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可以過去,但是恩怨分明。被幫助的沒有任何迴應,都無關緊要,該結算的時候一分都少不了。


    接下來,兩個人都需要得到對方的迴應。


    “當年沒有抓到你,並不是你有多幸運。”


    “那你還不是沒有放過我的意思。不要提當年的那些破事,好漢不提當年勇。”


    “你算什麽好漢,你沒有膽量麵對法律的製裁。當年如果你死了,現在也不會出這麽多的事。到最後,爛攤子都得我來收。”


    “你是怎麽知道以前的事?”


    “既然已經發生了,就無法再挽迴。如果我還有機會,可惜我沒有機會。你如果還想繼續活下去,聽我的準沒錯。”


    “可是我現在必須得收手了,你總得給我處理幹淨的時間。來迴折騰我,我哪天失手,這些好的生意內幕都會敗露的。你也想好好的活下去,不是嘛?你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不至於互相殘殺、趕盡殺絕吧?”


    “我現在並不關心這些,你現在不能死。你要是覺得不合適做這份工作,我會安排其他人去做。畢竟,以你的認知就僅僅隻有那兩隻被困的螞蚱,而不知道我才是那根繩。被你冒犯了,我也不期待你對我道歉。你要是不想做,隨時有人替你,你將完全失去價值。”


    兩個人的對話,每一個標點符號都是那樣的很炸裂。沒有經曆過來人,不會去做任何的解釋,聽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這是一個年輕人顧來的人可是的高手,最精通的手藝就是殺羊。他認為,當羊群內部出現暴亂時,領頭羊必須被殺死,這也算是殺一儆百。


    作為羊群的判官——“牧羊犬”。羊群隨時可以換一批,這判官隻有一個。他再餓也不會去傷害某頭羊,可是主人一聲令下,它也會毫不顧忌的去完成某個目標,直到任務完成為止。其他的業務都交給清道夫來解決,老板需要的的服務帶來的便利,最後的清算也得看滿意度。做的漂亮就是不留痕跡,留下痕跡的隻有看是否有這樣的需求,一切行動聽指揮,可以聽調不聽宣。


    某日,在鎮上的菜場內。


    “老板在嗎?”


    “在的。”


    “這些羊肉可新鮮,都是剛宰不久的。要不你來一斤,帶迴家燒羊肉湯最好了。這可不是我吹,你看她,她都知道!吃一口想兩口的。你就放寬心吧!”


    此時,經常買菜的那個老大姐說:“還真是,不錯不錯。我上次就在你家買的羊肉,我吃了,味道好極了。”


    這時候,年輕的屠戶來了。看樣子四十來歲,扛著一個麻袋,裏麵不知道裝了什麽,就是看上去沉甸甸的。


    當屠戶兒子開口說話,才初步了解袋子裏的東西,他說:“我們這肉也不經常有,都是從外省那邊進的貨。你看我這還有送貨單的單號在上麵貼著呢!我把它撕下來,我要把肉拿到這肉案子上。這批貨也是我們自己家的,我們賣了之後,可能很久才再次進貨,平時就還是賣我們在本地喂的羊。”


    那個大姐跟著說:“還是那個味道香,本地的真是不如外地的好吃。”


    年輕的屠戶說:“那沒辦法,一方水土養一方羊。”


    “這文化人,說起話來就是不一樣。”


    “我們就一屠戶,有文化還幹這個?”


    “你真是個儒商的做派,和你爸一樣聰明。”


    說到他爸這,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不是出於那種不尊重,而是屬於赤裸裸的憎恨。


    屠戶笑罵道:“哈哈哈……笑話!沒事你跟我說他幹嘛?別提那個死鬼,晦氣的很!”


