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雨夜,雷電交加的時候,你是否感覺到恐懼?不是說誰做了什麽虧心的事,而是因為你發自肺腑的敬畏之心。


    “唰唰……”


    這一道閃好似電照亮了整個世界,隨之而來的就是“轟隆隆……哢哢啦啦……”的陣陣炸雷。


    “哎呀~我錯了。有事你別嚇我,我給你磕過頭的。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你不是被玉皇大帝封神了嗎?沒記錯的話,給你封了個善財童子……”


    “你——放——屁。你把我弄死了,你還想看到善什麽財童子?我告訴你,你聽好了,我現在是散財童子。要麽讓你也死,要麽家財散盡。”


    “啊~不……”


    男孩從夢裏驚醒,叫出來簡單,說話卻特別費勁,這個在農村有個統一說法叫“鬼壓床”。


    他的爺爺奶奶都跑了過來,他爺爺還沒開口說話,他奶奶就急匆匆的問:“怎麽迴事啊?做夢了吧?嚇著了吧?我來給你叫叫魂。”


    隻見老太太快步走到廚房,也不知道拿什麽東西。老頭感覺沒什麽事,轉身就又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噠噠噠……噠噠噠……嗒嗒嗒……”(腳步聲)


    “哢哢哢……颯颯颯……啾啾啾……”(開門聲)


    老太太從廚房裏出來,手裏沒空著。隻見她左手托著一隻碗,右手攥著三根筷子。來到孫子的床前,筷子蘸上的水灑在他的臉上,嘴裏還念念有詞的說:“孩子年小不懂事,還我之後您慢走。妖魔鬼怪都散開,把我孫子魂還來。”


    躺在床上的孩子就是做了一個噩夢,醒來就沒事了。心想,這麽不押韻的咒語沒什麽用,妖魔鬼怪快離開都是因為不會思考,應該是感覺到尷尬了。


    與此同時,大雨還在下。在村口處,隨著閃電作為背景有個黑影展現出來,還若隱若現的往前走。


    隨著畫麵逐漸靠近變得更清晰,這是一個住在鎮上的女孩,不知道為什麽跑到了劉家村。看著她慌慌張張,匆匆忙忙的,應該是和誰鬧了別扭,這應該是離家出走。


    某些讓有腦子的人迷糊了怎麽辦?有家庭卻沒有具體的稱謂,這樣的難題隻能讓這個初出茅廬的青年慢慢解決。假如給的時間足夠長,可能會慢慢化解。


    在某件事情發生之前,期間有個小插曲。女孩在大雨的夜晚,匆忙的往前麵跑,後麵還有一直有個不知道是誰的人影。


    前麵走的越快,後麵跟的越緊;前麵的想跑,後麵的立馬就追。前麵的不小心摔倒了,後邊的瞅準時機就撲過去。


    陌生黑影趁這個機會,迅速撲了上去。扛著小女孩就走了,消失在黑影當中。隻能聽到影子在雨中滿意的“哈哈哈……”大笑;女孩羞愧的“嗚哇哇……”大哭。


    有幾家歡樂就有幾家惆悵。直到有一天,他鼓起勇氣慢慢的走到辦公室裏,這是他和村長最長的正式對談。


    村長先是心平氣和的說:“我看你對你媽越來越不尊重了,你也不要太過分了好不好?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男人大氣都不敢喘,有點臉紅心跳的解釋說:“怎麽可能有那樣的事。我可一直拿她當我親媽,隻是兒子和母親的正常來往,你想的那樣我從來都不敢。我沒有什麽想法,真的。”


    村長保持剛剛的狀態說:“那以後也不要再來往了,也不怕人家說閑話。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找一個不好嗎?”


    “可……”


    男人正要表示自己的立場,不想讓這次談話處於尷尬的狀態,可被村長繃不住的憤怒打破了。


    “你在猶豫什麽?現在我給你最後通牒,你不要讓我逮到你們有什麽問題,不然被我抓到以後,有你好瞧的。”


    “那……”


    村長不再像剛剛那樣的憤怒,可還是打斷了男人的話。


    村長平靜了下來,可還是指著他的鼻子說:“好,就當你同意了。以後你有事的話直接找我就行,不要跑她那裏去。我這有部新手機給你,拿好。”


    幹爹直接從口袋裏掏出一部手機,無奈且憤怒的塞給幹兒子。這可是彩色大屏的,當時值好多錢,基本上來說沒有萬兒八千塊錢買不到。關鍵是話費比座機貴十幾倍,一般人家買的起也用不起。


    “不是,我……你這個太值錢了,我哪敢收。”


    “你還有不敢的事?你拿著,不要推辭。以後你有事直接找我,沒事不要隨便打電話,話費很貴的。”


    “不是……”


    “好。”


    幹爹打斷了幹兒子的話,現在說完話立馬就要走,一句廢話都沒有讓他屬下多說。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某日半夜,有一個男子爬到人家的屋頂。接下來,就是兩個人的對話。


    “嚴格。看上麵,看上麵,看上麵……”


    “你叫我幹嘛?太不像話了,你怎麽能上房呢?被我爸發現,你就完了。”


    “我來找你有事,說完我就走。”


    “有事?”


