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渺看著石泉溫聲鼓勵:“不必緊張,慢慢說。”


    她對石泉笑了笑,神色溫和,石泉竟真的不自覺地放鬆下來了。


    雖然還是有點天生的結巴,但沒有那麽誇張了,隻是說話慢了些,可是很有條理。


    溫知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蘇卿珞聽不到她的心聲,但那樣子分明就是在想著什麽。


    溫知渺隻是想到了自己當初第一次去律所麵試的時候,似乎也是這樣的緊張。


    還沒畢業的她穿著買來的不那麽合身的西裝,化妝一眼就能看出是初學者自己化的,和一眾出身比她好不少的人一起參加全國排名前三的律師事務所的麵試,被嚴厲的麵試官問得啞口無言,明明能上來的問題也迴答的一塌糊塗。


    最後理所當然地落選了。


    但是有了那一次經曆,後來倒是突然就開竅了,有種最壞也不過如此的想法,於是就無所畏懼了。


    她以為自己對前世的事已經很模糊了,但有些事在某些偶然的場合突然想起來,卻也還是記得大概的。


    石泉說完之後,不少官員露出了讚賞的眼神,她說得雖然不夠全麵,但說出了很多就連朝中重臣們也沒想到的一些點。


    出身限製了她的眼界,但是沒有限製她的思考能力,甚至給她提供了獨特的視角,當然她能說出那些話,也得益於她看過的書。


    她此次來雲京,帶的行李不多,其中大部分都是書籍,從她的家鄉一路背過來,並不容易。


    聽聞在雲京的這些日子,除了做工的日子,都是在免費開放的書館之中讀書。


    看著她雲舟和溫知渺其實有點看到曾經的自己,沒有多餘的渠道擴充知識,最大的知識來源就是書本。


    師挽月在她說完之後第一個躬身:“受教。”


    她見禮之後,其他人也對石泉行了同輩禮。


    而後討論繼續,蘇卿珞和雲舟聽得很認真,溫知渺亦然。


    沒有人隨意打斷他們的發言,有人從其他人的發言之中得到啟發,觀點不同的也自可反駁。


    等到師挽月的時候,石泉亦聽得格外的認真,昨日與太子一起的時候這位師少姬鮮少說話,今日聞其一番言論才知道為何段冉說若是她也參加此次科舉,也定是前三甲之一。


    石泉的確覺得榜眼和探花都不如她,自己也不如。


    這場辯論的時間很長,帝王始終聽得很認真,偶爾也有人提問,提問者不隻是帝後,也可能是太子或者其他的官員。


    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


    最後並沒有什麽勝負分出,這不是一場必須有勝負的辯論,隻是為了讓帝王看到舉子們的能力,到底是不是隻有紙上談兵。


    結束之後,早朝也散了,每次放榜之後的早朝總是格外的久,但也別有一番意思。


    師挽月與同僚一起出去了,何元瑤走到武狀元麵前問她:“一起吃飯嗎?我請。”


    “好啊。”申桃和石泉不一樣,她性格倒是開朗得很,脾氣也不好,一開始也有人瞧不起他們這些武舉出身的,總有那麽一些半桶水的文人,覺得武人都低人一等。


    溫氏的重文之舉給一些文人養得格外的傲慢,至今這個影響都還沒徹底消除。


    一些瞧不起她的,她就直接讓人吃拳頭,而且很有技巧就是疼,死不了也殘不了。


    得到了她的同意,何元瑤又去問石泉和段冉。


    段冉隻是笑著問了一句:“可有好酒?”


    “自然是有。”何元瑤笑著說道。


    “那就多謝小將軍了。”


    “我算哪門子的小將軍,可別這樣。”


    “小將軍一人一馬一槍獨闖叛軍大營的事,雲京城何人不知,謙虛了。”


    在此事之前的確是沒有什麽人這麽叫何元瑤,這麽叫她也不是因為她的雙親。


    何元瑤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嘿嘿,也沒什麽。”


    “我也聽了,好生厲害,下次這樣的事帶上我。”


    何元瑤哭笑不得:“還是別有了。”


    這種事又不是什麽好事。


    何元瑤其實也是奉了溫知渺的令,請一些她看好的人吃飯,探探口風。


    她問師挽月去不去,師挽月搖了搖頭:“我下午還要迴禦史台,哪有你有空。”


    何元瑤撓了撓頭:“好吧。”


    今日師挽月因為表現出眾,蘇卿珞也賜予了諸多賞賜,一時間她這個潛在的狀元又被眾人關注到了,但是不妨礙她現在是個需要認真幹活的底層官員。


    前些日子還不太忙,這些日子就因為幹活太快,加上不用替溫知渺忙活了,上司們為了顯示對她的重視,陸陸續續地開始給她派了不少不那麽邊緣的活,而且工作量也增加了不少。


    師挽月其實很想說大可不必用這樣的方式展示對她的重視,但是這話也不能說,畢竟說出了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溫知渺下午也忙,明日有宴席,她和師挽月都要去,今日自然要把手頭的事務處理一下。


    兩個小夥伴都很忙,而其他人也都不在雲京了,何元瑤第一次這樣清晰地感受到,她們再不是當年可以肆意妄為無憂無慮的太學生了。


    好像每個人身上都有了一份責任。


    “好吧。”何元瑤歎息了一聲:“我就是怕我辦不好殿下交代的事。”


    師挽月笑了聲:“她信你,我也信你,加油。”


    而後二人便分開了,師挽月走到了師觀潮的身邊,祁穀玉又和她走在一起。


    師挽月偶爾也忍不住好奇,二人如今到底是什麽情況。


    但是因為好奇的對象是自己母親,所以也不敢問,隻能默默地觀察著。


    “挽月今日殿上之言,著實令人驚歎。”祁穀玉看到師挽月誇讚道。


    或許是先入為主,師挽月聽著祁穀玉的誇讚總覺得有幾分怪怪的。


    就好像是來自小娘的誇讚一樣。


    念頭剛冒出來,師挽月就在心裏譴責了自己一下,都怪渺渺,隻要看到祁院首和她母親一起,就說些無憑無據的話,讓她總是想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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