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白醫生要跟顧知青結婚了?”


    跟顧長空關係最好的男知青梁方,伸手推了顧長空的肩膀一下,打趣道:“行啊!長空你可以嘛,這麽快就拿下白醫生這朵高嶺之花了。”


    “白醫生可是咱大隊裏的一枝花,顧知青你真是好福氣,簡直羨慕死我們哥幾個了!”


    觸及到幾個男知青羨慕的目光,顧長空的臉色頓時變得比被毒蛇咬的傷口還要難看,為了不更加丟臉,他隻能趕緊解釋道:“你們誤會了,白英的結婚對象不是我。”


    男知青們一臉錯愕。


    白英點頭道:“對,我要嫁的男人叫沈傲。顧長空並不是我的對象,準確來說我們倆什麽關係都沒有。”


    她並不覺得直接說出自己嫁給農場的勞改犯會讓她丟麵子,她的麵子靠自己掙,不靠結婚對象掙。


    “沈傲?他不是下放來的改造分子嗎?”幾個男知青傻眼了。


    白英不光長得好,還是高中畢業,現在還有個赤腳醫生的工作,算是村裏條件最好的姑娘了,他們這些打從城裏來的知青就沒有不喜歡白英的。


    要不是白英上頭還有三個哥哥,那仨哥哥還都是護妹狂魔,他們早就去追求白英了!


    顧長空在他們這些男知青裏,本來就是家庭條件最好的一個,現在又談上白英這麽個優質對象,一直是他們豔羨的存在。


    結果……白英要結婚了,新郎不是顧長空?


    幾個男知青忍不住交換了下眼神,詢問對方這是個什麽情況。


    明明前天他們還看見,白醫生來知青點給顧長空送過東西啊……


    梁方很快反應過來,謹記自己要撮合兄弟的重任,“白醫生,先不提別的事兒,大隊裏就你這麽一個醫生,長空現在出了事兒,你當然該管!”


    “對!趕緊給顧知青吸蛇毒!”其餘幾名男知青也幫腔道。


    聽見大家都這麽支持自己,顧長空也開始動搖了,他強忍羞澀地把受傷的小腿抬到桌麵上,擼起褲腿露出腫脹的小腿,含情脈脈道:“白英你和沈傲的事情我可以當作沒發生,等你給我吸了蛇毒我就對你負責,答應你當我的對象。”


    聞言,白英徹底被氣笑了。


    “真有你們的啊!”


    她掃視了那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男知青一眼,語氣玩味道:“我說你們是不是看了什麽違禁書?不然怎麽會腦子跟被驢踢了一樣,覺得靠人嘴吸出蛇毒,就能萬事大吉了?”


    事實上,用嘴吸蛇毒,非但不能完全吸走被咬者體內的蛇毒,反而用嘴吸蛇毒的那個人也會中毒。


    不僅是吸蛇毒者有口腔潰瘍或者牙齦出血才會中毒,甚至就算口腔內沒有傷口,口腔黏膜也容易吸收毒素。


    靠用嘴吸幫人蛇毒從而祛毒的法子,純純潮巴行為。


    簡單說完用嘴吸蛇毒的弊端後,白英看向原本還躍躍欲試的祝瀟瀟,一抬下巴道:“你要是想死,現在就可以給顧長空吸蛇毒了。”


    祝瀟瀟麵色一白:“……”


    她想靠吸蛇毒跟顧長空加深感情,是為了讓他記恩娶她,借助顧長空京城大院子弟的身份實現階級跨越,又不是想要地府轉生。


    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祝瀟瀟隻能給顧長空丟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兒。


    “那、那我該怎麽辦?”


    顧長空無措地望向白英,現在他也有些急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身體的不適症狀也開始越來越嚴重。


    再這樣下去找不到解決辦法,他真的會死的!


    “聽我的就不會死。”


    白英見控製住了衛生室內的局勢,也就沒有再多說,直接檢查起了顧長空腿上的傷口。


    顧長空腳踝上方有兩個被毒蛇咬中殘留的小紅點,傷口周圍已經有了出血性瘀斑,傷口處一直血流不止,大半個小腿都開始變得腫脹起來。


    白英麵色凝重道:“你現在什麽感覺?”


    顧長空臉色發白,“傷口一直刺痛,眼前模糊有重影,來衛生室之前我還撒過一泡尿,尿液很少,還有些粘稠發黑像是醬油。”


    白英:“……”


    今晚炒菜是不能放醬油了。


    白英又打量了幾眼顧長空的臉色,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眼瞼甚至下垂了許多,再聯想到顧長空來時一瘸一拐的,受傷的那條腿非常僵硬,活動也困難。


    看症狀,顧長空所中的蛇毒應該以血循毒為主,還有少量的突觸前神經毒混合而成。


    白英思索著蛇毒所對應的種類類型,詢問道:“咬傷你的蛇是不是土灰色,身形短胖,長著三角形的頭,身上還有類似於圓弧狀的黑色斑塊?”


