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證據又有何難?”蕭棠枝道:“官爺們可以查查這製香的源頭,一定能查到的。”


    佳惠公主一噎。


    她久不在長安城,真沒有那麽人頭熟,找人也隻找得到浮麵上的,還真是一查一個準兒。


    佳惠公主索性不跟他辯這個,怒喝道:“還不讓開!本宮要迴府!我看看誰敢擋著!”


    蕭棠枝道:“幾位官爺,這位殿下在我們玥坊縱火,你們管是不管?我們小百姓是不是沒活路了?”


    晏時玥跟佳惠公主,向著哪頭,很容易選,不是麽?


    於是過來的大理寺正一咬牙:“管!我等職責在身,當然要管!”他上前一步,施禮道:“殿下,請去大理寺喝杯茶。”


    佳惠公主是真的驚呆了。


    她是生就的金枝玉葉。先帝晚年昏聵任性,不怎麽在意律法,她從小就知道,隻要得到父皇疼愛,幹什麽都可以。


    後來寶座上換了與她不對付的兄長,可她隨即離開了長安,在那種小地方,更是活的任性自在,隨心所欲。


    她自以為已經認清了形勢,自認委屈求全,退了一步,但萬萬沒想到,當她與晏時玥衝突時,連一個上不得台麵的芝麻小官,也敢直接跟她杠!


    佳惠公主駭笑出聲,一腳踢了出去:“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要本宮的強!”


    蕭棠枝在旁邊,唯恐天下不亂的道:“毆打朝廷命官!再加一條罪!”


    “你,你們!”佳惠公主氣極反笑:“信不信本宮叫了人來,殺了你的頭!誅你九族!”


    晏時玥慢悠悠的走過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佳惠姑姑,真是好大的威風,想放火燒我的屋子,還張嘴就要把按律辦事的朝廷命官殺頭、誅九族,知道的你是個公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皇上!”


    她一頓:“不對啊,就算太上皇和皇上,也不會處罰按律辦事的官員的,所以你這種……應該是倒行逆施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的那一種。”


    她微微一笑:“佳惠姑姑,我說的對不對呀?”


    佳惠公主一見她來,更是憤怒,但氣焰卻莫名消了些,隻道:“你……休逞口舌之利!”


    晏時玥神色一整:“我沒閑心跟你廢話!把她給我綁起來。”


    佳惠公主驚道:“你敢!”


    “我為何不敢?”晏時玥哧笑道:“你一個失勢公主都敢找上門來挑釁,我正當紅我怕什麽?說破天去我有理,就算我沒理,我爹是太上皇,我阿兄是皇上,我為啥不敢?我憑啥不敢?”


    佳惠公主是真沒見過這種正麵硬杠的土匪德性,她真的怕了,她咬了半天牙,終於還是服了軟:“是我錯了。福晏,這一次是我錯了,是姑姑想岔了,看在太上皇的份上,這一迴咱們就揭過去可成?”


    晏時玥微一眯眼。


    佳惠公主恥辱的眼都紅了,咬著牙根道:“我,我隻是一時氣憤,才動了歪念,我以後再也不會了……福晏,咱們都是一家人,你真要叫旁人看咱們的笑話麽?”


    晏時玥道:“行吧,看在我阿耶的份上,這一迴就算了,隻是我的損失你不能不賠。棠枝。”


    “在。”


    “算算多少銀兩。”


    蕭棠枝道:“兩千六百餘兩。”他非常周到的解釋:“因為動了火,整間屋子都要重新做過,這段時間都不能有人上門……這些可全都是銀子啊!”


    佳惠公主咬牙認下:“本宮會給的。”


    晏時玥叫了一葉過來:“送殿下迴府,順便把銀子取迴來。”


    佳惠公主心中恨極,全身發抖,卻勉強的撐著個笑,上了馬車。就在上車之前,她眼角忽然瞥見了不遠處一個人影,那人影微微彎腰,侍立門前,居然好像是顧九行?


    難道明延帝在這兒?


    她出來再一看,門外兩輛馬車,外鬆內緊,跟著的人,好像真的是護龍衛!


    佳惠公主心驚不已,一時連怒都忘了。


    晏時玥笑眯眯的謝了大理寺正一聲。


    大理寺正道:“殿下放心,下官會守口如瓶的。”


    晏時玥問:“為什麽?”


    那人一愣,立刻道:“下官懂了。”


    所以就不用守口如瓶唄!


    晏時玥還真沒打算給她瞞著。


    要知道,雖然古怪屋對於防火,以及偷盜、或者起壞心偷放東西什麽的,有一係列的防護措施,但是,什麽都不如殺一儆百,她非要送上門來給她當典型,怪她哦?


    晏時玥挺悠閑的迴去了。


    明延帝站在酒樓窗邊,看了個全過程,淡淡的道:“佳惠如今真是麵目可憎,瘋婦一般。”


    晏時玥道:“她不是一直挺麵目可憎麽?”


    她感覺這位就是典型的惡毒女配設置,瘋狂添堵卻促進了人家男女主感情的那一種。


    明延帝一笑:“當年的事,你這是查過了?”


    “嗯,湊巧。”晏時玥就把紅豆的事情說了,明延帝點了點頭,道:“沈餘為人頗有決斷。他那個兒子怎麽樣?”


    晏時玥道:“感覺人也不錯,上一次會試落了,這一次要再考……長的還行。”


    明延帝笑道:“走吧。”


    登蟾宮明延帝用時正好一個時辰,但他沒有作弊啊,是真的頭一次刷,真的很厲害很厲害了!果然不愧是她的偶像!


    晏時玥就問:“你不玩那個逍遙遊了?”


    明延帝道:“不玩了。”


    “玩一下嘛!玩一下吧,很好玩的!我帶你去玩!”


    她硬拉著他去玩了一趟,兩父女一直到晚上才迴了園子。


    晏時玥把這事兒跟孟慧說了,孟慧嘖了一聲:“這位,說真的,我一直就看不懂,就說當年,她那時赫赫揚揚,身邊有的是人手,但她但凡弄些什麽事情,非要親自動手,現在也是,你說說這種事情,就算真的要做,打發一個下人做,被發現了處置那個下人,這不才是常見的做法麽?她又不是體恤下人的那種人?”


    晏時玥道:“這說明她能在這種方式中得到樂趣啊!親自動手,親眼看到受害者的淒慘,她會覺得心裏痛快、舒服。”


    說白了,就是心理變態者的發泄。


    從小到大,什麽都垂手可得,自然就要追求些不一般的享受,當年那位駙馬爺沈崢,要是真的一見她就喜歡她,她沒準兒就不喜歡了。


    孟慧道:“她夠不著我,估計要衝著你來,不然我改天召她一迴?”


    “不用,”晏時玥道:“兵來將擋!我不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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