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過去的這個夜晚有多麽的令人歡愉,可對於郭雲聚來說,他的記憶中停留的盡是碧海龍王那嫵媚的神情和妖嬈的身段,所有關於碧海龍王真實容貌的記憶,在郭雲聚的記憶之海中根本就不存在,因為碧海龍王在清晨離開之時,早已將這部分記憶抹去。


    而且碧海龍王從此以後可能也再不會與郭雲聚交合,因為在他身上碧海龍王已經得到了全部的快樂,再行那雲雨之事也不會令碧海龍王有新的澎湃之感,但這些郭雲聚並不知道,以後他也沒機會再去體會了。


    第二日當郭雲聚再次見到碧海龍王之時,龍王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威嚴,而且幾乎沒有正眼看郭雲聚一眼,郭雲聚以為龍王和她一樣是因為害羞,殊不知碧海龍王早已將他郭雲聚忘在了記憶之中。


    碧海龍王集合了所有人,當然是為了碧海人族的大計,經過幾番查探之後,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中原的核心力量如今都在那雙木城中,這樣一來反倒是整個中原腹心地帶變得空虛起來,而碧海龍王如今的想法便是反其道而行之,不與中原人在雙木城決戰,反而是從東海登陸,攻取中原的核心地帶。


    今日她將碧海三王還有郭雲聚叫過來,就是為了告訴他們自己的想法。碧海龍王想做什麽事情,根本不會與自己的下屬商量,她從來都是隻下命令,今日也是如此。


    眾人都到齊後,碧海龍王便開始一個個的下命令,隻聽其對著大家說道:


    “神龜王,水妖王,你二人今日就離開西陲,借水力迴東海,自東海開始,一點點的攻擊中原大地,不得有誤!”


    “我等遵命!”神龜王與水妖王一齊說道。


    “郭門主!”碧海龍王突然叫到郭雲聚的名字,將郭雲聚立刻從昨夜的溫存之中喚醒。


    “雲聚在這裏!”郭雲聚一臉淫笑的說道,可一看到碧海龍王那冰冷的目光之後,郭雲聚的淫笑迅速就被嚴肅的表情所取代,雖然二人有過一夜溫存,但郭雲聚也明白自己在碧海龍王眼中就如同螻蟻一般,她如果想斬殺自己,自己沒有絲毫可以抵抗的能力。


    “西陲這邊就交給你了,我會留下紫蛟王與你一起鎮守西陲與流沙城,切記隻可攻擊來犯的中原人,不可主動出擊!”


    “雲聚遵命,那龍王您要去何處?”郭雲聚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緩緩問道。


    碧海龍王沒有迴答郭雲聚,隻是看著他的目光變得更加的冰冷,接著周身突然水氣縱橫,空氣也變得扭曲起來,最後一身紅裙的碧海龍王便消失在了眾人眼中,如果是以前可能郭雲聚也會被眼前的詭異景象所震撼,可與碧海人族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他也習以為常。


    龍王既然不想說,郭雲聚也不敢再追問,就算他此刻想追問,他也得知道碧海龍王在何處才行,可龍王的蹤跡又豈是他能知道的呢?


    ......


    西陲之事暫且不表,碧海人族壓根就沒想與中原群豪在西陲開戰,而雙木城中的中原眾人也因為無法摸清碧海人族的意圖而遲遲沒有對西陲發起攻擊。就這樣借著中原人的遲疑之際,碧海人族的大隊人馬已經在東海渡口城登陸,這裏的天狼幫弟子幾乎已經被申儀全數抽走,剩下的寥寥數人又怎能抵擋住碧海人族的強勢攻擊呢?


    不到三日的時間,碧海人族已經拿下了中原東部的數十座城鎮,而且消息一點都沒有走漏,因為碧海人族見到的所有人都已經成為了碧海水怪的腹中餐,無一生還!