    顧長空皺眉,“我不記得了,那條蛇混在幹草裏,跟幹草融為一體了,看不出來什麽顏色。”


    聞言,白英若有所思。


    魯省毒蛇種類較少,除了海蛇,基本就是短尾蝮蛇、虎斑頸槽蛇、赤鏈蛇幾種。


    赤鏈蛇和虎斑頸槽蛇一個毒性較輕一個較難中毒,而且兩者花紋顯眼,顧長空不可能認不出來。


    那麽,十有八九就是短尾蝮蛇了。


    短尾蝮蛇喜歡棲息在田埂上,俗名土球子,毒液以血循環毒為主的混合毒,一般咬傷後1-6小時就會出現全身中毒的反應,顧長空的各症狀恰好能對上。


    白英在病曆本上簡單寫明情況,合上本子。


    拿過桌上用來喝水的搪瓷缸,裏麵還有一大杯涼白開,正好用來衝洗傷口。


    白英一邊用水給顧長空衝洗傷口,一邊給他的傷口處擠血。


    簡單處理完後,白英用紗布在顧長空膝關節以下的近心端捆紮了一圈,綁得太緊和太鬆都不行,太鬆沒有效果,太緊就會造成傷肢局部瘀血腫脹甚至是壞死,白英也是因為上輩子沒少處理這種情況,才能掌握好鬆緊度。


    拿起掛在牆上的毛巾擦了擦手,白英轉身迴到座位上坐下,“好了。”


    幾人驚訝道:“這麽簡單?不用敷什麽草藥嗎?”


    看不出來白醫生年紀輕輕的,醫術竟如此高超!


    毒蛇咬傷居然這麽簡單就治療好了,簡直是神醫在世啊!


    白英翻了個白眼,無語道:“你們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說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你們帶他去縣醫院打血清了,記得要打抗蝮蛇血清,可別打錯了。”


    不同蛇之間的毒素也是不同的,蛇毒基本上有神經毒、血循毒、細胞毒和多者組成的混合毒這幾大類,不同毒素所需要的抗毒蛇血清自然也不同。


    1971年,華國就已經研製出了各類抗蛇毒血清。


    抗蛇毒血清基本都是采用馬免疫製備而成,根據蛇毒種類已經上市四種血清,分別是抗五步蛇、抗眼鏡蛇、抗蝮蛇、抗銀環蛇血清。


    因為血清需要冷藏保存,現在鄉下、公社的衛生室和衛生所都沒有配備,要打抗毒蛇血清當然要去縣醫院打。


    知青們覺得自己被白英戲耍了,梁方更是怒道:“不就是治個蛇咬傷嗎?哪用得著去什麽縣醫院,你給敷點草藥不就行了,我看你就是故意難為長空!”


    “白英,”祝瀟瀟眼淚汪汪道:“我知道你因為沒能和長空哥在一起心裏有氣,但他現在情況特殊,你不能拿著人命開玩笑啊。”


    白英搖頭失笑,“拿人命開玩笑的分明是你們。你們要是再繼續耽擱下去,顧長空就要器官衰竭了,到時候別說保住腿,連他的這條命能不能保住都懸!”


    “白英你……”


    祝瀟瀟還打算說什麽,卻被白英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堵死。


    “你們真要是不想送顧長空去縣醫院,那就別去了,反正等到明天一早咱們就能吃上席了。”


    吃、吃席?


    這不是在咒顧長空死嘛!


    知青們直接氣瘋了,“白英你這是草菅人命!”


    “身為大隊醫生居然敢不給社員治病,我們要去公社檢舉你!”


    白英把手一攤,無奈道:“你們非要這麽做的話,我也沒辦法。”


    這些人不懂醫學常識,公社衛生所的醫生又不是不懂。


    反正她該做的急救措施都做了,顧長空要是還挺不過來,那也是他的命。


    沒道理患者不遵醫囑出了事情還要醫生來償命,這又不是封建時期,給皇帝治不好病要被拖出去砍頭。


    新社會人人平等,醫生又不是什麽很賤的東西,患者不聽治療意見,醫生還得求爺爺告奶奶地求著患者來治病。


    瞧著白英無所謂的樣子,祝瀟瀟肺都快要氣炸了,憤怒譴責道:“白英,你的心腸怎麽這麽壞!隻是因為一點兒感情上的糾葛,就要眼睜睜地看著長空哥去死,你簡直沒有醫德,不配當醫生!”


    白英掏了掏耳朵,見這些知青實在說不出什麽新鮮的話來,便拿上自己的東西起身,“閃開閃開,我要下班了。”


    “你不準走!”


    知青們堵在衛生室門口,不讓白英離開。


    白英眉頭微皺,心裏的不耐煩升至頂點。


    她正打算把在大隊革委會辦公的劉支書喊來主持公道,衛生室外忽然引起一陣騷動,人高馬大的白墨硬是擠了進來!


    幾個男知青本來還想攔著不讓白墨進來,可觸及到他那陰鷙到幾乎能殺人的眼神,內心不由自主地生出幾分畏懼,人群下意識分開給白墨讓了條道兒。


    白墨把白英護在身後,鷹隼似的眸子掃視著對麵的人群,“你們這些知青,剛才是在欺負我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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