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長統心怯金寓北神功無敵,更加心怯督主會因義子受傷,而對自己心存不滿,將來尋隙為難自己也未可知。


    淩長統心道:別無他法,隻有橫下一條心力攻,在強敵手中是死是傷倒沒什麽打緊,也勝於以後被督主炮製好上十倍。主意已定,再不計什麽生死膽寒,淩長統劍上內力更為淩厲渾厚,一柄長劍真如千丈飛雪,拚全力罩向金寓北。


    蘇兒道:“師兄,羿『射』九日,『亂』他劍法,日薄虞淵,送他下山。”蘇兒話音未落,金寓北右掌一招羿『射』九日,五股內力幾乎同時襲到,分擊淩長統雙臂雙腿與前胸,淩長統長劍登時滯重歪斜、手忙腳『亂』。金寓北接著一招日薄虞淵,擊在他胸腹之上。就見淩長統四肢枝杈開來,冉冉向後飛去。


    淩長統飛行雖不甚,去勢卻不衰竭,直飛過頂峰空地,向南邊山崖下而去。眾人緊盯淩長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眼見他就要墜下高崖,萬劫不複。


    猛然間,眾人眼前紫光一閃,輿榻上坐著的督主成敬,騰空而起,截下淩長統,又落到輿榻上,輕輕將淩長統放在輿榻之側。那淩長統已是昏『迷』不醒了。


    督主成敬探出竹枝似的枯手,搭在淩長統後背心腧『穴』上,頃刻,淩長統醒轉過來。他見自己伏在督主身側,陡然一驚,欲竭力站起,起得半起,又“噗通”摔倒在督主輿榻上。


    成敬端坐輿榻,對眼前情勢似是並不多麽驚異,聽他尖聲說道:“金寓北,你果然是了不起,咱家竟沒看出你究竟用的是哪一套刀法,也沒看出你的內力究屬哪一門派。上官晝沒有這樣的真氣內力,不是他教你的吧?那普陀山的陳大官,貪多務得,這般內力也是教不出來的。嗯、嗯……”說到這裏,看他閉目仰麵,若有所思,過得一刻,睜開眼來,直視金寓北,道:“是沒有、沒有。教不出來。你很了不起,金寓北。”他自顧自言自語一般說話,對屬下或傷或退、七零八落,似是並不感意外,更沒有一絲驚駭。


    成敬說完,轉對林鳳居道:“小林子,把他們都抬過來,讓咱家看一看。”


    林鳳居趕緊一揮手,帶領兩名鎮撫使和幾位檔頭、番役,奔到重傷仆地的幾人之前,將幾人都抬到成敬輿榻之側。


    就見成敬或拍或拿、或推或扳,為幾名重傷之人救治療傷。


    那被林鳳居的斷手刺傷中毒的紅袍青年,被抬到了成敬的雙膝之上。就見成敬滿麵是無限疼惜,伸指輕輕拂去其麵上灰塵,口中自言自語道:“小壽子,他們傷得你好重,沒事的,不要怕,定當治好你的傷。以後我再不教你與這些濁臭不堪的粗鄙之人放對兒廝殺了。嗯,都是我不好。我饒不了他們!”督主成敬最後這一句已是咬牙切齒。


    看他一手握住小壽子左手,一手按在他左肩上,兩手同時用力,立時就見那小壽子左肩後五道極細的黑『色』血線噴薄而出,原來他在運功為小壽子『逼』出臂上毒血。


    日光下,直到小壽子後肩噴出來的血線變成了鮮紅顏『色』,成敬才停手。看他反身將小壽子橫放在自己的輿榻上,掀開錦被給他細致蓋好,又反手以手背拂一下小壽子額頭,輕聲撫慰道:“你好好歇著,看我給你出氣!”青天白日,眾目睽睽之下,督主成敬旁若無人,安頓好了小壽子。


    接著成敬又將小萬子領到輿榻前,一般地柔聲安慰,細心嗬護,精心為其敷好傷『藥』,裹好右手傷勢。


    蘇兒看成敬那心疼不止的舉動模樣,他那或柔婉或恨怒的尖聲細氣的話音,不住鑽進耳中,心裏止不住一陣翻騰,倚在丈夫身上,轉看向背麵雲天。


    最後成敬看著6鶴鳴與陳鷹揚,道:“把他倆扶起來。”兩位鎮撫使趕緊將兩人挾抱著扶了起來。


    成敬又道:“把他右臂抬起來。”又上來兩名番役,把二人的右臂向前抬平。成敬在後,兩手分別按住兩人右肩,就見兩人右臂猛的一顫,右手中指同時有一枚細小如蚊足一般的光點『射』出落地。


    稍停,6鶴鳴、陳鷹揚醒轉過來。一位鎮撫使道:“兩位領班,還不謝過督主大人,方才督主將你二人體內的細針『逼』出來了。”


    6鶴鳴、陳鷹揚“噗通”跪倒,叩起頭來。


    成敬一擺手,道:“罷了。”轉看向金寓北與蘇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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