    “對。”


    “說。”


    “我想和……”


    “別講了,就此打住吧!”


    “可……”


    “閉嘴。”


    “我還沒說話……”


    “那你在放屁呢?不可能的事,你說到大天來也沒用。”


    “那……”


    “滾~”


    沒有得到想要的結局,於是他羞臊著臉就灰溜溜的跳下屋頂。雖然十分不情願,但還是往家的方向走了。


    嚴格倒是無所謂,打發人走之後,迴到房間後繼續睡覺。


    他就這樣迴家,怎麽可能會甘心。迴到家裏實在是憤憤不平,打了一個電話給章羽財,想問問有什麽好辦法。


    “喂!”


    “你是誰?”


    “我是……不是,你是誰呀?”


    “你找他有事?他不在,以後別打電話給他了。”


    “他怎麽了?”


    “關你屁事。”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另外一方掛了電話,他傻眼了。這下最可靠的兄弟都找不到,現在隻能等待奇跡,這一等就是五年多。


    有一天他走在路上實在是無聊,隨便找了一個石墩子坐了下來。


    就在他坐下來沒一會的時候,有個人剛好路過,給他丟了十塊錢。其實這個真不能怪這個路人,他穿的裝束打扮有問題,實在是太像個乞丐。破褲子,爛布衫,鞋子漏指頭還沒鞋底。蓬頭垢麵賽惡鬼,頜下黑鋼髯亂亂糟糟看不出年紀。他是怎麽會變成這樣不好說,實際上也就二十六七歲而已。


    手裏拿著十塊錢哆哆嗦嗦,嘴裏不斷的感慨顫顫巍巍。


    “五年多了!五年多了!五年都過去了!這錢,這是錢?真的,假的?這錢的圖畫都改了。謝謝大爺!感謝大爺!救苦救難大慈大悲的大爺!”


    “你?給我……”


    “給乞丐的錢,沒有收迴的,能找錢的話我不至於出來要飯。”


    “你給我打過電話?”


    “我是個乞丐,我沒有家的。還電話?打給誰呀?”


    “要不你抬頭看看我。”


    “沒有臉啊!我就是這個村子的人,人家都拿我不當迴事,沒事叫我抬頭就是要打我。你要是有什麽脾氣,你直接揍我一頓就行了,實在不要麻煩我抬頭。”


    “你在說什麽屁話,抬——頭。”


    他聽到這個過路人有脾氣,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猛地一抬頭,嚇得直接仰麵倒在了地上。


    “章羽財?”


    “嗯。”


    “怎麽?這是……我……這麽多年了?你都去……你都去了哪裏?”


    “惹了點事。”


    “你……”


    “對。”


    他實在是抑製不了激動的心情,站起來就要抱章羽財。倒了黴的章羽財,實在是沒有反應過來。被這個淌著鼻涕,流著口水的黑鬼撲了過來。


    章羽財猛的推了他一把,然後說:“得了,得了,得了……我暫時也不迴家了,咱們一起去鎮上洗個澡吧!你這個德行太嚇人了。”


    “我……可我沒錢。”


    “靠~我帶你去,洗個澡花幾個錢,走。”


    兩個人走到了鎮上,因為隻有洗澡的錢。


    他們來到了一家名為“新鄉大浴池”的店。


    浴池老板有點勢利眼,撇了撇嘴角說:“呦吼~來幹嘛的?兩位?我們這不是飯店,要吃飯去隔壁要。”


    章羽財一眼就看出老板的別有用心,然後大聲表示他們來的意圖說:“什麽話?洗——澡。”


    “洗……”


    “是——的。”


    “啪嗒~”


    章羽財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零錢,有個四五十的樣子。看著倒是挺尷尬,可氣勢不能輸:“你數數,多退少補。”


    “行嘞~裏邊請!”


    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態度好多了。


    由於時間問題,這是在下午,池子裏除了他們兩個沒別的人。這家搓澡的工作人員到下午五點鍾才上班,兩個人泡完澡後隻能互相給對方搓背。


    “喔操~你這都多久洗一次澡?”


    “那得看天氣怎麽樣。”


    “洗澡挨著天氣哪疼啊?”


    “下雨了,能接點水。外財不富命窮人,我舍不得出門,用盆在外邊接點水,後來有一天忘記拿迴來,被村裏不知道那個王八蛋踹碎了。後來天公不作美時,由於雨太大,我的屋子長時間沒打理就很漏,現在是再也不用出門,在家等下大雨就算淋浴了。”


    “咦~這事?也就你……就很棒!哈……嗯!”


    章羽財實在不知道是捧著他笑,還是苦著臉可憐他,就是豎著大拇指。他倒是很樂觀的心態說:“這都是小意思啦!”