    本來老大姐跟他談的還挺好,被他這麽一說。這也太無語了,話題也聊不下去了。尷尬的說了句:“走了,下次你有貨我再找你。”


    這個女人也是脾氣好,否則接下來繼續對罵是免不了的。


    其實屠戶也很尷尬,隻不過一時衝動。他隻是不想迴憶往事罷了,這也是他迴不了頭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他八歲之前,家裏還是很闊綽的。原本屬於地主的家庭,在上世紀50年代被政府批鬥。家裏的財產都被沒收了。桌椅、板凳都幾乎被搬走,鍋、碗、瓢、盆拿不走都被砸碎。那些各種的古玩、字畫和書籍也全部被瓜分。


    屠戶經常說:“我們家以前也闊綽過,就算是被誣陷或者被害,那也是響應國家按照規定做事,已經作為普通老百姓的我是沒有批判的資格。房子和家產沒有了,我的母親傷心難過,從錦衣玉食到食不果腹,人生的大起大落就在轉瞬之間。因為不光公公家被抄了,自己家也被抄了。我爺爺和奶奶由於是地主被雙雙槍斃,我母親的父母由於受連累被批鬥之後,姥爺壓力太大導致了突發性的心髒病死了,姥姥上吊了。後來,也就隻剩下我和我的父親和母親。可是好景不長,那時我才剛三歲,母親由於自身的特殊原因不能辦他們家裏的喪事,氣的暴斃而亡……”


    他欲言又止,欲哭無淚,傷心欲絕。


    在他父親生前時,他們就不對付。有時候吵架的聲音太大,在不擾民的情況下,基本就算透露出逆子的狀態來,全村人就當笑話來聽。幾乎每家每戶都會從他的一些行為來教導孩子,希望自己家的孩子要聽話,要做遵紀守法的好孩子。


    “你這個老不死的老頭子,你什麽事都做不好。家裏的人,你是一個都保不住,憑什麽就你還活的好好的?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


    “哎~”


    屠戶一生氣,就大罵他的父親。年邁體衰的老頭,憤怒的內心卻表現出無奈的表情,隻能是唉聲歎氣。


    本來隻是曆史的原因,後來由於這樣的變故又成為單親家庭。有利有弊,雖然一輩子找不到什麽正經工作,但是好歹後麵改革開放,國營單位慢慢減少,普通人民可以做點小買賣了,還是可以勉強糊口的。


    日子不好過,可是人活著就得幹點什麽,這樣才能維持生活。可以說是不求富貴,隻求問心無愧。憑本事吃飯,沒什麽好說的。


    父子二人在家,除了鬥嘴以外,還有好多細節透露出來。吃過羊肉的,感覺沒什麽;感覺到什麽,沒吃過羊肉。為什麽這樣說?說出來人人都會有話說。


    “咱倆的羊肉,我如果不知道內幕的話……糊塗啊你!”


    老屠戶欲言又止的樣子,老頭也是全部都看在眼裏的。悲憤交加,卻說了句實話:“那還不是為了照顧你的生意。”


    “哈哈哈哈……你逗我呢!我?用你照顧。咱就是說,我的生命,是你給的;我的生意,你弄黃的。別給我添亂,行不行?”


    指責的話說完,屠戶轉身就出門走了,摔門後頭都沒迴。


    老屠戶哪有什麽辦法,當著兒子的麵也是哭笑不得。隻怪當年為什麽生下了他?可是活魚不能摔死賣,兒子是他的心頭肉,這是他的命根子,更是他在這世上的唯一親人。


    電視裏,每天都報道新聞,由於那個年代的普通人家獲得信息的渠道單一。總共就五個頻道,不光聲音的音效不好,還是黑白屏幕的。


    “今日特別報道,由於多個地區出現失蹤人口的現象,警方還在進一步調查中,請持續關注!如有發現者,請及時通報!”


    電視裏,《每日新聞報道》插出這段尋人啟事,滾動播放著。這個新聞常年都會有,就差有人來解決問題,到現在還在播放。


    在村子的一個角落裏,有幾個孩子在討論。


    許建宇問:“劉寡婦那邊,你調查的怎麽樣了?”


    章羽強說:“這可是剛建國不久的密室殺人案,能調查出來就是以後就是神探,當年說是結案了。可是調查卷宗還在,上麵顯示還需要重新立案調查。”


    旬智謀不耐煩的說:“可是你知道是誰殺的人嗎?沒有其他證據,最終要不是死者生前是自殺,或者就當是懸案後就一直掛在那裏。”


    許建宇給出了自己的觀察做了個小結:“即便是兇手在我們麵前,也無法察覺。因為殺人犯,大多都很文靜。”


    旬智謀不明白,摸著頭說:“那不是兇神惡煞的嗎?文靜?這個詞用在殺人犯身上,不太合適吧?”


