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珞沒說話,雲舟自己先拒絕了:“郡主若是想要狩獵,雲舟倒是可以安排人陪同郡主,隻是過幾日就要在宮中設宴,宴請諸位封王,聖後事務繁多,雲舟怕是抽不開身,還請郡主見諒。”


    這關頭,她哪裏會有時間去陪著溫融雪狩獵。


    祁泰鴻那邊也還沒有任何的確切消息。


    北戎暗衛早就已經有一大批潛入了玄都,雲舟都還沒摸清楚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溫明喆那邊溫融雪也需要去阻攔了,說白了都沒空。


    雲舟也不知道溫融雪為什麽在這時候還邀請她狩獵,但不管為什麽,她確實是沒空。


    溫融雪早預料到了結果,也沒覺得很失落。


    “如此就麻煩大人了。”她去狩獵也不是單純的狩獵。


    宴席還在繼續,到了溫融雪的時候她也是十支十中。


    最後有人問溫知渺要不要來玩。


    溫知渺掏出了自己的彈弓:“我不會,我隻會這個。”


    她使壞一樣的用彈弓對著那故意提議的人:“娘娘要試試嗎?”


    溫淮瞪了她一眼:“元昭,不得無禮。”


    溫知渺眼眸一轉,直接對著溫淮彈了一個紙球過去。


    溫淮覺得自己太陽穴突突的,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要噴發而出了。


    “皇後就是這樣教育公主的?”帝王冷眼看著蘇卿珞。


    蘇卿珞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陛下說什麽?渺渺隻是年幼貪玩了些罷了。”


    “或許是她早慧,知道早些年是誰不想她好過呢?”


    兩人之間突然就針鋒相對了起來。


    帝王麵色不虞,隱隱透著怒氣,但即便是這樣也抵不過蘇卿珞隨意一個眼神來的有壓迫感。


    蘇卿珞輕笑了聲:“臣妾每日要處理政務,哪有時間去教導,倒是陛下既然無事,不妨多花些時間來陪伴渺渺。”


    “她與父皇還不如與鍾貴妃相熟,陛下不該反省一下自己嗎?為人父者如此不聞不問當真合適嗎?”蘇卿珞一邊給溫知渺夾菜,一邊隨口說著。


    溫淮額頭的青筋越發的明顯。


    帝後失和,場麵一度異常的沉默。


    雲舟見狀連忙起身:“聖後,屬下忽然想起來,今日西北邊境的折子,尚未處理。”


    誰都知道這隻是一句說辭,但沒有人會阻攔蘇卿珞的離去。


    在蘇卿珞走了之後,帝王將麵前的桌子一腳踹翻,麵色有些陰鬱。


    “朕才是這天玄的皇帝。”


    他彎下腰去,抓著鍾貴妃的衣領:“貴妃你說是不是?”


    鍾貴妃看著他發癲都已經習慣了,平日裏溫淮看著還算是正常,但是一旦喝了酒就是這副德行。


    何況,今日還被元昭公主這個親女兒瞧不起了,有些不忿也是難免。


    溫知渺跟著蘇卿珞離開。


    溫融雪喝了最後一口酒,也起身向溫淮請辭。


    可她的話剛剛說完,溫淮就一臉陰沉的看著她:“連王妹也覺得朕不配坐在這皇位之上嗎?”


    溫融雪目光沉靜的看著他:“陛下,臣妹自然不會如此想。”


    “陛下是天子,此事毋庸置疑。”她垂著首,語氣恭敬。


    溫淮一時挑不出錯,溫融雪也得以全身而退。


    走出了章德殿,溫融雪才勾起一抹笑容:“好精彩的一出戲啊。”


    而這出戲,不到一日的時間就傳入了所有朝臣的耳中。


    當夜天子就聯係了許多擁護天子的老臣,商議欲從聖後手中奪迴權柄。


    蕭元駒從溫融雪口中聽聞了此事,他坐在閣樓之上喝著酒。


    “蘇卿珞不像是會如此衝動的人,此事怕是有詐。”蕭元駒覺得這怕是故意作戲給溫融雪看的,想要試探順王的心思。


    溫融雪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是與不是的,帝王的反逆之心被激出,於你我總有好處。”


    “你朝中不是有諸多人脈,天子想要人,不妨我們送他一程如何?”溫融雪建議道。


    蕭元駒思考了好一會還是沒有決斷。


    “機不可失,帝王失德,宰相犯上作亂,新科狀元助太後扶大廈之將傾,屆時兩敗俱傷,你從宗室之中扶持一個幼帝上來大權不就掌握在手中了?”


    “蘇卿珞要的無非就是一個沒有帝王牽製的太後之位,她想將溫淮這個絆腳石踢開,你相助一手,日後便是她的心腹,你所圖謀之事,不就成了一半?”


    “又或者不挑選宗室子,直接扶持元昭公主上位,引起群臣反對,如此一來還能一箭三雕,蘇卿珞也會被群臣反對,我們坐收漁翁之利,豈不美哉?”溫融雪提議道。


    “你已經布局良多了,蘇卿珞這一步棋,應是想逼迫祁泰鴻,以帝王來攪弄局勢,讓祁泰鴻更有緊迫感,最好能自亂陣腳,可這步棋她卻著實下錯了。”溫融雪嘴角掛著戲謔的笑容。


    “你說的也有理。”蕭元駒嘴角漫開笑意。


    “北戎軍已經到了?”溫融雪問道。


    “到了。”蕭元駒勾起嘴角:“待你好弟弟的那些人也到了,三日之後,這玄都城就會很熱鬧。”


    溫融雪目光繾綣的看著蕭元駒:“等你事成...”


    蕭元駒卻隻是冷淡的道:“融雪,我說了,我們隻能是好友。”


    溫融雪垂下眼眸,有些受傷:“你總說,你心中有人,可我從未見過你身邊有旁的女子。”


    “元駒,哪有帝王一生一世隻娶一人的?古往今來從未有過。”


    蕭元駒眉目冷漠:“我說了,我可以與你共謀大事,亦可許你爵位,但旁的恕元駒無法承受郡主厚愛。”


    說完他就冷漠的走掉了。


    溫融雪依舊坐在那裏,蕭元駒轉角之時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清淚,隻在心裏歎息了一聲,但還是決絕的走了。


    等他徹底走遠了,溫融雪嘖了一聲,隨後喝了一口酒。


    “迴去告訴雲舟吧,我都照做了,三日後宮宴之上會很熱鬧。”溫融雪說完沒有人迴應她。


    但在暗處有隱約有一道黑影離開了。


    溫知渺和雲舟還沒睡,今夜的皇宮也並不平靜。


    帝王傳召了幾位老臣在永安宮之中徹夜宴飲,靡靡之音不曾斷絕。


    而溫知渺等的都犯困了才等到了龍影衛歸來。


    那位龍影衛穿著黑色的勁裝,一身輕巧的落在雲舟的書房。


    溫知渺看到她終於來了點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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