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九昭和師挽月聽完之後都沉默了很久,而後又突然同時對溫知渺開口道:“那...”


    師挽月和溫九昭同時看向對方,師挽月笑了聲:“阿姊先。”


    “那姑姑剛來之時豈不是,很不適應,很不安?”溫九昭看著溫知渺輕聲說道。


    溫知渺用力點頭:“嗯,換誰都不安吧?”


    “而且那時候舟舟還不了解娘親,她那個崗位的前任下場還挺慘的。”溫知渺撓了撓頭。


    “反正比我更糟糕。”溫知渺想了想雲舟從前的生活,確實挺不容易的。


    “那姑姑現在適應了嗎?這個落後的時代。”師挽月有些好奇地問道。


    “我看她現在挺適應的,畢竟怎麽說呢,到底也還是貴族,如果是投生成了農民可能就不那麽容易能適應了。”


    “普通人,尤其是底層人家還是過得挺不容易的。”這點溫知渺還是承認的。


    “我們也沒有不知足啦,已經很好了,科技帶來了便利但也不是什麽都好,至少情感這種東西就不是科技能代替的。”溫知渺對二人笑了起來。


    “如果讓我選,我肯定還是選一個有人關心有人疼愛,但是生活水平或許沒有那麽高的,當然如果都是在底層生活,那我還是選未來的時代。”溫知渺客觀地說著自己的想法。


    師挽月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如果可以選擇出生,誰不希望自己過得好一點。


    何況正因為溫知渺和雲舟知道生活在底層百姓的不易,所以都在努力做些什麽。


    “好了故事說完了,就是這樣。”說著她又喝了一口酒:“這酒好喝。”


    溫知渺沒說自己從小身體不好的事,她這人其實也很擅長改編故事。


    說自己的來曆是為了給師挽月和溫九昭解惑,不說自己的身體是覺得沒有必要,畢竟往事已矣,說那麽多也沒有什麽意義,過好當下就好了。


    溫知渺一直都是這樣,她很少一直去迴憶過去的苦難,憶苦思甜的事,她不喜歡,她隻喜歡享受當下的甜。


    師挽月和溫九昭都看著她:“就這些?”


    “不然呢?”溫知渺歪頭看著她。


    師挽月本來想問些什麽,最後想了想還是沒有問了。


    她知道就算她問了,某些人大概也不會老實迴答的,不如不問了。


    “說完了,困了。”溫知渺撐著下巴懶洋洋地說道,她喝了些酒,雖然沒有醉,卻真的犯困了。


    “去睡吧,宮門已經關了,挽月便留在宮中休息一晚上吧。”溫九昭對師挽月說道。


    師挽月輕輕點頭:“好,多謝阿姊。”


    溫九昭揶揄地笑了聲:“謝什麽?又不是我留你,再說要不是我們太子殿下非要留下你,也不至於要在宮中留宿,是吧殿下。”


    聽著她開玩笑的話,溫知渺輕咳了聲:“哪有,那不是你們自己想聽故事。”


    她小聲地嘟囔著,不承認自己那一點小心思。


    溫九昭也懶得戳破她。


    師挽月牽著溫知渺,溫九昭與二人並肩而行:“明日可莫要睡過頭了,監考之事馬虎不得。”


    “知道啦~”


    “阿姊,你不愧是舟舟養大的,和她一樣愛說我。”溫知渺哼哼唧唧的兩聲。


    雲舟上輩子就愛說她。


    溫九昭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誰讓你總這樣。”


    “我有數!”溫知渺叉腰說道,喝了點酒,倒是硬氣得很。


    師挽月將她拉了迴來:“乖了,有數也該去睡覺了。”


    溫知渺哼了一聲。


    “挽月今晚可要去客房?”溫九昭忽然慢悠悠地說道。


    溫知渺眼巴巴地看著她:“不許。”


    “你又不睡,可挽月要睡的。”溫九昭笑盈盈地看著她。


    溫知渺:......


    “誰說我不睡了。”她小聲地嘟囔了一聲:“我沒醉,阿姊不許欺負我,你欺負我,我要告狀的。”


    “你...”溫九昭側頭看了她一眼,最後幽幽地道:“去吧。”


    溫知渺想告她的狀,溫九昭也不知道到底誰挨罵。


    聽到溫九昭的迴答,溫知渺也反應過來了,然後沉默住了。


    眼看著已經到了章台殿了,溫知渺拉著師挽月快步走了:“阿姊晚安。”


    溫九昭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嘴角噙著淺淡的笑意,但而後看著天上的月光,那笑容又慢慢地落了下去。


    溫知渺隻說二人是孤兒,沒有多說什麽,可兩個孤兒,就算是有孤兒院,想要活得好也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不僅如此,其實溫九昭還有一些疑惑,比如,如果隻是從未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時代,那她們為什麽會知道那麽多的事?


    知道哪一年有天災,知道蕭元駒那麽多的事,知道祁泰鴻會謀反。


    就好像有什麽預知能力一樣。


    但這個能力現在似乎又沒有了。


    溫九昭不明白到底是怎麽迴事。


    但她停頓了一會之後又釋然地笑了笑,知不知道的,又有什麽關係呢?


    溫九昭慢悠悠地走迴了自己的房間,而另一邊溫知渺已經洗幹淨躺在床上了,師挽月還在洗漱。


    洗完澡的溫知渺越發的犯困了,沒等到師挽月迴來就已經睡著了。


    身上的睡衣也是穿的鬆鬆垮垮的,大片的肌膚裸露在外麵。


    師挽月看得臉紅。


    她伸手落在溫知渺的衣領,低頭親了一下的唇瓣,而後幫她理好了衣服。


    不幫她整理好師挽月怕自己一晚上都睡不著。


    師挽月躺在她身側,伸手撓著她的下巴,目光溫柔地看著溫知渺。


    她其實也有和溫九昭一樣的疑惑和好奇。


    少時的事,她並不是每一樣都記得很清楚,但一些重要的事還是記得的,就算是不記得,查閱資料也能得知。


    除此之外師挽月還有一點覺得很疑惑,她記得小時候雲舟總是會叮囑溫知渺小心點身體。


    很多時候會附加一句生病沒生夠嗎?


    以前她以為是說溫知渺嬰兒時總是身體不好,如今得知了真相師挽月便忍不住想,或許雲舟說的並不是溫知渺的這輩子,而是從前,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日子。


    但溫知渺從未提過,師挽月便也不是那麽確定了。


    主要是她問了,溫知渺大概率也不會告訴她的。


    所以最終師挽月還是選了不問。


    隻要她此生好好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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