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炸?”何元瑤更不懂了。


    既然挽月和順王有辦法掌控局麵,她炸城牆的意義何在?


    “拆除危險建築,南紹城的城牆,該重建一下了, 我這是做好事。”溫知渺笑著道。


    何元瑤對她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一如既往的狗。”


    溫知渺踹了她一腳:“哪能比得過你。”


    “那我可不敢和你比,你都把人家溫柯當猴耍。”何元瑤都替溫柯感覺到慘。


    溫知渺勾起一抹冷漠的笑容:“她應得的。”


    給溫融雪下毒,還對師挽月圖謀不軌,溫知渺可沒有那麽大度。


    當天晚上溫知渺拉著何元瑤帶著幾個輕功不錯的護衛,悄悄的摸到城牆最薄弱的地方。


    那一方的守衛也正好都被調走了。


    而此刻在順王府,溫柯坐在順王的位置上,師挽月坐在她下首,城內的官員都在場,管弦絲竹歌舞不歇。


    場麵看著熱鬧,實際上在場的人大多都人心惶惶,極其不安。


    朝廷的大軍已經圍在城外三日了,也不攻城,也不動,但看布局,南紹城的幾個出口都被堵死了,溫柯就算是想走也走不掉。


    不過想走的人倒不是溫柯,而是這些大臣。


    他們並不想跟著溫柯一起造反,可南紹城的兵馬都掌握在溫柯手中,他們這些文人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師挽月坐在那裏慢悠悠的喝酒,神色平靜,一點都不像是被囚禁之人。


    溫柯冷眼看著師挽月:“挽月姐姐覺得城外的人什麽時候會攻城?”


    師挽月放下酒杯,對她微微一笑,她總是這樣沉穩平靜,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從前溫柯喜歡的便是她這份從容,可如今卻覺得厭煩,她的從容好像照應著自己的焦躁和內心的惶恐。


    “不會攻城。”師挽月輕聲說道。


    溫柯忍不住走到她麵前,伸手欲去捏師挽月的下巴。


    師挽月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容:“郡主,我不喜與人親近。”


    楚秋的劍指著溫柯的喉嚨,她沉默著一言不發,但儼然就是一副溫柯要是再不退開她就不客氣的樣子。


    那些暗中的護衛也都站了出來,拔刀對著師挽月和楚秋。


    溫柯笑了下,手上卸去力道:“殿下死了,挽月姐姐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師挽月笑了聲:“我為何要擔心?”


    她嘴角微微上揚:“該郡主擔心才是。”


    溫柯對上她的眼眸,總覺得有些不安,可如今南紹城已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有什麽可擔心,最多也不過就是城破人亡。


    兩人對峙之際,城外忽然傳來了一聲巨響。


    師挽月看了一眼,輕聲道:“郡主,為臣子者,詛咒君上可不好,殿下會生氣的。”


    她慢悠悠的喝了口酒,溫柯眼眸通紅的看向她:“溫知渺沒死?”


    “殿下自然不會死。”


    溫柯還想說什麽,門外便有一人帶著狼狽不堪的蘇錦程進來了。


    女子身著北戎王族的衣衫,腰間挎著一把彎刀,眼眸深邃與中原人截然不同,一身紅色衣衫透著無法隱藏的張揚和自戰場上帶來的滿身肅殺之氣。


    “少姬,你要的人。”女子笑著看向師挽月。


    “勞煩梵王。”師挽月在溫柯的注目下起身。


    “師挽月你不能殺我!”蘇錦程看著師挽月目眥盡裂。


    師挽月眼眸微彎:“蘇公子說笑了,挽月如何有資格殺你。”


    “叛國之人,理應由刑部和大理寺來審判,挽月無官無職沒有這個權力。”


    師挽月放下酒杯,慢聲道:“何況,挽月不喜歡手上沾血。”


    她依舊是那副文雅的模樣,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大廳之中的文武大臣看向依舊有些癲狂的禾悅郡主,又看了看師挽月。


    不知是誰先帶頭開口的:“少姬饒命,我等隻是受郡主脅迫,並無叛國的想法。”


    師挽月輕笑了聲:“諸位大臣的是非對錯也由不得挽月評判,順王與殿下自會定奪。”


    “溫知渺想進來除非城破人亡。”溫柯將桌案上的劍抽出,眼神陰冷。


    溫孟陽推著溫融雪的輪椅過來:“是嗎?我還沒死呢,這南紹就輪到你做主了?”


    “母親?”溫柯看向溫融雪,好像失去了許多力氣。


    “母親?”溫融雪笑了聲:“我可擔不起這個稱唿了。”


    “你雙親已亡,何來的母親。”溫融雪歎息了一聲:“將郡主拿下。”


    那些原本站在溫柯身後的護衛,刀尖對準了溫柯。


    “為什麽?”溫柯看著那些人,又看向溫融雪,有些淒涼的笑了聲。


    溫孟陽在溫融雪身後,突然插了一句話:“郡主在給順王下毒的時候想過為什麽嗎?”


    溫柯對上溫孟陽的眼眸,忽然問道:“你也姓溫,你就不恨嗎?”


    溫孟陽輕輕搖頭:“郡主,我父親已經出五服了,溫氏的榮辱與我本也沒有關係。”


    她嘴角微微勾起:“權勢本就是與我無關的東西。”


    聽到她的話溫柯再次淒涼的笑了聲:“我隻是想要奪迴本就屬於我的東西有錯嗎?母親你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我也不過是為了自己努力有錯嗎?”


    “你為了自己出賣兄長,出賣宗族,我為何做不得?”


    溫知渺與何元瑤走到那位北戎梵王身邊:“郡主姐姐,圖謀自己想要的甚至圖謀皇位都沒有錯,這世上不過是成王敗寇。”


    “但你覺得姑姑出賣兄長出賣宗族?你可曾想過姑姑不過是與溫明喆立場不同罷了,溫明喆成功,她得死,當年的事你清楚嗎?你知道溫明喆與蕭元駒聯手了嗎?”


    “你知道就算是母皇不對溫氏取而代之,蕭元駒也會取而代之嗎?”


    “蕭元駒若是成為新帝,你都活不到如今。”


    “有野心沒有錯,但愚蠢之人的野心,隻是笑話,尤其是你這樣的,愚蠢、自傲更不知感恩之人。”


    溫柯將麵前的桌案踹倒:“你又憑什麽高高在上的來評價我?”


    “你生來命好,自然能這樣高高在上的指責其他人不該圖謀你的皇位。”


    溫知渺笑了聲,不欲和她多說。


    “我的確命好。”


    “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也隻能說,下輩子可要投個好胎,但你這樣弑母奪位的人,下輩子能不能投個好胎呢?這可真不好說啊。”


    溫知渺笑盈盈的看著她,一點沒有辯解的意思,不僅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更是將溫柯氣的不輕。


    “行了,死罪之人,好好珍惜接下來的幾天吧。”


    她還真是一點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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