    碧海龍王隻知道中原的後方如今防守空虛,但是她萬萬沒想到中原人竟如此托大,將幾乎全部力量都從中原調走,碧海人族雖然在流沙城一戰中獲勝,但也算是慘勝,但此次從東海登陸,碧海人族可以說是大獲全勝,而且幾乎沒有任何損傷。


    但如果碧海人族再向前進攻的話,他們就會來到蒼莽大山,這裏雖然沒有天狼幫,也沒有忠義盟,但是這裏有中原的第一大佛寺:落霞寺!雖然都是僧人,但是落霞寺也有弟子近萬名,神僧若塵已經離世,但其餘的僧眾也都有一戰之力,所以碧海人族想要過此處,就勢必會驚動整個中原天下,但碧海龍王又不想等,所以碧海龍王繞過了落霞寺,先攻擊實力較弱的金座城。


    姬東洋那日在天狼總壇城中隻逗留了一天,便朝著蒼莽大山而來,沒到三日的光景就已經來到了落霞寺,他與妙空本就相識,所以正好也可以來看看故人,再當麵祭奠一下神僧若塵,畢竟若塵大師對姬東洋是有救命之恩的。


    姬東洋開始並未說明來意,妙空也覺得很奇怪,按理說姬東洋此時也應該在雙木城中隨忠義盟主史烈風一起征戰碧海人族的,但既然姬東洋不想說,那身為出家人的妙空自然也不會過問,待姬東洋祭奠完了若塵大師之後,才向妙空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妙空大師,東洋打擾了,我想在落霞寺讀幾日佛經,吃幾日齋飯,淨化一下心靈,不知方便與否?”姬東洋恭敬的對妙空說道,無論妙空以前是什麽樣子,但畢竟妙空如今是落霞寺的主持,所以姬東洋是打心底裏尊敬妙空。


    “阿彌陀佛!落霞寺迎四方之客,為天下人解憂,姬城主能來我佛寺,當真令我落霞寺蓬蓽生輝!”妙空雙手合十,緩緩說道。


    “多謝妙空大師!”姬東洋微笑著說道,妙空也迴了姬東洋一個淡淡的微笑。


    就這樣姬東洋開始了自己這一生中的第一次向佛生活,每日裏隻吃齋飯,不吃肉,也不飲酒,白日裏隨落霞寺的眾僧人一起念誦佛經,閑暇時間就在這落霞寺及蒼莽大山之中緩步行走,也不知多少年了,姬東洋從來都沒有注意過身邊的景色,當他靜下心來欣賞時才發現這世間的景色真的很美,江湖之中的殺伐也好,仇恨也罷,真的很容易就忘卻了。


    幾日下來姬東洋消瘦了不少,但整個人看起來卻也清爽了不少,往日裏那粗狂的形象似乎已經一去不複返,與落霞寺眾僧人相處的也極好,大家如今都知道忠義盟的鳳鳴城主在落霞寺,閑暇時間一些小沙彌也願意聽姬東洋講一些江湖上的事情。


    如果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對姬東洋來說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盟裏還有很多兄弟,他們都會幫助小風的,自己這樣也不算有違師命!


    但是生活往往給了一些希望之後,立刻便又會讓你感覺到絕望,不然造物主真的會寂寞死。碧海人族已經攻取了數座城鎮,就算有落霞寺橫在金座城之前,但麵對富庶的金座城,貪婪的碧海人族又怎會放過這樣一座城池?


    於是在姬東洋到達落霞寺的第十日碧海人族對金座城發起了攻擊,金座城是中原僅次於天狼總壇城的大城,所以申儀在離開中原之時留了兩千的精銳弟子守金座城,但這區區兩千人又怎能抵擋上萬的碧海水怪呢?


    這一日落霞寺的誦經之聲剛起,寺門處的喧囂突然打斷了眾人的誦經聲,平日裏就算是有天大的急事,人們也不會在落霞寺大吵大鬧,今日到底是發生了何事,眾人也不得知,但畢竟都是出家之人,大家也沒有那世人的好奇之心,隻有姬東洋心裏突然有些亂,似乎是預料到了什麽一般。


    果然片刻後,妙空走進了佛堂,叫聽了眾人的誦經,並單獨將姬東洋叫到了一處,對其低語道:


    “姬城主,金座城被攻擊了!”


