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句的道:“你告訴誰了?”


    林如屏抖如篩糠:“我沒有……”她撲過來抱住他腿,淒婉抬頭,看向晏時葳:“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晏時葳冷然道:“我再問最後一次,告訴誰了?”


    林如屏嚇的臉色都變了,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一個方向。


    幾乎與此同時,疼的彎成蝦米的晏時玥,隻聽頭頂上嗆啷一聲,她抬頭的時候,就見晏時葳已經跟一個人戰在了一起,那個人好像是……衛慎?


    衛慎是奸細??


    晏時玥一下子張大了眼睛。


    所以,他本來一直試圖接近她,她沒有接招,他就跟林如屏搞在一起了?


    微帛給她拿了個手爐過來,又幫她拉著披風,晏時葳三兩下子收拾了衛慎,衛慎被打落在地,立刻就要抽刀自刎,被晏時葳一腳踢開,刀仍是劃傷了他的胸膛,血濺了旁邊的林如屏一身。


    親兵迅速上前,把人拖了下去。


    林如屏直接都嚇傻了,尖叫一聲撲上前,死死的抱著晏時葳的腿:“將軍!饒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他是好人!他說他是來替弟弟收屍的,他……他還認識公主殿下,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的錯啊!”


    火光跳躍之中,晏時葳一動不動,聲音冷靜極了:“你都說了什麽?”


    林如屏哭道:“將軍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說!”


    林如屏不敢再求情,囁嚅著道:“我隻,隻說了酒精,和辣椒……”


    “還有呢?”


    “沒了!沒了!真的沒了,我別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晏時葳把人一腳踢開,他淡淡的道:“軍營裏女人稀罕,就先不殺了,迴頭放出去犒軍吧。”


    看著人把她拖下去,林如屏尖聲哭喊,聲如夜梟。


    晏時玥也沒心思再看了,轉身迴去了。


    有時候蠢的人,真的比壞人還可怕,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會在什麽時候犯蠢。


    “隻說了”酒精和辣椒,她說的好輕鬆,她有沒有想過,她嘴皮子一巴啦,就是大晏軍不知道多少條人命?消息一傳出去,對方有了防備,這利器,就不是利器了。


    晏時葳進來,沉聲道:“我先叫人把辣椒運走。”


    晏時玥點了點頭,晏時葳轉頭吩咐了,又問她:“嚇著了沒?”


    她搖了搖頭。


    鋼鐵直男的大兄,絲毫沒有發現她的異狀,安慰了她兩句,就急匆匆走了。


    晏時玥一時也沒了睡意,抱著手爐蜷縮在椅中,眼睜睜看著外頭的火把,迅速移走,院中重歸黑暗。


    微帛安慰她:“主子不用多想,就算他們有防備又如何,上陣打仗,還能遮住眼睛不成?”


    晏時玥搖了搖頭:“不是,我在想別的。”


    剛才她腦子裏有個東西閃了閃,感覺很重要,她卻一時沒能抓住。


    因為這件事情,信心百倍的大晏軍,好似被澆上了一瓢冷水,重又冷靜下來。而對方,顯然也是心有所忌,一時沒再進攻。


    晏時玥第二天,直睡到近午,才覺得稍微好了些。


    醒了之後,微帛跟她說:“上午霍小將軍來過,我說你不舒服在睡,他就走了。”


    晏時玥點了點頭,穿上衣服,洗了把臉,照例騎上馬去軍營,還沒到,就見霍祈旌筆直立在柵門裏麵等著。


    晏時玥心頭一軟,撥馬進去,然後下了馬,霍祈旌握了握她的手,細看她臉色:“怎麽了?不舒服?”


    “沒事,”晏時玥道:“我就是昨晚被鬧醒了,今天就多睡了一會兒。”


    霍祈旌瞬間變嚴肅,看著她道,“說實話!不然我更會擔心。”


    晏時玥有點兒好笑,拉過他手來,在他手心劃字。


    霍祈旌一臉嚴肅的看著,然後就見她細白的小手指,劃出來:癸……水……


    霍小郎當時就麵紅耳赤。


    見他羞赧,她瞬間就自在了,笑眯眯的逗他:“我說實話了,你要如何?”


    霍小郎頂著一張大紅布臉,堅強的反調.戲迴去:“聽說女子……咳,就可以成親了。”


    晏時玥:“……”


    然後她問:“聽誰說?”


    霍小郎快撐不住了,別開臉:“他們天天兒的……胡說八道。”


    男生宿舍葷段子大會麽?晏時玥內心暗暗的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兩人走著去了灶上,晏時玥問了一下中軍帳的情況,幫著夥頭兵做了飯,自己跟霍祈旌也隨意吃了幾口,看灶下的火燒的極旺,她忽然眉頭一皺。


    她問:“這火,怎麽這麽旺?”


    夥頭兵搶著解釋:“加了石漆。”


    另一個人道:“殿下沒見過嗎?這石漆好些地方沒有,隻有咱們這兒有,這種東西可以燒火點燈,點火把,可旺了。”


    晏時玥的手慢慢的停了下來。


    石漆?這特麽不就是石油麽!她終於抓住了,她昨天看到火把的時候,心裏一晃而過的念頭了。


    她問:“這是哪來的?”


    夥頭兵指著道:“西邊不遠,也就十來裏路吧,有個石漆山……”


    晏時玥長吸了一口氣。


    這才叫守著糧倉餓死,都能燒火做飯了,為什麽不能用來打仗呢?


    她也來不及跟霍祈旌多說了,急匆匆吃完就出來了。


    她記得她很久之前,代言過一個遊戲,她為此還真玩了幾天,遊戲裏頭,有一種石油武器,據說是在宋朝發明的,叫做“猛火油櫃”,就是一種以石油做為燃料的做戰神器。


    感謝良心遊戲!它把猛火油櫃的來曆、原理和結構說的很清楚!


    據說是在《武經總要》記載的,猛火油櫃是以猛火油,也就是石油/石漆做為燃料,然後用熟銅製成櫃,櫃有四腳,上麵有四個銅管,管上橫置唧筒,與油櫃相通,每次注油三斤左右。


    唧筒的前部為內裝引**的“火樓”。使用時,燒紅的烙錐點燃“火樓”之中的引**,然後用力抽拉唧筒,向油櫃中空氣施壓,進而使石油從“火樓”噴出時,遇熱點燃,成烈焰,以燒傷敵軍及其裝備。


    這種武器最大的好處是,不容易熄,遇水愈燃。


    她立刻去了玥工坊,畫了圖,叫人采辦了材料,叫這些人抓緊製作。


    出來之後,又吩咐親兵,加緊防護,除她之外,不許任何人出入。


    晏時玥再去軍營的時候,發現他們在張羅大鍋,好像要熬辣椒水。


    她立刻就去找晏成淵。


    仍舊是晏時葳出來見她,晏時玥把他拉到一邊,耳語道:“大兄,你們是不是準備進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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