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根,這個身形瘦小的男人,身高不到一米五,卻透著股機靈勁兒,此刻他正像一隻受驚的小鹿般,眼睛瞪得溜圓,死死地盯著那個占據了半麵牆的大魚缸,聲音不自覺地拔高,帶著幾分詫異與好奇喊道:“你看那個大魚缸,好像有個什麽東西吊在上麵?老板,你看到沒有?”


    一旁的張菲聽到這話,微微皺了下眉頭,她身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香奈兒套裝,腳下蹬著的高跟鞋每一步都踏出金錢碰撞的聲響,仿佛腳下踩的不是地板,而是芸芸眾生的夢想。她那張精心保養的臉上妝容精致,一看就是出入上流社會的常客。雖說身高隻有一米四多,但那股子從高位者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卻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旁人喘不過氣來。在外人眼中,她和葛根之間簡直就是雲泥之別,一個是翱翔九天的鳳凰,周身圍繞的是名利場的光輝;一個是在泥地裏刨食的小雀,能有幸飛進這華麗的廳堂,都像是誤入仙境的凡人。


    張菲不耐煩地瞥了葛根一眼,用那保養得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手中限量版愛馬仕包包的金屬扣,發出清脆又冰冷的聲響,如同她此刻的語氣:“你小子,別管那些閑事,我們今天來拿東西,不要把事情弄得太大,我們就迴不去了。”這聲音不大,卻如同命令般不容置疑。


    他們倆就這麽並肩站著,個子差不多,身形在這寬敞華麗的空間裏顯得愈發渺小,可神奇的是,兩人的身材比例倒是出奇得好,雖矮小卻挺拔,透著股精氣神兒,顯然和那些因疾病導致身材畸形的侏儒全然不同。張菲作為“菲你莫屬”公司的總裁,掌控著商業帝國的半壁江山,平日裏揮揮手就是千萬資金的流向;葛根則是她旗下的“技術部主任”,雖說也有一身過硬的本事,但在這等級森嚴的職場金字塔中,他不過是塔腰上一塊努力承重的磚石,與頂端的張菲遙不可及。同一屋簷下,張菲坐在寬敞明亮、能俯瞰整座城市繁華的辦公室裏運籌帷幄;葛根卻整日窩在那狹小、堆滿設備的技術部“燕窩”裏,為攻克一個個技術難題都快熬禿了頭,兩人的人生軌跡看似交匯,實則隔著無法跨越的鴻溝。


    在那偏僻得仿佛被世界遺忘的小劉村,一座破敗祠堂突兀地立在村尾,周圍荒草叢生,斷壁殘垣上爬滿了青苔,宛如歲月留下的斑駁淚痕。這祠堂曾是劉家人的精神寄托,可如今隨著家族的凋零,蛛網橫生,早已無人問津,隻有那座格格不入的大魚缸,在這死寂之地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張菲和葛根此行的目的,是那本塵封已久的《小劉村地方誌》,本打算趁無人察覺偷偷取走,眼下這荒蕪景象讓他們覺得,此地仿若被文明拋棄,料想不會有人前來查驗。


    “咿呀呀……吱呀呀……”老舊的木門在寂靜中發出刺耳聲響,似是沉睡千年的巨獸發出的低吟。說時遲那時快,身手矯健如猴的葛根,一把拽住身旁的張菲,他的手掌寬厚有力,掌心的溫熱透過衣物傳遞給張菲一絲安定。憑借著對祠堂地形的事先觀察,他如鬼魅般帶著張菲閃至一處隱蔽的置物後,整個動作一氣嗬成,不帶半點拖遝。


    進門之人透著股子讓人不寒而栗的兇悍勁兒,手中那把明晃晃的鐮刀在昏暗中閃爍著冷光,刀刃上似乎還殘留著剛收割過的草木汁液。他大步跨進祠堂,抬手“啪”地一聲打開燈,刹那間,昏黃的燈光驅散黑暗,原本隱匿在陰影中的角落被照得亮如白晝。


    燈光下,魚缸裏的驚悚場景讓人毛骨悚然。隻見一個年輕女子被剝去上衣,發絲淩亂地散在臉頰兩側,雙眼滿是驚恐與絕望。魚缸裏的水已沒至她脖頸,她雙臂被繩索吊起,身體搖搖欲墜,稍有不慎便會被水徹底淹沒,窒息身亡。可即便如此,女子胸脯仍有微弱起伏,那是生命在絕境中不甘放棄的掙紮。