    “還有比這個更慘的?”


    “有。”


    “誰?”


    “我在村口認識一個朋友。”


    “朋友?那你應該也不是很慘吧?”


    “他家就是窮一點,就是小時候誤診耽誤了。本來是和我在鎮上念小學的,後來冤枉錢都用來看醫生,就隻能去這村裏的小學上了。其實他這學上不上也不吃勁,就是想多學點東西。畢竟剛上到五年級就已經成年了,礙著所謂的家人臉麵,隻好去外地打工。打工哪有那麽容易,稍微大一點的公司都要文憑,現在就算是在家算待業青年。”


    “嗯。你說的是他。”


    “對,他家庭條件不是很好。他爸爸倒是會養點東西,雞、鴨、鵝成群。有一次我餓的實在睡不著,到他偷過雞。有一次不幸運,我又偷了他家一隻雞,被他爸徒步追了十幾公裏,隻是說好險,他爸可能是追太累了就迴去了,我又繞道十幾公裏迴的家。”


    “靠!真有你的,可就是太缺德了。”


    “你是學好了,我那是不得已而為之。”


    “生活不易啊!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你也不是懂我,是你經曆太多。”


    “也是,也是。怎麽說我都行,我現在就隻是想找一個正經工作。”


    “這個實在是太難了,我待業在家這麽多年,家裏的積蓄基本花光了。”


    “救急不救窮這句話你懂的吧?我現在迴來連個本錢都沒有,你總不能吃上我吧?”


    “要不咱還是試著去找個工作吧。”


    “工作?我有案底,你沒經驗。別了,我現在重操舊業就會二進宮,你現在這個年紀學徒也沒什麽出息了。”


    “說的是,也得吃飯呀。”


    “好了,我把你背也擦好,你幫我打點泡沫擦擦。弄好了咱就先迴家。”


    “迴家?我哪還有家?你家我能住幾天嗎?”


    “不能。我剛出來,我都沒臉迴家。我再帶著你,嗯……也不是不行。”


    兩個人密謀了一會,他點了點頭。


    章羽財沒說什麽,搓完澡兩個人都直接就迴家了。


    就在次日的半夜裏,在章家的房頂上跑來一個黑色的身影。


    正在院子裏撒尿的章羽財,無意間聽到上麵又問,問了句:“誰?”


    屋頂那人小聲細語的說:“是我。”


    章羽財不解:“你……”


    那個人稍微抬高點聲音說:“你看我是不是言而有信。”


    章羽財有些尷尬:“不,不是。你,你真來了?行!你快想辦法下來吧!”


    那個人自豪的說:“真不後悔小時候和你學這個。”


    章羽財拍了拍那個人的肩膀說:“還好你說話算話,不然我還不收留你呢。”


    那個人突然小聲說:“我們之間的事,隻有你我知道。”


    章羽財也被動的小聲說:“那最好。”


    章羽財突然問了一句:“你來的時候,在屋頂上看下麵沒人吧?”


    那個人很自信的說:“怎麽可能被發現,我的技術還是可以的,不能說來無影去無蹤,最起碼不容易掉下去。”


    章羽財再次提醒那個人說:“那就好。不過你還是要注意。你記住,以後能從大門進去的就走大門,畢竟我們家對你不排斥,你來的時候敲個門就行。”


    那個人點頭說:“行。”


    章羽財想了想又提醒那個人說:“你最好聽我的話,沒錯的。我剛從裏麵出來,你又不是不知道。屋頂以後最好少爬,被任何一個人發現你這個行為,無論你的動機是什麽,逮到你就是三年起步。就這個我不是嚇你。”


    那個人再次點頭:“嗯嗯!”


    章羽財刹那間十分的感慨道:“被關過的鳥,哪怕是放出去,過不了多久還是想迴去。不是因為它不向往自由,而是不勞而獲久了。既然都是為了生存,能在一個地方有吃有喝,那麽拚連命都保不住。食物鏈是個循環係統,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那個人很坦誠的說:“我沒想到你說的這麽多,看來你這麽多年進去學了不少嘛!”


    章羽財拍了那個人的後腦勺說:“別跟我在這扯犢子了,這些可都是初中的知識點。跟你說話你要記住。《濟公傳》裏濟公有那麽句,世人若學我,如同入魔道。”


    那個人摸了摸癢癢的後腦勺說:“引經據典,旁征博引!”


    章羽財摸了摸他的頭笑著說::“哈哈哈哈哈……你又懂了。”


    那個人也笑了:“哈哈哈哈哈……嗯,是的是的。哈哈哈哈哈哈……”


    章羽財有話對那個人說,不希望有除了他們兩個有任何人聽見的說:“附耳上來,現在我有件事要找你幫忙。”


    那個人依然是沒想很多,隨聲附和的說:“是嗎?如果我能幫到你最好。”


    那個人沒有猶豫,把耳朵湊到章羽財的的嘴巴前。接下來就是兩個人的計劃,現在到到後麵基本都有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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