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精英隊前兩天剛剛接了個單子,出城去了。隻剩下精銳部,你要嗎?”老虞嘿嘿地笑著,從抽屜裏翻出一張圖紙,兩指一揮,圖紙變飛到了沈風麵前展開:“關於紫氣東來,我一早就猜到你會重修的,所以早就畫好了設計圖,隻是,這個工程有些龐大,紫氣東來目前的地皮太小,你考不考慮,擴建?”


    沈風摸著下巴,眯著眼睛看著圖紙,小夏也湊到跟前看,“老虞師傅,你這個方案何止是大啊?紫氣東來目前來說,”小夏在圖紙上圈了一個小圈圈:“隻有這麽一個小樓而已啊!”沈風想到了關久久說的話,也點點頭:“是啊老虞,水木也說現在先不要擴建,把樓翻修一下就好。”


    老虞打了個響指,小夏畫了圈圈的部分飛了出來,變成了另外一張圖紙:“呐,我都已經想好了,這是現在的圖紙,你們帶去找精銳部,他們現在在老地方玩兒呢。”


    小夏拿下圖紙,眼珠轉了轉:“老虞師傅,你現在越來越像個仙人了呢!一舉一動都這麽仙裏仙氣的。”


    “哈哈哈…”


    老虞笑了起來,跳下窗台,繼續比對著手裏的小盒子:“好歹也是師從陰陽山,不能丟了山裏人的臉啊!”


    說話間,老虞的話語帶著迴音,小夏在恍惚間和沈風一起被送出了八卦房,“誒,我們怎麽出來了?”


    迴頭再看,八卦門依舊緊閉,門上遊走著黑白光線,好像從未打開過一樣。


    “走了!”


    沈風用扇子敲打了一下小夏的頭,小夏連忙將圖紙折好,塞進了懷裏藏好,跟上了沈風。


    “老爺,我記得陰陽山千米以上都是仙人的住處,老虞師傅是仙人的徒弟啊?”小夏不免好奇起來,左右才見過三次,老虞師傅愈發神秘了,上次見的時候,圖紙還不會在空中飄來飄去的呢。


    沈風顯然對這個不感興趣:“誒,這個咱別管了。人家仙人啊,去做仙人的事情,我們凡人呢,就做凡人的事吧!”


    沈風和小夏剛剛下樓,就碰上一隊匠造局的工匠們。


    “老爺好,夏姑娘好。”


    沈風和小夏也衝他們點點頭。


    工匠們的最後跟著一個低著頭的男人,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神采奕奕,而是佝僂著背,頭發也略顯淩亂,似乎是剛剛留長的一般,發尾還帶著格格不入的黃色。


    男人懷裏抱著一堆木材,一腳深一腳淺,似乎是摔斷過的樣子。麵對著光鮮亮麗的沈風和小夏,他也隻是匆匆一眼,將頭低的更低,對著沈風,蜻蜓點水般示意了一下,又快步地跟上了隊伍,往一個廠房走去。


    “老爺,那個就是你們說的啞巴吧?”


    小夏見人已經走進了廠房,就扯了扯沈風的袖子。


    沈風打開扇子,輕輕扇著肚子,和小夏一邊走一邊說:“說是啞巴,其實是聽不太懂說的是什麽,許是哪個偏遠地帶的方言,或是其他國家的方言吧。反正就是不會狼眼的官話,我在陰陽山附近的獵戶那裏發現的他,見他手工靈巧,做的東西奇特,便帶了迴來,來了匠造局這麽久,他也甚少個人溝通,不愛說話的樣子。但是,偶爾一兩個字還是能聽懂的。”


    “噢——”


    小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不再理會,和沈風上了馬車。


    “小卷,去老地方。”


    “得嘞!老爺,夏姑娘,坐穩嘍!”


    一聲長長的良馬嘶啼,小卷架著馬車往城外奔去。


    隻是,馬車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慢了下來,被一個相當大的儀仗隊給擋住了去路。


    “老爺,是五皇子的儀仗進城了。”


    馬車裏的沈風眉頭一皺,“繞道,就算衝撞了也別慫。”


    “是,老爺。”


    小卷調轉馬頭,從旁邊的小路跑去,小夏按捺不住好奇心,卷起簾子的一角,偷偷看了一眼,低聲說:“老爺,殿下的儀仗怎麽這麽快就進城了?說好的遇刺快死了呢?”


    “噓。”


    小夏見沈風緊閉著眼,也連忙噤聲。


    馬車悄悄地從小路順利地避開了儀仗,跑出了城。


    木柳隨風的儀仗甚大,狼眼的百姓們也難得一見傳說中的五皇子,都蜂擁而至,擠在路邊,跪了一片。


    “外麵什麽這麽吵鬧?”


    軒夢布莊裏,關久久和牙婆正在看著布,小春卻被路上的熱鬧吸引住了:“牙婆,沉小姐,你們快出來看啊!好大的陣仗啊!”


    牙婆聽到也放下了手裏的布,走了出去,“呀,怎麽跪了一片?”說著,牙婆也拉著小春蹲了下來:“聽聞五皇子要迴國都了,莫不是五皇子的儀仗?”


    關久久瞪著眼睛,緊抿著嘴,慢悠悠地背對著門口,繼續挑選著布。


    算算日子,也有兩三日了,他們再慢也要進城了。


    “沉小姐怎麽不去看熱鬧啊?”


    軒夢叼著牙簽,皮笑肉不笑地貼到關久久身邊,“也是啊,這五皇子病病歪歪的一個小子,雖得王上憐惜卻不得看中。比不得沉小姐的主子,咱二殿下多風光呀?這王位遲早是咱二殿下的,隻盼著到時候沉小姐能多光顧光顧我們布莊,養活著一大家子啊,全仰仗您嘞!”


    關久久斜著眼睛盯著這個滿身銅臭味的老女人,一把年紀了塗脂抹粉的,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王位之事,莫要掛在嘴邊。”


    “是是是,沉小姐說的是。”


    關久久指著方才牙婆和小春挑的布匹說:“包起來吧。”


    “好好好,我這就包,沉小姐選幾匹喜歡的布自己做身衣服吧?”


    軒夢一邊麻利地包著布匹,一邊指了指掛在一旁閃著光的布,“那個啊,是新進的布匹,來自金駿!”


    “金駿?”


    關久久沒有聽過這個地方,便好奇地走過去摸了摸那發光的布,“真好看。”


    這布的手感輕盈,柔軟似少女的肌膚,冰冰涼涼的,隱隱有一股清香,關久久覺得這個手感十分熟悉,她不禁摸了摸腰帶裏的羽毛。


    “那是,那金駿是什麽地方呀!那可是距離陰陽山最近的城市!”軒夢提起這些布的來曆,自豪感油然而生,“要不是我和金駿知府有些交情,還弄不到這等好東西!”


    “誒?不是說狼眼是距離陰陽山最近的嗎?”


    關久久偷偷瞥了一眼門外的儀仗,牛車剛剛經過,嚇得她連忙轉到了店裏麵一些的地方,胡亂地翻著布匹。


    牛車然後一個弓著背的宮人麵無表情地轉頭看了一眼軒夢布莊,又木然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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