    “碧海人族?”姬東洋問道。


    “正是,剛剛幾名渾身浴血的天狼幫弟子特來求援,金座城今日可能就會攻破,城中有數萬的百姓,此時正在朝落霞寺而來!”妙空緩緩說道,雖然語氣很緩,但是姬東洋可以感受到妙空的緊張與不安。


    “妙空大師,落霞寺有多少武僧可以出戰?”姬東洋接著問道。


    “不足五千!”


    “那這樣你速速集結落霞寺的武僧去迎接百姓,我這就去金座城與天狼幫弟子一起守城!”姬東洋一邊說著,人已經離開了佛堂,本來在入寺之後他已經將自己的開山刀封存了起來,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要取出來用了。


    姬東洋是一個急脾氣的人,雖然讀了幾日的佛經,可一聽到是碧海人族來犯,姬東洋的怒氣早已盈滿胸膛,平日裏與妙空聊聊天尚可,但是剛剛妙空的表現已經說明他根本就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此時恐怕已經嚇破了膽,這種危機時刻,妙空肯定是指不上了,姬東洋隻希望自己走後,妙空可以迅速集結落霞寺的武僧將前來投靠的百姓安撫妥當。


    由於走的急,姬東洋忘記了囑咐妙空向天下各處送信,尤其是雙木城,碧海人族根本就沒打算在西陲與中原人開戰,而是將戰場轉移到了中原的腹地,但願妙空能想到。


    在姬東洋下山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了數萬的百姓成群結隊的朝落霞寺而來,世人都知道碧海人族兇殘嗜血,如果金座城破,他們還哪有命活?整個金座城附近如今最具威望的就是落霞寺,雖然神僧若塵已經圓寂,但百姓們對於落霞寺的信仰從來都沒有變過。


    一路走,姬東洋也一邊問金座城的情況,他見到的最後一位百姓告訴他:


    “金座城還未被攻破,但是在城中已經能聽到城外漫天的喊殺聲,天狼幫弟子已經全數堵在了金座城城牆之上,而如今城中可能還有數千的百姓還未離開!”


    姬東洋沒想到天狼幫弟子到了如此危機的時刻竟還能臨危不亂,這一刻他不禁有些崇拜郎子秋了,但這個時候他知道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於是也加快了腳步,急速的朝金座城而去。


    這邊轉眼間百姓們已經到了落霞寺,妙空雖然很恐慌,但畢竟是一寺之主,如果此時他亂了,整個落霞寺恐怕也就亂了,他強忍住著心中的恐懼,在引導弟子安置百姓,同時命自己的大弟子法象帶著三千弟子也下山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這個道理妙空自然也知曉,落霞寺建在蒼莽大山之上,寺廟的後方乃是萬丈絕壁,也就是說眾人上了落霞寺之後,其實已經沒有了退路,如果金座城真的被攻破,而碧海人族追到了落霞寺,那等待的大家的恐怕就隻有死路一條。


    姬東洋已經自金座城的後門入了金座城,城中早已是人去樓空,街道之上也是一片混亂,哪裏還有往日那繁華的景象,想當年他與小風第一次來金座城之時,看到什麽都很新奇,沒想到今日再來此處,這裏已經變成了一座孤城。


    順著街道姬東洋便朝正門走去,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前方有無數的百姓正在朝他這裏奔跑,當中老少都有,而後方奔騰咆哮的便是中原人的大敵碧海水怪,看起來天狼幫弟子已經盡數隕落了。


    今日有他姬東洋在,又怎會讓那碧海人族作怪,隻見姬東洋已經舞起了手中的開山刀,周身綠芒閃動,駕起輕功便朝一眾百姓的後方而去,路過百姓之時,姬東洋還對眾人大喊道:


    “你們速速往落霞寺去,我姬東洋為你們斷後!”


    百姓們早已嚇破了膽,看到有人救自己,無一不是欣喜不已,但他們卻忽略了姬東洋是隻身一人為他們斷後,還好姬東洋報出了自己的性命,不然之後這些百姓連該感謝誰都不知道。


    越過百姓之後,姬東洋看到對麵蜂擁而來的是數不勝數的碧海水怪,各個張著大口,很多口裏還有血跡,想來是已經殘殺了很多的百姓,姬東洋已經不是第一次與這些水怪交戰了,他知道這些水怪難纏,忙用出自己的最強功法風青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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