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過蘇家如今的掌權者們機會,隻是他們依舊貪得無厭,無視君命禮法,這才是我不能容忍的,而不是我不需要蘇家。”


    “前期不處理一是因為我剛剛登基隻是的確缺將領,不管他們如何無德到底在邊關經營多年,有名氣和威望,沒有足夠的證據動不了。”


    “而且最開始也沒有這般貪得無厭肆意囂張。”


    “監察院的人在邊關調查多年,這些人個個都警惕的很,即便是監察院也是這兩年才拿到了鐵證。”


    “我要肅清的也不隻是一個蘇家,而且整個北部邊防,蘇家那幾人不過是最好的雞。”


    “除此以外,蘇家子弟門生漸多,打掩護的也就多了。”


    “門生這事,即便是我也阻止不了那麽多,畢竟隻要皇族姓蘇就有人投靠。”蘇卿珞鮮少如此認真的向溫知渺做解釋。


    “那你還罵其他人。”溫知渺半開玩笑道。


    “該罵還是要罵的,許多事也確實是他們監管不到位,若是到位了,也不至於讓那些人這般囂張。”


    “再說了,不罵兩句都不放在心上。”


    “學到了。”溫知渺一本正經的點頭。


    這些日子溫知渺倒是真的跟著蘇卿珞學了許多的東西,每天跟著蘇卿珞活不多,但總覺得學的東西不少。


    第二天早朝溫知渺就站在朝堂上圍觀禦史台、監察院、刑部、吏部、大理寺都來舉報蘇家一些人的罪行,一樣樣的證據擺出來溫知渺都怕蘇家人受不了。


    前一天還在請戰,第二天就被彈劾舉報。


    不僅蘇家人受不了,很多朝臣也受不了,一部分是因為怕被牽連,一部分是因為摸不清聖意而惶恐。


    那天早朝後蘇語冰還被帝王召去了含德殿,原以為她會是蘇家第一個遭殃的,可是她不僅沒有遭殃,出來的時候竟還官升一級成了禮部侍郎。


    大部分的人都猜可能是因為九璃公主的關係想保下蘇語冰。


    蘇語冰剛剛從含德殿出來,就有人說怕不是等公主迴來就要給二人賜婚了。


    溫知渺聽到這傳言後還特意去問蘇語冰有何感想。


    蘇語冰隻是幽怨的看著她:“殿下,臣沒有什麽感想,臣知道臣接下來會很忙。”


    “至於其他的,能攀上公主的高枝,臣以後的養老也算是無憂了,嫁給公主倒也行,但嫁給公主就不得在朝堂任職了,殿下能否先賞賜臣一點良田和銀錢?萬一公主日後要休了臣,後半輩子也好有個保障。”


    溫知渺隻想踹她:“你個未來的蘇家家主缺哪門子的錢?”


    “那是蘇家的,又不是我的私產。”蘇語冰再次歎氣。


    “那賞你的東西,不也是母皇和孤一句話就收迴來了?”這可是萬惡的封建社會。


    蘇語冰聞言瞬間噎住:“殿下,這日子還有盼頭嗎?”


    溫知渺看著她那樣子就忍不住搖頭。


    “蘇侍郎,你這樣成不了仙的。”


    “胡說八道。”蘇語冰幽怨的反駁,誰也不能說她成不了仙修不成道。


    在溫知渺這裏喝了一壺茶蘇語冰就走了,新晉的禮部侍郎可忙得很。


    帝王允諾她蘇家家主之位,但她也得協助帝王肅清蘇家。


    至少隻要她這個家主活著,蘇家就不能對帝王對太子有二心。


    蘇語冰答應了,事實上在帝王找上她的那一刻,她也隻能答應。


    這雲京城安靜了兩天,又再次動蕩了起來。


    祁穀玉和師觀潮在師府的湖心亭下棋,春日微風習習茶香飄蕩,瞧著倒是愜意。


    “陛下怕不是要打壓蘇家,隻是欲整頓一二。”師觀潮動作不疾不徐的落子,語氣也格外平靜。


    其他人胡亂猜測著的時候,師觀潮卻已經看出的真相。


    “我可不能與你說。”祁穀玉知道帝王心思,卻著實不能明說。


    師觀潮看向她,溫和的笑著:“我又不要你說。”


    “近日多加小心,監察院提供的證據太多了,想殺你的人不會少。”


    祁穀玉看著對麵笑容和煦的當朝宰相,她很難想象這是那個一手創建了監察院的人。


    也很難想象她是如何從權力的陰暗角落走到如今的。


    見她一直看著自己,師觀潮傾身幫她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發絲:“怎麽了?”


    祁穀玉忽然捉住了她的手:“外間危險,宰相大人不妨收留一下下官?”


    當年太子尚年幼,總在她麵前說著蕭元駒如何不好,師觀潮如何如何好。


    彼時祁穀玉隻當孩童戲言,卻未想有朝一日她竟進了監察院,也當真與師觀潮有了諸多接觸。


    而後才漸漸的發現,太子的誇讚竟誇不出師觀潮本人的十分之一。


    漸漸的便真起了異心。


    這些年她以為自己藏的很好,卻不想師觀潮全看在眼中。


    那夜那帶著酒香的吻,祁穀玉至今覺得恍惚。


    聽到她的話,師觀潮微微曲起手指:“也並非不可。”


    素來嚴謹守禮的師相能說出這樣的話,讓祁穀玉有些意外。


    師觀潮反客為主,抓著她的手腕,又一點的往外鬆開,最後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指:“你不會武,的確不太安全。”


    想著她上次歸來時的滿身傷痕,師觀潮的眼皮不自覺的顫動。


    監察院的院首聽著位高權重堪比副相,卻著實不是什麽清閑安全的職位,否則當年蘇卿珞也不會要祁穀玉入監察院了。


    “你……”祁穀玉隻想逗逗她,並未想過她真會答應。


    師觀潮放開她的手,輕聲道:“但不方便在宰相府收留祁院首。”


    “城東有處別院,若是不介意可入住一段時間。”


    說完師觀潮又頓了下:“就是與太子的別院相隔不太遠。”


    祁穀玉無端想到,若是和太子還有師挽月碰上,多少有些尷尬。


    可又著實不願意放棄這機會。


    “避開些就好了。”祁穀玉輕聲道。


    師觀潮其實想說怕是難,太子又沒有什麽來去的規律。


    太子也就算了,想到會撞見師挽月,師觀潮又有點猶豫了。


    殊不知師挽月和溫知渺早遇見許多次了。


    “那就這樣吧。”師觀潮平靜的落子,目光看向庭外的水麵,微風拂過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下官多謝師相收留。”祁穀玉笑著迴話。


    師觀潮微曲的指尖張開,嘴角揚起放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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