    葛根的心跳陡然加快,太陽穴上青筋暴起,他深知此刻不能有半點猶豫。眨眼間,他從腰間掏出一把自製“手槍”,那是他平日裏憑借精湛技術,利用廢棄零件組裝而成,本是用於防身,沒想到今日竟要派上如此驚險的用場。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穩住顫抖的雙手,單眼微眯,瞄準魚缸,手指果斷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巨響,魚缸瞬間炸裂,水花四濺,玻璃碎片如暗器般四散飛射。拿鐮刀的男人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了個措手不及,臉上驚愕之色還未褪去,便被一塊碎片劃傷手背,鮮血汩汩湧出。男人有暈血的應激反應,刹那間,他臉色慘白如紙,雙眼翻白,雙腿一軟,“撲通”一聲癱倒在地,大小便失禁,穢物散發的惡臭瞬間彌漫在空氣中。


    葛根這一連串動作,果敢決絕又心思縝密,從迅速隱蔽、掏槍瞄準到精準射擊,一氣嗬成,盡顯他非凡的膽識與冷靜。張菲在一旁,眼中滿是對葛根的欽佩,此刻的葛根,無疑是這黑暗絕境中的英雄。


    在那陰森破舊的小劉村祠堂裏,燈光昏黃搖曳,氣氛詭異得讓人脊背發涼。拿著鐮刀的男人此刻癱倒在地,他那身衣服顯得極為怪異,樣式仿若某種古老祭祀服飾的殘次品,破舊且繡滿了不明所以的暗紅色紋路,似血非血,透著說不出的邪性。張菲強忍著內心的不適,湊近查看,她秀眉緊蹙,憑借著醫學專業的敏銳洞察力,發現了其中的蹊蹺——明明男人隻有手指受傷,傷口處那點血連手掌都染不透,可他全身卻像是剛從血池裏撈出來一般,布滿了血汙,那血汙的色澤暗沉,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腐腥味,仿佛混雜了陳年的淤血。


    “你……你們快走,出了……出了什麽事,由我一人承擔!”魚缸破碎,水奔湧而出,被困的女人重獲自由,她的第一句話打破了短暫的死寂。這聲音帶著幾分虛弱,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毅。短暫交流後,驚悉她竟是小劉村本地人,還是個深藏不露的民間武術高手,前些時日不慎遭歹人算計,被監禁在此處受盡折磨。


    “你看著她幹嘛?”張菲杏目圓睜,抬手就給了葛根一巴掌,清脆的聲響在空蕩蕩的祠堂裏迴蕩。葛根捂著臉,一臉委屈,小聲嘟囔道:“可惜了,我們兩人的全身上下衣服拚起來,也不夠給她做個衣服袖子的。我看她這麽可憐,總不能光著膀子出門吧!”他邊說邊用餘光瞟了瞟女人,眼神裏滿是同情。


    女人並未搭話,她目光冷峻,徑直走向那個還在地上抽搐、昏迷不醒的男人。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她俯身快速扒下男人的上衣,動作幹脆利落,像是早已習慣應對各種困境。接著,她輕輕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塵,那灰塵在微光中肆意飛舞,仿佛是這詭異祠堂吐出的最後一絲陰霾。隨後,她將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頭也不迴,大步邁向祠堂牆壁。就在兩人以為她要尋找大門離開時,隻見她身形一閃,原地輕輕一跳,如一隻敏捷的飛燕,身姿輕盈地翻牆而出,瞬間消失在夜色中。這一連串舉動一氣嗬成,速度之快、身手之矯健,讓張菲和葛根目瞪口呆,愣在原地許久,滿心都是對這不可思議場景的驚愕。


    在那略顯昏暗的光線中,葛根微微側身,手指頗為得意地朝著自己後背那造型獨特的背包式物件一點,眼神中閃爍著自豪的光芒,開口說道:“我要過這個牆,還必須借助工具,就好比我這個背包式飛行器才能做得到。”這背包式飛行器整體呈流線型,外殼由一種極為罕見的納米合金打造而成,在微光下泛著神秘的暗灰色光澤,不僅堅固異常,能夠抵禦高強度的撞擊,而且具有極佳的隔熱與耐寒性能,無論是酷熱難耐的沙漠深處,還是冰寒徹骨的極地高原,它都能穩定運行。


    其動力係統更是精妙絕倫,內置的微型量子反應堆,運用了前沿科技,將能量轉化效率提升到了驚人的地步,能夠源源不斷地為飛行器提供充沛動力,使得它可以連續工作半個月都沒問題。飛行器的操控裝置簡便易上手,集成在一塊特製的手表上,通過藍牙與飛行器相連,隻需輕輕滑動表盤、點擊按鈕,就能實現精準的飛行控製,無論是攀升、俯衝,還是懸停、轉向,都能隨心而動。葛根一直將這個堪稱“逆天”的黑科技當作自己的專用秘密武器,從未想過要拿去申請專利,在他心裏,這是獨屬於他闖蕩江湖、應對危機的最大底牌。


