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三鬆緊握金寓北雙手不放,心『潮』翻湧,一再說道:“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金寓北問道:“狄堂主,如何在這裏變成了張大廚,又怎麽被東廠番子們追查?”


    狄三鬆聽大堂主問起,才鬆開手坐了下來。對兩人道:“一個月以前,我與白公勖、林樸,還有地火堂的十幾名兄弟,奉三堂主之命,在滄州地麵以北運河上,截下一船金銀財寶,都是東廠收斂的南方諸省官員的賄賂。”


    蘇兒聽到這裏,自語道:“財寶?”狄三鬆聽蘇兒說話,即刻閉口,三人都看向蘇兒。狄三鬆問道:“上官堂主有話要問?”蘇兒道:“沒什麽話,接著說,狄三叔。”


    狄三鬆接著道:“本來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可按三堂主吩咐,須先交到了西盟少盟主魏臨風手裏,運至西盟邛崍山,等日後事態平息後,再轉運到東盟。可是交到魏臨風手裏的當天夜裏,即遭到強人劫掠。兩車金銀財寶被盡數劫走。”


    蘇兒道:“能從魏臨風手中劫走東西,這強人還真夠強。什麽人幹的?”


    狄三鬆道:“劫財之人看來都是硬手,魏臨風並非等閑角『色』,尚且重傷。他手下徒眾死傷七八個,餘者也都負了傷。事後竟然不知是誰劫走了財寶。”


    蘇兒問道:“魏臨風遭劫時,你等都在哪裏?”狄三鬆道:“與魏臨風交割完畢,我等即分路迴東盟,因水路不過州府,清淨許多,我與白公勖、林樸搭船順運河南下,其餘兄弟分撥走6路。可是船過滄州不遠,就見東廠番子阻截6路河道,嚴查過往行人。”


    狄三鬆看看蘇兒、金寓北,見兩人都凝神細聽。接著又道:“我三人見東廠番子一個個瘋了一樣,知道定是為那兩車金銀財寶而動。琢磨魏臨風可能走漏了風聲。即又上岸,沿路尋到河間府。分頭找尋,林樸找到了魏臨風幾人。”


    狄三鬆迴頭看看林樸,林樸說道:“屬下在蠡縣以南趕上魏臨風時,他們幾人正揀荒僻小道趕迴西盟。魏臨風說,劫財之人人人都身負上乘武功,他雖然竭力抵抗,傷了他們幾個人,但一來強人眾多,二來個個都非庸手。最終寡不敵眾,身負重傷,隻好帶人棄車而走。”


    狄三鬆又接口道:“我等三人又分頭察探財寶去向,一人去京師一路,一人去天津衛一路,我則留在此地查探消息。察探來查探去,沒察探到財寶去向,倒察探到了劫財強人。”


    蘇兒問道:“是誰?”狄三鬆苦笑一聲道:“現在京師、天津衛一帶,江湖人物多有傳言,說是東盟地火堂的狄三鬆帶人劫了財寶。”


    蘇兒一愣,沉『吟』片刻,道:“狄三叔,這裏麵大有蹊蹺。”狄三鬆跟著道:“是有蹊蹺,我等遠離東盟。在運河上劫了他的財寶,當即轉手交到魏臨風手裏,沒有自行帶財寶行走。押運財寶之人也都被點倒麻翻在船裏,根本見不得我等麵目,連武功身手都沒漏,如何就在江湖中被掀了出來?”


    蘇兒道:“不是掀了出來,你就是這趟劫不到財寶,江湖中或許也在傳揚你劫掠財寶的事了。這是蓄謀。”


    三人聽蘇兒如此說,都是愕然一愣,目瞪口呆。片刻,狄三鬆迴頭看看白公勖、林樸,兩人也是在看著他。驚愕之後,三人又都恍然,白公勖道:“怪不得、怪不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竟然被人在短短幾天裏就傳了開來。難道、難道……”


    蘇兒接口道:“難道是魏臨風?財寶在自己手上被劫,為掩人耳目,脫清幹係,把你們幾人掀出來,就如自己從未與財寶有過半點糾葛,以安然迴西盟?這般揣測也有些道理。不論是魏臨風還是最後劫走財寶之人,那個真正劫財之人,就是掀出你們的人。”


    幾人見蘇兒又沉『吟』起來,都不言語,隻看著蘇兒。


    金寓北問道:“師妹,在想什麽?”蘇兒抬道:“按說,最後劫走財寶的人,並不知道是狄三叔他們先劫下的。如若知道,那他們這網張得可真是夠大了。他們必先知道狄三叔幾人底細,且知道是所為何來,還要看著他們劫寶後轉交到魏臨風手裏,再出手從魏臨風手中搶劫。最後劫走財寶以後,撒出風來,推在狄三叔頭上。就如殺人後寫上殺人者某某人也。”


    蘇兒問道:“有誰知道你等來此劫寶?”三個人又相對看看,狄狄三鬆迴頭道:“沒有人知道,隻有三堂主知道。”


    蘇兒道:“那還真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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