出……”


    稍不注意沒記好賬,或者沒管好,就有人中飽私囊,偷奸耍滑。


    就三日時間,跟要了她的命一般。


    雖然在陳玉皎嫁進府邸之前,都是由吳葒霞管理的,但是那時候住在落敗的府邸,總共就管幾個人。


    “如今這是要我的命啊!再這麽下去,我會累死的!”


    足足七年了,她從來沒有這般疲憊過!


    跪地的奴仆們也在個個哀嚎,心裏一片埋怨。


    廚房每日做的菜都是精細活兒,而且以往都是玉華公主給開的菜單食譜,她們隻需購買就行。


    如今她們自己亂搭配,這不符老夫人胃口,那兒戰明曦又不滿意……每日累得精疲力竭,還要被罵……


    她們忽然就好懷念曾經陳玉皎在時的日子。


    有婢女又道:“這麽大的庭院,兩個人從早掃到晚也不過是隻能掃出主幹道,實在是沒有時間再去清理草圃。


    且春末夏初潮濕,那蚊蟲很快就繁衍而生,以往亦是玉華公主配的藥物,治理其間……”


    如今她們得自己去買藥,還各種去賬房支取銀子,經過一係列流程。


    吳葒霞還總是擔心她們報價貴了,還想親自跟著去藥鋪買……


    曾經玉華公主從不會這樣,玉華公主自己便解決了一堆事情。


    戰煊也跑了過來,拉著戰寒征的手臂隻搖晃:“爹爹!我不喜歡這裏!沒有任何好玩的,沒有桃花,沒有溪流,沒有春園夏園,嗚嗚!這些人還每天忙忙忙,沒有一個人陪我玩!”


    戰明曦還快步從內府跑進來:“哥!你迴來了!祖母的藥好像熬錯了……喝藥後一直喉嚨幹癢,咳嗽不止……”


    以往都是陳玉皎負責熬藥,知道哪味藥先下,哪味藥後下,哪味需要包煎。


    可這次廚娘熬藥,辛夷沒有包起來,導致所有藥裏全是絨毛。


    喝進去後,自然導致人一直不停咳嗽。


    每個人都在哭訴,戰寒征耳膜裏盡是家長裏短。


    他冷峻的容色緊繃,眸色亦變得沉暗。


    七年之前,陳玉皎還未嫁入戰家之時,已不時給吳葒霞、戰明曦、奶娘等人送物事,時常幫著解決府邸之事。


    七年間,陳玉皎嫁入戰宅後,更是操持起偌大的家務。


    曾經隻覺得家事是十分簡單之事,可如今才知、她在協調處理了那麽多事宜。


    原來,管理一個家,甚至不比管理軍務輕鬆。


    沒有陳玉皎的戰家,一片淩亂,一塌糊塗。


    戰寒征負手而立,壓下心底莫名的沉悶,吩咐:


    “先將辭退之人召迴來,立即清掃府邸;再聘府醫監管熬藥之事。”


    “可燕淩九那邊……”吳葒霞想說燕淩九,忽然才發現,“咦……她人呢?她怎麽沒跟著一起迴來?”


    戰寒征:“她有事處理,務必在她迴來之前,將府邸清理幹淨!”


    吳葒霞心底的不悅更是噌噌噌往上漲。


    一個空有頭銜無正職的軍師,現在又沒有打仗,能有什麽事情處理?


    出去暢玩三日,還不跟著男人歸家。


    他們累得半死不活,她卻在外麵瀟灑恣意?


    燕淩九嫁進來後的景象,怎麽與她想象之中完全不同呢……


    可即便心裏有諸多不滿,吳葒霞還是隻能在戰寒征的命令下,重新去召迴人,辛辛苦苦地帶著人加緊打理院子。


    而燕淩九和戰寒征分開後,特地帶著小桃,策馬來到城北。


    柏峰林,古老的柏樹蒼天,深邃靜謐。


    此森林被幾個大世家之貴公子圈占,閑人一般不會來這邊。


    燕淩九就透過樹幹縫隙,不著痕跡地遠望而去。


    隻見在那遠處的深林之中,好幾個尊貴的男人在閑坐聊天。


    是華秦八大公子之中的一些人。


    其中一襲紫衣的甘商臨,尊貴中透著與生俱來的矜貴、冷漠。


    據傳其年紀輕輕掌管第一世家的甘家,在商場運籌帷幄,叱吒商界,商業遍布六國,還擁有一批自己的精銳力量,走南闖北,即便是六國之人亦不敢得罪。


    尤其是其商業上的能力,手腕,遠見等,在世間甚至有“得公子商臨者得天下”之說法。


    旁邊還有一位銀朱紅錦衣的男人,麵容驚為天人,隔得遠遠的都能感覺到其周身的深邃迷冶、危險。


    那是贏修堂的堂哥,贏華絕。


    贏華絕之祖父武震侯,是贏厲、贏長屹等皇子公主的三伯公。自太上皇時期至今,已打數十場勝戰,威名赫赫,六國聞之喪膽,是華秦第一老猛將,也是目前唯一一個列侯。


    據傳當年,他險些登臨皇位。


    如今他雖極少上朝,卻手握重兵,封地可世襲,即便是贏太傅見了都得忌憚一二。


    贏華絕生在贏姓宗室,身份尊貴外,還劍術超群,喜遊曆江湖,神秘莫測,有華秦第一劍客之美名。


    據說其還是諸子百家裏的江湖懸劍家之掌教、創始人。


    懸劍家,不同於儒墨道家等,而是主張腰懸一劍,行走江湖,當殺則殺,快意恩仇。


    這代表著他手上有勢力。


    燕淩九目光每掃過一個人,腦海裏就已冒出其相應的資料。


    這些人,其實都算是陳玉皎的敵人。


    陳玉皎大殿之上請旨和離時,把這些名門貴胄得罪了遍。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們應當好好合作。


    不過若是主動尋去,會很掉價。


    燕淩九眯了眯眸,片刻後眸底掠過一抹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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