    張菲此刻站得筆直,眼神中透著幾分冷峻,她微微抬起下巴,直視著葛根的眼睛,語氣裏帶著毫不留情的犀利,就像一盆兜頭澆下的冷水:“你就是太自信了,這裏是中國,可不是你平常瞎幻想的什麽地方。咱這現實世界,有實實在在的法律底線,可不是在日本那動漫裏頭,能讓你肆意妄為。”


    說著,她微微皺起眉頭,加重了語氣,一隻手在空中輕輕一揮,仿佛要驅散眼前不切實際的幻想迷霧:“不,甚至應該說,就算是動漫裏那些誇張的設定,到最後邪不壓正也是鐵律。在中國,一旦你真的犯了大罪,那四麵八方的天羅地網就撒下來了,到處都是維護公平正義的特警,他們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別說你就一個自製的飛行器,就算你真長了翅膀,也絕對插翅難逃。”


    張菲頓了頓,目光依舊緊緊鎖住葛根,眼中的告誡之意溢於言表:“別總憑著一股衝動和盲目的自信做事,凡事多想想後果,別等到觸犯法律了,才追悔莫及,到時候可沒人能救得了你。”


    昏黃的燈光在破敗的祠堂裏搖曳不定,將地上那個男人的身影拉扯得扭曲怪異。張菲緊盯著他,心中雖對其剛剛的惡行滿是憤恨,但醫者仁心,到底還是泛起了幾縷惻隱之意。她抿了抿嘴唇,蹲下身子,纖細的手指在隨身小包裏快速翻找,不多時,掏出一粒精心研製的保命藥片。這藥片在微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凝聚著現代醫學的智慧結晶,是張菲以備不時之需的“秘密武器”。她輕輕托起男人的下巴,另一隻手將藥片喂入他口中,又從旁邊拿起一個破舊的水壺,喂了幾口水,助他咽下。做完這一切,張菲知道,就算這藥藥效神奇,男人要完全恢複,也得到第二天了。


    “別數落我了,我對這些還是很懂得。這裏不宜久留,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葛根一邊說著,一邊小步快跑過來,額頭上沁出的汗珠在燈光下閃爍。他眼神中透著焦急,掃了一眼四周,確認暫時無潛在危險後,迅速來到張菲身邊。沒等張菲反應,他長臂一伸,一把將張菲穩穩抱在懷裏,那力度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身體,給予她十足的保護。緊接著,葛根騰出一隻手,在背包上熟練地按了幾下啟動鍵,隻聽“嗡嗡”幾聲輕響,背包式飛行器的側翼緩緩展開,閃爍著科技藍光。葛根抱緊懷中的張菲,腳尖輕點地麵,隨著動力係統啟動,兩人瞬間騰空而起。風在耳邊唿嘯,他們如同兩隻衝破夜幕的飛鳥,快速消失在祠堂上空,隻留下地上依舊昏迷的男人和一祠堂的淩亂。


    然而,剛剛如飛燕般輕盈跳出牆的那個女人並沒有像眾人預想的那樣,迅速消失在夜色深處。她身著從歹人身上扒下的略顯寬大的衣衫,衣角在夜風中獵獵作響,仿若一麵孤獨的戰旗。此刻,她宛如一隻暗夜精靈,悄無聲息地佇立在祠堂旁那座老舊屋頂的最高處,身姿挺拔,目光深邃而悠遠,仿若穿透了沉沉夜色,直直地看著飛走的兩個人。


    月光如水,灑在她冷峻的麵龐上,勾勒出她臉部硬朗的線條,似是在訴說著她這些日子所遭受的苦難與堅韌。她微微眯起雙眼,眼神中既有對葛根和張菲解救自己的感激,又有著一些難以言明的複雜情緒。或許是感慨於這萍水相逢的緣分,又或許是對他們手中那些神奇物件——能助人飛行的高科技裝備的豔羨,更說不定,是在心底默默記住這兩張麵孔,期待未來某天能再度相逢,報答這份救命之恩。


    夜風吹過,撩動她的發絲,她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仿若一尊凝固了時間的雕像,目送著那兩個身影逐漸遠去,直至徹底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隻留下一片寂靜空曠,仿佛他們從未曾來過,但又確確實實在她的生命裏掀起過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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