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頃刻間看向那將士。


    戰寒征視線亦落了過去,問:“何人?”


    “迴定西王。”那將士恭敬答:“是玉華公主身邊的武衛,亥。”


    雖然當時武衛亥去人市買人時,戴了麵具。


    但自商君變法後,處處嚴格,即便是人市奴仆買賣,也必須登記身份。


    武衛亥用的是無人知曉的他在鄉下時的名字,一般人去查也查不出來。


    但到底是戰寒征的人,一番順藤摸瓜,仔細排查,總算查清。


    戰寒征長眉微皺,目光中掠起一絲驚異,他看向陳玉皎:


    “那些奴仆,是你所贈?”


    陳玉皎也沒必要隱瞞了,迎上他的目光,直言:


    “是。前夜你與戰明曦來我院外攪我安寧,我便隻想讓你們盡快搬出去。”


    多留一日,都忍不得!


    所有人聽得目瞪口呆。


    這兩天全府都在熱議紛紛,本以為贈那百名奴仆之人,定是哪位大義大俠之人物。


    可沒曾想,竟然就是陳玉皎!


    而且……最重要的是!


    陳玉皎為了讓他們盡快搬出去,竟然不惜自己花錢暗中送奴仆?


    她是真的迫不及待想讓他們搬走?真的不打算留定西王?


    方才他們還誤會……


    陳玉皎視線看向眾人:“既然你們已知曉,正巧明日定西王府就修繕一新。


    請你們今日、立即收拾行李!”


    她加重了“立即”二字,還直直凝視戰寒征:


    “定西王,你們該不會還賴著,舍不得走吧?”


    她的口吻幽幽。


    那雙清冷的眸中還騰著兩分涼涼的戲謔。


    戰寒征心裏莫名騰起一抹明顯的不適。


    “嗬,可笑。”


    “阿九,我們走。”


    他一甩黑袍,轉身就要徑直離開。


    燕淩九也準備走,可、


    “等等。”


    陳玉皎淡淡出聲叫住他們,那幽涼的目光落向二人。


    “這就走了?偌大的定西王府,沒人教過你們禮儀規矩?”


    戰明曦怒斥:“陳玉皎,你還想怎樣!”就沒見過這麽能鬧騰的人!


    陳玉皎冷涼抬眸:“損壞他人財物當賠,做錯事當道歉,此等淺顯道理孩童皆知,你們不會?”


    她又看向戰寒征的背影:“定西王,前晚我是不是也告訴過你,再來以下犯上,按律法定罪?”


    戰寒征身軀微微一僵,轉過身看她:


    “怎麽?你還想定我的罪?”


    陳玉皎當然想。


    不過她甚至都還沒開口,戰明曦就罵:


    “陳玉皎,多大點事,你至於這麽小心眼嗎?”


    趙嬤嬤也道:“若不是定西王與淩策軍師征戰沙場,保家衛國,哪兒有你這等婦人在京城養尊處優?你太忘恩負義了!都不知道尊重浴血奮戰保護我們的戰士軍師嗎?”


    “是啊。”有老好人附和:“就是一個誤會而已,沒必要斤斤計較、上綱上線吧?”


    所有人看陳玉皎的目光,都帶著鄙夷。


    婦人就是婦人,得理不饒人!


    其實正因為戰寒征和燕淩九保家衛國,陳玉皎看到他們的功績上,才次次退讓,沒有計較戰家這七年來對她的欺騙。


    否則女子這麽多年最美好的青春年華,若論複仇,傾覆了整個戰家也不為過!


    但這不代表她永遠退讓,沒有底線。


    陳玉皎視線掃過那一張張義憤填膺的臉,“毀的不是你們的東西,你們當然不心疼。”


    不過既然他們說得那般輕巧……


    “這樣吧……”她清冷的眸子一掀,凝著他們:“把你們最貴重的東西交出來,讓燕淩九幫你們摔了,再來與我談話,如何?”


    說話間,她還特地悠悠看了那些人身上的貴重物品一眼。


    刹那之間,所有人頓時都不敢說話了。


    趙嬤嬤趕緊捂緊手腕上的翡翠手鐲。


    戰明曦更是下意識地抓住自己腰間的血玉佩。


    這要是被摔壞了……


    陳玉皎譏諷的輕笑,“沒人說話了?


    原來你們也一樣小心眼嘛。”


    所有人被臊得臉色發紅,一時語塞的不知如何迴懟。


    陳玉皎不再多說,看向春鷺。


    春鷺會意,立即拿個小算盤上前,邊撥動邊說:


    “罪可免,但我家公主辛辛苦苦準備籌備的東西必須賠!


    珍珠三百兩,紫靈芝四百兩,白鬆露六百兩,魚膠七百兩,金絲燕窩九百兩……共計3250兩!”


    一直沒說話的燕淩九聞言,英氣冷傲的眉心頓時緊皺,不悅看向陳玉皎:


    “陳玉皎,你是掉錢眼裏了?你就非要如此咄咄逼人嗎?


    還用如此昂貴之物護膚美容?實屬鋪張浪費!


    你可知邊疆戰士每日才吃多少錢?邊疆戰士辛辛苦苦浴血奮戰,一月才多少月銀?”


    “喔?”陳玉皎抬眸看她,反問:


    “那你那件黑羽衣花了多少銀子製造?你頭上戴的墨玉九羽簪又是多少錢?


    你要不要再入秦宮,問問文武百官、乃至秦帝所用之物,是何等規格?”


    不等燕淩九答話,陳玉皎又接著道:


    “且、何為咄咄逼人?淩策軍師覺得,被人毀了東西,索要賠償就是咄咄逼人嗎?


    這番理論,秦法可不是這麽規定的,不如我們一起去對簿公堂?”


    清淩的詢問,即便在他們戰王軍師麵前,也毫無退怯。


    “你……”燕淩九還想再生訓斥。


    戰寒征已拉住她的手腕,威嚴的目光掃向陳玉皎:


    “行了,今日之事,絕無下次。


    銀兩先記賬上,待所有賬目查清,一並清賬。


    再加珍珠一盒,算為賠償。”


    揚出話後,他帶著燕淩九等人一並離開。


    那高峻的背影透露著大將軍的威嚴與決斷,也算是給了此次事件一個明確的交代。


    陳玉皎沒再阻攔,幾乎懶得再多看他們一眼。


    本以為燕淩九好歹是個軍師,最多自以為是了些,如今看來還無品無德。


    她吩咐趕迴來的十二武衛:“去盯著他們,監督搬家事宜!”


    又吩咐夏蟬:“把書簡還迴去。”


    夏蟬趕緊追上去,將一堆《道德經》等物全塞進燕淩九懷中。


    “淩策軍師,您更需要這些!”


    燕淩九看到懷中的書籍時,臉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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