    許建宇舉了個例子:“你孤陋寡聞了,還有好多事你是有所不知的,接下來那些人會印證我說的話。村子裏的村長,還有那個剛上任的小隊長,你那個二哥我不知道底細,現在不做為結論。最近那個屠戶特別可疑。村長、隊長、屠戶還有那天被無罪釋放的‘清道夫’。”


    小劉村最近不是很太平,可總有人家要過著平常的生活,還是絕對安穩的那種。


    他是這個村子裏比較有錢的人家——“尋香小築”。毫無疑問,這個地方是旬智謀的家,確實如他所說:“我頗有家資!”


    三個孩子就聚在這裏,商討接下來的事。


    旬智謀迴憶了一下,摸了摸頭說:“他就是去年來我家殺年豬的,平時是殺羊的。姓安,也就五十歲左右,不修邊幅,胡子拉碴的。他說他叫父親叫安祥貴,一輩子到死也不安詳,更談不上富貴。死的時候什麽都沒給他留下,唯一一把宰羊的刀如今也生鏽了。”


    “你早不說!”章羽強埋怨道。


    旬智謀有些不服氣的說:“這不是剛想起來嘛!再說了,你們下地窖的時候也沒帶我,現在又冒出個殺人犯,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把能聯係上的線索跟你們拚起來。”


    章羽強拍了一下旬智謀的說:“還強嘴啊你!別給我在這說這個……”


    “好了,好了,好了……這些事都可以暫時放下來,以後我們還有好多事要去麵對,有些事最好不要告訴袁傑。”許建宇瞬間感覺他倆事態不妙,連忙勸阻。


    旬智謀不以為然,雲淡風輕的說:“我覺得他還可以,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很靠譜,即便是之前有很好的合作。”


    章羽強有不同意見,他表示:“現在我們手裏證據那麽充分,總不能半途而廢吧?他家和警方有聯係,說不定將來利用他破案沒有問題。”


    這下旬智謀更有話說:“你都說了是說不定的事,你那個二哥總是想盡辦法阻止我們來插這個手。你看事到如今,我覺得咱們暫時不要和他聯手,他們現在也有棘手的事在身上,就是那幾個高中生倒是有點實力,先去跟他們商量商量對策。”


    許建宇又問,他倒是感覺還有些重要的事要問:“上次那個高中生托我們查的那個案子,你們有什麽調查的進展嗎?”


    章羽強說:“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我查了,這就是暗網上的一個群,群裏有世界各地的人,不分年齡或者階級。關鍵是這個遊戲特變態,沒有幾個人能完整的通關,不,是沒有任何人能活著結束遊戲,而是活生生的突然死去。這就是——鯨魚遊戲。服務至上,平等眾生。”


    旬智謀的疑惑:“鯨魚遊戲?名字倒是挺霸氣,服務宗旨怎麽這麽惡心?這不就是反人類嗎!”


    章羽強說:“這遊戲我聽說過。確實很變態,不加入沒關係可是一旦加入就無法退出,就有種被魔鬼束縛操縱的感覺。”


    這件事,了解一點點皮毛就不錯了。他們三個孩子暫時並不打算解決,網絡上的水太深,這就是燙手的山芋,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好奇,畢竟有句話傳到現在了,叫好奇害死貓。


    於是他們又話鋒一轉,迴到了本次主題。


    “確實。”


    “還是那句話,殺人犯大多都很文靜。對於未知的恐懼,是具有威懾性的,那種心理的刺激是肉體的萬倍以上。”


    “同感。”


    “不僅殺人,還誅心。”


    “確實。”


    不想來什麽就偏偏來什麽,這不就又來了。


    就在小劉村村口的池塘,有個河漂子被村民打撈起來,並且還報了警。下麵就是初步的調查結果,信息量很大。


    “死者是個男性,70歲左右,身體沒有被敲擊或者勒痕。表麵上死者屬於是溺水身亡,至於是否是謀殺,還得等待法醫的鑒定。據我們初步調查,他的名字叫安祥貴,他其實並不算是本地戶口,應該是早年間從香港偷渡過來的。”


