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伯伯示意一下母親,她與其中一名長老交談幾句,之後長老們收迴了法術,然後淩清就醒過來了,然後伯伯讓我過去,母親說:“交給你了,我們先出去了。”說完所有人都出去,隻剩下我和淩清。


    “你好點了嗎?”


    “我知道自己的情況,給你們添麻煩了。”


    “別這樣說,你哥哥還在外麵等著呢,有什麽想和他說的嗎?”


    “不用了。”


    “那我有什麽可以幫你的?”


    “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哥哥照顧著我,我知道自己不愛說話,不愛與人交流,是哥哥一直幫我說話,教我做事。如今我要走了,可我放心不下哥哥,他是個好強之人,要不是師兄,我們早就沒命了。”


    “你們兄妹情深,我看得出來,也深有體會,當初墨軒把你們交給了我,是我對不起你,沒有你那一巴掌,我也不會清醒過來,可我還是害了你。如今這般,我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顧你哥哥,不會讓他涉險了,你放心的去吧!”


    “我知道哥哥的為人,他是不會袖手旁觀的,或許這是我們兄妹欠你的,其實我的執念不是哥哥,而是你。”


    “雖說我們也在一起經曆了很多事,但是你們沒有欠我任何東西啊,反而是我欠了你一個大人情啊!”


    “能夠在死前看到你平安無事,也算是了了我的心願,有些事不記得也就算了,反正都已經過去五百多年了。”


    “究竟五百年前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總有人說起這件事呢?”


    “等時機到了,自然也就清楚了,不過有一件事還是要說的。其實在靈溪鎮,我與哥哥就見到你了,還記得那兩個重傷的黑衣人嗎?”


    “原來是你們啊,怪不得墨軒急急忙忙將你們送走,是為了隱瞞你們是修仙之人啊,可當初你們身上那魔氣是怎麽來的呢?”


    “那是因為陣法所致,吞噬陣法雖是琉晴禁術,但陣法的由來卻是源自於魔界,至於背後的故事,我們也不得而知了。”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們是因為墨軒才會接近我,沒想到還有那麽一件事啊!”


    “師兄對你真好很好的,他是……算了,你終有一天會知道的,以後哥哥就拜托你們照顧了。替我和哥哥說一聲,有他在的日子我很幸福,讓他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替我一起活下去。還有,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的……”她的話越來越含糊,我施法感受了一下,原來她的執念已經消散,心脈也無法修複了,能夠沒有靈力的幫助下撐那麽久,已經是她極限了。


    就這樣她在我麵前慢慢閉上了眼睛,我眼淚奪眶而出,忍不住衝出去,母親就站在門外,那一刻我緊緊地抱著她,讓她幫我和淩少說,自己隻想靜一靜,可母親將我推開,一邊替我抹幹眼淚一邊緩緩地說:“孩子,人死不能複生,可活著的人還是要好好過下去的,我們終究要麵對這些,有些話該說就得說,也隻能是你去說的,去吧!”我點點頭,然後走向淩少,他看著我眼角的淚痕,頓時明白了一切,可我還是拉住了他,告訴他妹妹臨死前想要和他說的話,聽完之後他停頓了一下,然後一拳打到牆上,望著牆上的血痕,小桃在旁邊嚇得拿出手帕替淩少包紮,我跟他說淩清走得很安詳,讓他看開點帶著妹妹的希望好好活下去,他沒有說話,托著受傷的拳頭默默走開了,小桃擔心想跟上去,母親叫住了她,然後說:“讓那小子一個人靜靜吧,沒事的,你扶小月迴去休息,都散了吧!”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希宸、墨軒、小桃、春兒、十八和淩家兄妹都聚到了通靈穀,他們帶上好吃好喝的過來,我們就在這裏一直談天說地,吃吃喝喝。這樣的生活,簡簡單單,無憂無慮,哪怕我知道隻是一場夢,可我就是不願意醒來,寧願活在這片自己創建的夢境中。我隻要一睜開眼睛,所有人都會離我而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結果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仿佛行屍走肉一般,將穀裏的酒搬進房間,每天除了把自己灌醉就是倒頭睡覺,對外麵發生的一切不管不理,除了小桃每天準時給我送吃的,感覺時間就這樣熬著,直到自己撐不下去再說。


    有一天我正迷迷糊糊喝著酒呢,榕樹伯伯突然推門進來,看到我癱在地上頹廢的樣子,不禁地搖搖頭,將我拉起來,然後說:“小月啊,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算什麽啊,好不容易才迴家,就打算這樣渾渾噩噩地過日子嗎?你對得起那些死去的人嗎?”我拿起手中的酒瓶喝了一大口,抹一抹嘴唇說道:“伯伯啊,你就由我自生自滅算了,我就是個災星,還身負相思劫,和我在一起的人都沒有好結果的,我好累,我什麽都不想管了,你們愛怎樣就怎樣吧!”榕樹伯伯抓著我的雙臂說:“孩子,你把這些攬在自己身上幹嘛,那都是他們的選擇,你折磨自己那麽多天了還不夠嗎?你就那麽不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迴事嗎?”我掙脫伯伯的手,然後把酒放在桌上,指著門口說:“算了算了,是好是壞跟我沒關係,我也不想再趟什麽渾水了,走吧,讓我一個人在這就行,走啦走啦!”榕樹伯伯眼神從擔心慢慢變得憤怒,一掌將桌上的酒瓶打碎,抓住我的手腕,瞬間將我帶到院子裏,一下子被陽光照著,都有點睜不開眼睛了,好不容易甩開他的手,然後說:“怎麽迴事啊?你拽疼我了,好端端拉我出來幹嘛,我還要繼續喝……”還沒來及說出酒字,榕樹伯伯直接潑我一盆水,我整個人嚇得跳了起來,說伯伯是不是瘋了,小桃衝了上來拿毛巾替我擦身,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正想端水給你洗把臉,榕樹伯伯就搶過來了,我沒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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