    至於為什麽調查的這麽清楚,作為平民百姓無從得知。唯一可以透露的信息,就是當年的通緝拘捕令名單。


    警察們在案發現場忙碌地勘查著,警戒線外擠滿了圍觀的村民,大家交頭接耳地議論著這起離奇的死亡案件。


    袁傑不知道哪裏接到的消息也匆匆趕來,看到屍體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這安祥貴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和最近的失蹤人口案有關?”袁傑喃喃自語道。


    那三個孩子也聞訊趕來,看到現場的情景。


    旬智謀心中都不由得一緊。


    “怎麽會是他?這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旬智謀說道。


    袁傑和旬智謀都認識這個老年人。


    此時,負責這起案件的警察隊長走過來,看著袁傑和三個孩子,說道:“你們知道些什麽嗎?現在任何線索對我們都至關重要。”


    孩子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掌握的線索告訴警察。袁傑看出了他們的顧慮,說道:“現在不是隱瞞的時候,我們必須盡快找出真相。”


    孩子們點了點頭,將他們所知道的關於安姓男子以及相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警察。警察們聽完後,立刻展開了進一步的調查。


    警方首先對安祥貴的家庭背景進行深入挖掘,發現他曾經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與此同時,對旬智謀口中提到的那把生鏽的宰羊刀來源和用途,也在進行調查當中。


    在調查的過程中,又有新的線索浮現。原來,安祥貴在生前曾經與一個神秘組織有過接觸,這個組織似乎在進行著一些不可告人的勾當。


    隨著調查的深入,真相漸漸浮出水麵,然而,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個更加錯綜複雜的謎團......


    “這種事,你們管不了,別瞎操心!”


    章羽強迴頭看,發現說話的人就是二哥。


    “沒有說我們要管,更不感興趣。我們隻是恰好遇到這種事,我可以不管,可是最終倒黴的還是我們。”


    章羽強的解釋,顯然是蒼白的。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章羽財是這樣反駁他的。


    “我們的調查目標不一樣。從地窖到村部辦公室,哪個不是從我們這做突破口?我隻能告訴你,這個是我們力所能及的,沒別的意思。”


    章羽強這個屬於說者無心,但是聽者有心。


    “那你們這不就是在作死嗎?你們看著辦吧,我也就是給你們這個建議,馬上解散你們的小團體,好好讀書才是正經的。”


    “你說的這些,我何嚐不知道……”


    “你他媽的知道個屁。你要是想死,你就繼續往下作,沒有人能夠來救你們。我這不是危言聳聽,對於未知且危險的東西,你們的做法就是遠離,而不是毫無意義的送死。這個不是什麽探案小說,更不是什麽熱血電影。好人有好報,那是理想,不是現實。階級有高低,理念各個不同,別什麽都意氣用事、一意孤行。”


    章羽財此時此刻是憤怒的,他手中的香煙已經抽完了,可還是沒有在意到,火都快把過濾嘴燒完了。


    “哥,你的香煙。”


    “嘶~”


    “我這幾天不在村子裏,你……不是,還有那兩個孩子。你們管不了的,事實上你們的攪和可能帶來更大的麻煩。這是我對你們的忠告,這不一定是最後一次,更不是第一次,聽與不聽,與我無關,反正我說過。”


    看著二哥離開的身影,還有他因為他因為被燙傷的手指甩手的樣子。


    屠戶和他的徒弟,有些話說。要不說,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規矩。


    “羊肉的做法有很多,在活羊身上取肉算不算仁慈。他要是感謝我不殺的恩情,他自然就不會大喘氣;他要是討厭我殘忍而拒絕,他必須得宰殺扒皮。”


    “那怎麽殺?速度又快又準,還沒有痛苦的那種。”


    “殺羊和殺豬沒有區別,需要的隻是下刀力量而已。別問的那麽細,唯手熟爾!”


    討論這個話題的人,他作為一個屠戶是合格的,但是將這件事公之於眾,算是變態也不為過。可他卻不屑一顧,至於為什麽這麽肆無忌憚,隻因為他是專業的屠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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